“主人這是什麼?”
蕭權瞥一眼:“崑崙春曉圖,畫的是崑崙山,就是你們祖先起源的地方。”
祖先?
白起捏着畫卷:“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看吧。”
蕭權點頭,這幅畫他拿回來就沒打開過。
青園書房如今正是報名入學的階段,人多眼雜,每天他都會拿着這幅畫在青園晃一圈,假裝關心一下報名進度。
其實,蕭權就是等着人家問一句:“蕭教諭,您拿着的這個走來走去,這是什麼呀?”
蕭權便會回:“無他,崑崙春曉圖。打算將它掛在書院,卻不知掛在哪個書院好。”
這麼晃了好久,只要在青園書房報名讀書的人,都知道崑崙春曉圖還在蕭權手裏,而不是在野男人的手裏。
百姓們那麼八卦,自然會把這個消息告訴所有能告訴的人。
這樣,秦舒柔和外男私相授受的傳言,不攻自破。
秦舒柔整的這麼一個大坑,蕭權靠着每天在青園晃晃悠悠,一點點地把坑回來了。
坑是補回來,可蕭權看着崑崙春曉圖就生氣,所以一次都沒有打開過。
每天從青園回來,他就把這卷別人嘴裏無比珍貴的畫扔一邊。
“主人,畫打不開。”
白起一個護才,身強體壯,力氣極大,打不開一幅畫?
“別鬧了。”蕭權頭都沒有回,秦舒柔假孕讓他依然有點不痛快,白起就算這麼逗他玩,他也開心不起來。
“主人,真是打不開。”
白起滿頭大汗,使了全勁兒,這幅畫還是緊緊地合着,紋絲不動。
蕭權的注意力終於被吸引,他扭過頭:“我看看。”
蕭權接過畫,果然,打不開。
耶?
他又用力,青筋都暴起了還是打不開。
他和白起對視一眼,此畫由先帝所作,難道是另有玄機和機關?
“放一邊吧,沒興趣。”
蕭權搖頭,怏怏地道。一幅畫,還搞得如此神神祕祕。
“好吧。”白起倒是有些失落,他還想看見崑崙山長什麼樣呢。
人人都說,崑崙山是神山。
可對於大魏大多數的人來說,崑崙山太過遙遠,即使它是一座神山,那也只不過是個神祕的傳說而已。
只有昆吾閣打造的兵器,用了那裏的原材料。
也就是說,大魏去過崑崙山的人,恐怕只有易家。
連白起這些出身崑崙奴的人,都不知道祖宗之地長什麼樣子。
白起無比惋惜,蕭權把玩着金輪乾坤筆,有些失神:“你說,師父去哪裏了?”
“爲什麼皇帝不見我?”
蕭權這些天每天都在宮門前,想進宮問問皇帝詩魔的下落,可因爲無詔不得入宮,被守門的侍衛拒絕了。
說實話,蕭權對師父其實不太瞭解。
只知道這個老頭無比厲害,直來直往,嘴巴和他一樣地不饒人。
詩魔自願坐牢那麼多年,皇帝一定知道師父的故事。
蕭權天天去皇宮求見,皇帝一定有所耳聞,哪知一直都沒有召見他。
按照大魏的規矩,五品官每天都必須要上朝。
可護才府的五品官,卻不必。
因爲護才府的確沒事可幹,比徐叔平的大司農還清閒,於是皇帝就免了護才府每天的上朝。
連李牧一個四品都不用上朝,何況是蕭權?
蕭權本來是樂得清閒,不見皇帝自然最好。可現在有事也見不着,他就有點不高興了。
白起提醒道,易歸有特權,可以自由進宮,帶上蕭權不是難事。
蕭權搖頭,他不是沒想起易歸,而是自從秦舒柔搞了私相授受這事後,不僅連累蕭權,易歸也深被連累。
現在蕭權要是上了昆吾閣的門,被有心的人看見,那一定會傳,蕭權上門拿姦夫啊!
蕭權和易歸十分有默契地在避嫌,暫時誰也不見誰,方能保住兩個人的清譽。
人人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秦舒柔私相授受,白起懷疑,易歸恐怕也有了別的心思。
白起不得不多問一句:“主人如此信易公子?”
“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一個人永遠不可能完全信任另外一個人。”
蕭權是一個成年人,在現代職場爬摸滾打,雖然博物館人事不復雜,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所以,成年人的世界,沒有相信二字,只有實力一詞。
有實力,別人就算背叛、欺騙、誆你,人都能翻身。
沒有實力,你再相信別人,把別人當朋友,到頭來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因爲人永遠在變,永遠善變。
今天能相信的人,明天可能是敵人,比如魏清。
昨天踩踏你的人,只要你有實力,也會成爲你的戰友,比如秦南。
“主人,也不信我麼?”
白起堂堂一個戰神,突然傷感了起來。
蕭權一巴掌拍他頭上:“大老爺們,別老是紅眼眶!你可是超級戰神!以後被你小弟看見,會被笑話的!”
“是......”白起低下頭,還是十分失落。
白起現在還小,二十歲而已,除了暗淵和京都,其他地方都沒去過,閱歷少,自然是孩子心性。
蕭權安慰道:“白起,你不是別人,你我一體。”
“你與我之間,有何信不信可言呢?”
白起一怔,眼眶微微發紅:“是......”
“易歸是易無理的孫子,也就是我兄弟的孩子,”蕭權一笑,“我還是信他的。”
“畢竟......”蕭權頓了頓,“秦舒柔那樣的女子,臉雖然長得好,可心思不單純,小易真是看不上她的!”
易歸一個超級富三代,喜歡秦舒柔這樣的刁蠻小姐纔怪!
喜歡這樣的人作甚?添堵麼!
那些乖乖巧巧、漂漂亮的女孩子,難道不香麼?
就連女護才紅玉,都比秦舒柔強太多了!
主僕倆聊着聊着,蕭權的手忽然一動。
“你拉我幹嘛?”蕭權疑惑地問白起。
“主人,是金輪乾坤筆在動。”
白起一指。
只見筆忽然微微地顫着,筆毛像是有風般吹拂着。
可眼下別說風了,空氣轉都不轉,它就是自己在動。
蕭權鬆開手,筆悠悠地飄在空中,一動不動。
嘿!
蕭權和白起對視一眼,這筆還挺有性格啊!
自從和魏清打了一架後,它就一直乖乖地躺在蕭權的袖中,一直都沒有動靜。
今天咋的,突然動了?
飄在空中什麼意思,是不讓蕭權握着它的意思?
“白起,把它給我拿下來!”
“是!”白起一個飛身,動作迅疾。
結果筆一閃,戲弄白起一般,跑了!
媽的?
蕭權眼珠子一瞪!
到手了半天的肉都能飛?
“給我追!”蕭權一聲令下,白起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