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貝扭頭,問離他最近的世家子弟:“楊玉環當真美貌無雙?”
那世家子弟點點頭,一臉的心馳神往:“暗淵的崑崙奴本就出美女,楊殊家那個更是美得不可方物,比其他崑崙奴還要美,美得讓大家都不介意她出身低下呢。”
以前楊玉環在楊家的時候,這些登徒子時不時就要去楊殊家玩一下,表面上是和楊殊稱兄道弟,其實只不過想多看楊玉環一眼。
就因爲楊玉環如此之美,不少世家子弟都去物色崑崙女奴當侍女,可任是怎麼挑怎麼選,都沒選出楊玉環這個等級的。
人人都說,崑崙出身的顏值最出衆者,第一個是妺喜,第二個楊玉環。
結果第一個入宮當了妃子,還認了蕭權做大哥。
第二個進了蕭府,現在不知道是蕭權的什麼人咯。
真是什麼好事都讓蕭權佔了。
“楊殊,你這個傻子,”世家子弟喝酒喝上了頭,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不知道了:“你不知道吧,我們不少人看見魏餘王爺,啊,就是十六王爺,牽着你家楊姑娘的小手,在大街上跑呢!”
“哈哈哈哈!”衆人又是鬨堂一笑,笑得楊殊的臉都燙了,那些人見他的臉又青又白,更加地猖狂和嘲諷:“對對對!我也瞧見了,王爺的手可是緊緊拽着不放,楊姑娘也任由他拉着。”
“要我說啊,這崑崙女奴就是低賤,跟了這個還跟那個,樣貌再好啊,這種女子都不能娶來當正妻。”
“是啊,此話有理之。”
這些人得不到楊玉環這個等級的美女,又是妒忌又是幸災樂禍,楊玉環都是蕭府的人咯,楊殊還在這裏做白日夢,指望娶她過門!
楊殊緊緊地握着拳頭,可他人微言輕,今天這個主場是郡王魏貝開的,他壓根不敢說話。
“好了,”還是魏貝悠悠一句,制止了這場全員嘲諷:“此事牽扯到王爺和朝廷命官,不是你們該議論的。”
大家立馬閉上了嘴,又開始拍馬屁:“是啊是啊,還是郡王比我們識大體,來來來,大家喫酒算了!”
楊殊暗暗咬牙,憋着一肚子的火。
他的確很久沒看見楊玉環了,他曾經去找過,可府裏的婢女說,蕭府女眷集體出遊去了。
難道,蕭權貪圖楊玉環的美色,把她藏起來了?
不,蕭權不是這樣的人。可男人,食色性也......
楊殊腦子亂成一團,文人就是扭扭捏捏,婆婆媽媽,他完全可以直接去問蕭權楊玉環的情況,可他一直膽怯,不敢去問。
因爲他還沒考取進士,沒那個臉面見蕭權,更沒臉去見楊玉環。
在宴席上,楊殊食不知味。好不容易熬到宴會結束,他急匆匆地跑去了蕭府。
蕭府早就被燒得不成樣子,哪裏還會有什麼人。
“玉環......”
“玉環......”
楊殊捏着拳頭,望着這空空如也的蕭府,心裏也跟着一空了。
這時,有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楊公子,你有楊玉環的畫像麼?”
楊殊轉過身,是魏貝。
“人人都說你家楊姑娘國色天香,本王仰慕之,想看看姑娘的畫像。若是楊公子不方便,本王也不強求,就當本王冒犯了。”
魏貝這句話說得是不急不躁,可他實際上沒給楊殊拒絕的餘地。
魏貝來了大魏多年,雖然比蕭權早得多,可一直躲在監國府裏,過着一個少年該過的生活。
他不如蕭權入世入得深,而且是蕭權出現後,護才制度才恢復,崑崙奴才大批量出現,和華夏名人同名的人才大量出現。
魏貝如此好奇,實屬正常。
楊殊只不過是京都一個普通門第的文人,高高在上的郡王這麼問,他不傻,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回郡王,草民家裏有的......”
“那走吧,去看看。”
魏貝眉頭揚了揚,這等好事,總不能讓蕭權和魏餘佔了,他也得一飽眼福。
“是。”
夜色中,楊殊默默地前頭引着路,而魏貝騎着馬,走在他後頭。
秋天的月亮高高地懸掛在天上,夜空冷清澄明,魏貝仰起頭,看着這一片寂寥的夜空,不知華夏如今是什麼季節,也是秋天麼?
也是這麼冷麼?
魏貝走着夜路,眼神明明暗暗,蕭權,等着我,總有一天,我會有資格站在你面前和你說話,和你議事,和你共謀大業的。
蕭權的耳朵隱隱發熱,他身子一個哆嗦,還打了一個噴嚏,誰在念他?
他此時正坐在秦舒柔的牀前,皇帝和秦勝也在。
他們都看到了血人一般的秦舒柔。秦勝只瞥了一眼,就扭過頭,用一個父親哀求的聲音:“帝師,真的能救她麼?求求你,一定要把她救回來,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
蕭權何曾見過秦勝這個模樣?
這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漢子,恐怕這是生平第一次這麼哀切和無助。
所幸這裏沒有外人,否則被人看見,他的將軍威儀未免減了幾分。
“等藥老和純鈞到,我馬上就救阿蠻。將軍,”蕭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在,她就在。”
秦勝一怔,看着蕭權的眼有了淚水,他正要說謝,蕭權搖搖頭,一句制止了他:“秦將軍,無需多言,讓阿蠻先休息一下。她若是聽到你這麼操心,一旦她氣急攻心,恐怕好不了那麼快。”
“好,好。”秦勝點點頭,抹去眼淚,不再多言。
現在的蕭權就好像是一個懂事的晚輩,孝順而溫和。
皇帝在一旁靜靜地看着蕭權,默不作聲,只有皇帝知道,這是蕭權難得的一面。
也許,他對秦勝纔會有這麼一面。
能讓蕭權輕聲細語的長輩,太少了。
畢竟蕭權和劍老都能直接幹起來。
“主人!”
此時,白起和蒙驁風塵僕僕,同時歸來。
雖然皇帝有心理準備,可這兩人的速度還是快得讓皇帝一驚。
旁人三五天的路程,他們小半天就一個來回。
藥老被白起背在背上,一路上顛簸,老人家快顛吐了:“快......快放我下來。”
“主人,純鈞。”蒙驁將劍遞給蕭權,凝眉道:“此劍是二小姐交給我的。”
蕭權擡眼,蒙驁深呼吸一口氣:“老夫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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