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衡哪裏冷靜得下來,氣呼呼甩開她的手。

    “你讓我現在怎麼冷靜?!讓她去補習,不是讓她偷偷去談戀愛!暑假她媽媽找了多少老師,拜託了多少人,才能將她送進那個什麼‘金牌班’!一天一千多的補習費且不說,她怎麼能這樣子辜負我們對她的信任!”

    “不行!我不相信!除非是親眼所見,不然我沒法相信!這一陣子我都快要忙死了!她這是要將我往死裏逼呀!臭丫頭!她要什麼就給什麼,想要任何學習的東西,多貴我都願意給她掏錢!”

    “每天接送她上下學,家裏什麼活兒都不用她幹,所有人都依着她,捧着她當小公主!她就是這樣子辜負我們對她的寵愛的?!那男的是什麼人?你拍了照片沒有!?會不會是普通同學?會不會是補習班的同學?你仔細問過了嗎?”

    薛凌無力嘆氣,嗔怪睨着他看。

    “別激動,你先冷靜一下。事情沒你內心擔心的那麼嚴重,所以你沒必要突然這麼緊張。你這樣子手腳無措,腦子亂想嘴巴胡扯,能幫得上什麼?”

    “我——”薛衡深呼吸幾下,苦笑:“我冷靜不下來!我——我現在巴不得能揪出那個小太保!馬上問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薛凌按住他的肩膀,將他一把推坐下去。

    “你就算是現在將他給打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實。如果你這麼幹,小涵不會理解你,反而會生你的氣你,只會將她越推越遠。小涵不是五歲小女孩了,她已經十五歲了。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正是青春萌動的時期,會偷偷談戀愛也是人之常情。”

    “什麼常情!”薛衡氣呼呼:“找一個不三不四的小癟三算怎麼一回事?!戀愛是這麼談的嗎?!她懂不懂得什麼是戀愛?!她連二十六個英文字母都學不全,好意思學大人談戀愛!她成年了嗎?!十八歲了嗎?!”

    薛凌無奈嘆氣,做了一個噓聲動作。

    “別嚷嚷,別嚷嚷。你是不是嫌棄家裏太冷清了,你得咆哮幾聲,嗯?之瀾叔和嬸嬸都已經這麼大歲數了,都是不能受刺激的年紀。他們年紀大,不能生氣不能暴怒,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涵這件事聽着似乎很嚴重,其實換個角度看,只是小女孩子的青春萌動小叛逆,不至於鬧得滿城風雨,你更不至於這樣子!”

    聽到父母親後,薛衡稍微冷靜下來。

    這一陣子父母親連續病倒,他一個人當成三個人用,又要工作又要照顧父母,加上自己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紀,精力大不如從前,一個人應接不暇,精力不濟,累得不行卻只能硬扛。

    好不容易父親的手好了,老母親的高血糖也已經初步控制住。老人家都有基礎病,不能暴怒或生氣,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剛剛養好的身體,萬萬不能功虧一簣毀於一時衝動!

    薛凌見他總算冷靜下來,壓低嗓音爲他做分析。

    “小涵她雖算不上極聰明的孩子,可她一點兒也不笨。只要認真學習,成績怎麼可能差成那樣子。她之前在小學階段學得不錯,不能名列前茅,但至少一直在中上游。她剛剛上初中成績就極速下降成這個樣子,明顯不正常。一個孩子一大早出門去上學,傍晚回來就在書房學習直到入睡。按這樣的時間推算,她的成績就算沒法拔尖,也犯不着那麼多科不及格吧?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不可能。阿衡,你們怎麼都沒發現?”

    薛衡愣住了,臉色變了變。

    薛凌眯住眼睛,低聲:“你再想想——你將她送去‘金牌班’補習,爲什麼她能跑出去跟別人談戀愛?金牌班的補習老師爲什麼沒詢問家長?白天補習,晚上還留下補習,你覺得什麼樣的補習班會一連上十幾個小時課?老師就算是超人,也會累得夠嗆。”

    薛衡眼睛瞪大,轉而轉了轉,臉色極差。

    “對……我怎麼都沒發現?金牌班的老師從沒跟我聯繫過。她只說阿芳幫她交上錢,一個月幾萬塊。暑假上了,效果不怎麼好。這學期她說阿芳給她報的是基礎班,不過仍在金牌班那棟樓上課。她還說,老師留了阿芳的電話和微信,有什麼消息都通知阿芳。”

    “也就是說——你從沒跟補習班的老師接觸過,對嗎?”薛凌抓住重點問:“你每次都送她到樓下附近,讓她自己上樓,對吧?”

    薛衡麻木點點頭。

    薛凌苦笑嘆氣,道:“你現在打個電話給阿芳,問一問補習班的情況。我敢打賭,她在阿芳那邊就說是你幫她交了學費,而且老師記的是你的電話和微信,一直跟你保持聯繫。而且,週末還會負責接送她來回。”

    “……不用打了。”薛衡此時心裏已經十分了然,低聲:“應該是這樣……兩邊騙。”

    薛凌點點頭:“她每週都會堅持去學校上課,因爲班主任老師必定有你們家長的聯繫方式,所以她不能逃課去外頭亂來。可她晚上在書房或房間裏學習了什麼,做了些什麼,你們曾經檢查過嗎?”

    “沒有。”薛衡沉着臉解釋:“每次都鎖上門,誰都不讓進,說不能打擾她完成作業和學習。每次都是十點左右我催她去房間睡覺,不然她不會開門。”

    薛凌苦笑哈哈:“書房裏有手機有電腦,她大可以偷偷玩耍,甚至跟外頭的戀愛對象聯繫聊天。孩子都這樣,敢開着門學習,證明她是真的在學習。寫作業和學習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做什麼每次都得鎖着門在裏頭?你就沒懷疑過嗎?”

    “我……”薛衡支支吾吾,“我曾經路過書房的時候,聽到她似乎在說話。我敲門問她在做什麼,她就解釋說向同學問不會做的題目。我——我根本沒多想!”

    “都太大意了。”薛凌低聲:“估計從去年開始,她就存着騙你們的心思。成績一落千丈不說,還跟你們打起了游擊戰,可惜你們都戰敗了,卻仍不知道你們參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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