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楊殊如此之慘。
朱雀街上其他的文人,也頭痛欲裂到滿地打滾。
他們的腦子裏,似乎有一隻巨大無比的手,在撥弄他們的神經。
這種痛,是來自骨髓裏面的痛苦,無法減低半分。
甚至有人受不了,一邊捂着腦袋,一邊跪地求家裏人:“殺了我!快殺了我!”
文人們這樣的舉動,嚇得他們的家人大驚失色,心疼和悲痛交加:“造孽啊造孽!爲什麼會這樣啊,我的兒!我的兒!”
壓迫力之大,蕭權怎麼會不知道其他文人也會受到牽連?
蕭權惱怒至:“你竟牽連無辜!”
“那又如何!蕭權!這下,我看你怎麼逃!”
狂風中,梁懷柔陰險地一笑。
牧雲印直直而下,蕭權怒吼:“你殺我也就罷了!爲何攪得天翻地覆!”
“切,只有我覺得是你們這些人是命,那纔算命!”梁懷柔癲狂至極:“我若覺得不算,那你們就是螻蟻!”
豈有此理!
蕭權皺眉,怒吼一聲:“乾坤筆!破!”
“還乾坤筆呢,呵呵,你那筆......”梁懷柔的嘲諷還沒有說完,浸得滿是血液的乾坤筆猛地竄起!
勢如破竹!
直入雲霄!
衝向牧雲印!
這一次,不是一支筆!
而是......
兩支筆!
一黑一白!
一長一短!
一粗一細!
一支散發着紅光,一支散發着白光,兩束光線相互交纏,奔向牧雲印!
什麼?
蕭權都沒有反應過來,怎麼變成了兩支?
他眼睛眨眨,恍然大悟,乾坤筆。
乾坤。
在易經中,乾爲天,坤爲地。
乾爲陽,坤爲陰。
蕭權恍然大悟!
金輪乾坤筆本就是兩支合二爲一!
“走走走!遠離這裏!快!”那一邊,焦急萬分的秦勝在疏散文人,忽然天空傳來異動,他扭頭見兩束光線直奔雲霄!
“轟轟轟!”
九天之上,響起了一陣陣令人心肝都在顫抖的連環炸雷!
原本急速奔下的牧雲印,懸在了半空中!
紅彤彤的文印中,有一抹比紅印更加紅的紅光和一抹亮光在其中來回穿梭!
秦勝定睛一看,竟是兩支筆!
這兩支筆以牧雲印的紅光爲墨,在牧雲印中畫着什麼。
原本,牧雲印是一個規規整整的符印,這兩道光這麼一搞,牧雲印的紋路,竟然亂成了一團狗屎!
不,亂成了一團毛線。
隨着牧雲印的紋路一亂,那強大的壓迫力,瞬間消失!
得意不夠三秒的梁懷柔,一愣,蕭權這麼強?
不,就算是蕭權都不知道,乾坤筆是怎麼制服牧雲印的。
這不是蕭權本身的本事造成。
這是乾坤筆自帶的技能。
難道,是因爲金輪乾坤筆一分爲二,恢復真身,這才輕鬆制服牧文印?
如果這就讓梁懷柔震驚,那麼接下來,他就得崩潰了。
巨大的紅印消失後,那只有巴掌大的牧雲印緩緩而下。
那兩支乾坤筆一左一右,像是挾持人質一樣,將牧雲印架下來。
牧雲印悠悠晃晃,梁懷柔巴巴地伸出手,可......它沒落在梁懷柔的手裏。
而是落在了蕭權的跟前。
不好意思?梁懷柔眉頭一皺,牧雲印已經跟他纔對吧。
蕭權也一愣,兩支乾坤筆,筆頭相交,互相敲打,似乎在提醒失神的蕭權。
我去?梁懷柔眼珠子一大!
可他還來不及發毛,握住牧雲印的蕭權,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朱雀街。
“蕭權!你偷了我的東西就想跑?”
梁懷柔氣炸!搞出這麼大陣仗,蕭權沒死也就算了,竟然還讓他溜了?
他正要去追,一個人出現在他面前,嘻嘻一笑:“喲,好巧,我逛個街,都能遇到親戚呀。”
來人是魏餘。
他的話讓梁懷柔一愣,他怔怔地行禮:“見過王爺。”
“別別別,你是魏千秋的兒子,我們可是親戚了,你也是郡王,對吧。”
魏餘的話讓梁懷柔瞬間拉下了臉。
“哎喲,你剛纔催動文印,壓得我呀,”魏餘捶了捶腰,“幸好我沒文化,我沒多痛。”
“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梁懷柔臉一沉。
“哎?”魏餘抖着腳:“你想殺我啊?想封我口?”
梁懷柔盯着他,眸露兇光。
“想殺我,你得再有一個文印纔行了,你有嗎?”
魏餘說的話,快把梁懷柔氣得七竅生煙。
“還不服氣”魏餘身體一側,盛怒之下的梁懷柔,這纔看見魏餘身後有人。
他身後,秦勝和一千羽林騎兵,正默然地站着。
梁懷柔大驚。
秦勝一瞥,就瞥見了秦母的屍體。
他的手顫抖着,他緊緊捏着劍,強行壓住內心的劇痛。梁懷柔見他臉色不對,一慌:“是蕭權殺的!是他!”
“不,是梁懷柔殺的!”
這時,魏貝奶聲奶氣地道。
梁懷柔震驚,還有人?
只見魏貝和易歸站在另一頭,他們身後,全是喫瓜百姓。
他們手裏還有一把花生和瓜子:“對對對,是梁大人用那把劍殺了長公主。”
人證物證,都在了。
梁懷柔在意的不是這麼多舉證他殺了誰,而是......
難道,他們都知道了他是......
“噢!我們都知道了,你是我皇叔的私生子!”
魏貝奶聲奶氣,證明一番梁懷柔心中的疑惑:對,你猜對了喲。
“你們......什麼時候在這裏的?”
“一開始。”
魏餘和易歸異口同聲,梁懷柔震驚無比。
爲什麼,他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梁懷柔,你並非皇族,竟催動文印,謀害文人。又如此傷心病狂,竟殺害長公主,”秦勝一字一句:“將他活抓,前去面聖治罪!”
梁懷柔咬着牙:“你連問都不問麼?明明蕭權方纔也在這裏,這些證人全是蕭權的朋友,我......”
“蕭權不會做這樣的事。”
秦勝一句話,激起梁懷柔心底的千層浪:“我也是你姑爺!你爲何這麼偏信蕭權!”
沒有一個人說話。
沒有一個人想回答他。
每一個人都給梁懷柔巨大的沉默。
一個人最痛苦的事情之一,那就是他苦苦求問的時候,衆人還以巨大的沉默。
似乎他這個問題,傻得不能再傻了。
梁懷柔不服,可就是沒有一個人回答他。
不知爲何,他心底一虛。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朱雀街,街道盡頭,響起蕭權的喊叫聲:“啊啊啊啊啊!你們要帶我去哪裏啊!”
兩支筆,外加一個牧雲印,拖着蕭權往朱雀街的深處走。
“砰!”
乾坤筆撞開一扇門,帶着蕭權旋風一般,來到了兩個人的身邊。
“你是誰?”楊玉環一愣,看着突然出現的蕭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