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還有一個應酬，推不掉的那種。我明天再找時間過來看媽。”
程天源搖頭：“不用了，你媽沒大礙的，你該忙就去忙，不用總跑過來。”
薛揚略有些難爲情，嘿嘿賠笑。
“……聽到媽病了，沒過來心裏頭總會牽掛，幹活時不時心不在焉的。”
程天源只好道：“行吧，隨你。晚上別回去得太晚，儘量多陪陪瀟瀟和孩子們。”
“沒問題！”薛揚忙點點頭。
薛爸爸忍不住喊：“週末記得帶孩子們回來！三天不見又想幾個小蘿蔔頭了！”
“遵命！”薛揚抱了抱拳，然後一溜煙跑出去。
程煥然每天都在家裏，不必這個時候擠着去看薛凌。
“鐵頭哥，你們先去看媽。安安早些時候頭暈歇下了，我先送點兒豬肉粥給她喫。”
“好。”陳新之點點頭：“跟準媽媽說一聲，我們晚些還有事，就不進去打擾她了。”
程煥然笑了笑，腳步匆匆離去。
陳新之牽着薛欣的手往主臥方向走，一邊幫她打理微亂的髮尾。
薛欣並不怎麼在意，甩了甩頭髮。
“不用打理，這一陣子吹頭髮比較多，髮尾都乾枯了，回頭剪掉就好。”
陳新之提醒：“吹七八成幹就行，傷損不會太大。”
“不行呀！”薛欣解釋：“吹完馬上就要睡覺，必須得全乾纔行。”
陳新之低笑：“那就早些洗澡。”
“沒事，反正剪掉重新長就行。”薛欣聳聳肩：“我喜歡洗完澡舒舒服服立刻上牀睡覺。”
陳新之眉頭微蹙，道：“既然對髮質髮尾有傷害，那就儘量減少。回去的時候先洗澡，吹半乾，等到幹了再睡覺，不差半個來小時吧。”
“可我喜歡嘛！那是我的習慣哎！”薛欣嘀咕：“不想改！”
陳新之略有些無奈：“習慣有好壞，如果是好習慣，保持也無妨。洗完半個多小時睡下，其實差別不多，何必爲難這頭美麗的頭髮，對吧？”
薛欣輕哼：“不爲難頭髮，可爲難我的舒服度呀！反正頭髮會重新長出來，無所謂啦！”
陳新之輕聲：“年輕的時候還有頭髮能任性爲之，等到掉頭髮禿頭，髮際線往後移的時候，想要任性也沒得任性了。”
“可惡！”薛欣嬌哼：“你在咒我呀？我家壓根沒有禿頭的基因，好不？髮際線都好好的呢！”
陳新之忍不住提醒：“爸媽到了四五十歲的時候，髮際線就後移了，你不知道嗎？”
“行了行了！”薛欣不滿咕噥：“你就不能說點兒好的？一點兒小事就大驚小怪！”
陳新之低聲辯解：“在我心裏，你的事即便是幾條頭髮的小事，也是大事。”
薛欣聽罷，心中那點兒不高興很快消失，撒嬌抱住他的胳膊。
“好啦好啦！我以後儘量早些洗澡，爭取不要把自己吹成一個禿頭。”
陳新之寵溺低笑。
薛欣輕輕敲門，聽到薛凌的聲音後，推開房門走進。
薛凌的臉色仍有些差，扯了一個虛弱笑容。
“遠遠地就聽到你在哼，哼來哼去好幾聲。小欣，你是天生缺‘哼’嗎？”
薛欣嘟嘴：“媽，我纔沒有呢！嘻嘻！我如果天生缺‘哼’，我就不哼了。”
陳新之微笑溫聲：“媽，您好些了嗎？剛纔聽說您醒了，我們就進來看看您。”
“好多了。”薛凌打了一個哈欠，指着旁邊的沙發椅道：“坐吧。”
陳新之牽着小嬌妻坐過去，解釋：“爸讓李師傅做了一點兒白粥。等煮好了，他再端過來。”
“好。”薛凌抿了一口水，道：“好像還不餓，不急着喫。”
陳新之溫聲：“不管胃口怎麼樣，多少都得喫。”
“是呀！”薛欣心疼低聲：“您這幾天瘦了一大圈呢。前一陣子外婆生病，您就跟着瘦了，現在看着又瘦了。”
薛凌搖頭：“沒事，緩一陣子就會胖起來。”
薛欣忍不住嘀咕：“媽，您可得想開一些。您一病，我們一個個都心慌慌的。您還得爲我們珍重保重身體呢！我們纔是你最該在意的人。”
“哪有你這麼說話的！”薛凌睨她一眼，好笑問：“我這個當媽的，所以我連傷心都得爲你們着想而不能傷心？”
薛欣嘻嘻嬌笑：“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也沒那麼直白啦！”
“你這丫頭！”薛凌笑罵：“自私！只顧着想自己！”
薛欣委屈嘟嘴：“哪有啦！”
“還說不是？”薛凌道：“只顧着自己，顧着自己感受的人，不是鼠目寸光就是自私。”
薛欣給了她一個白眼。
陳新之輕拍她的手背，柔聲：“你呀，不想媽太傷心就直接說。換個說辭下來，反而成了威脅媽的話。”
薛欣點點頭：“好吧，下回我直接說。”
“瞧瞧新之！”薛凌慈愛笑道：“他說話做事都有條不紊，進退有度。理解基本人性，瞭解談話對方的性格，才能一下子說中對方的心思，打動對方的同時，也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小欣，能說話跟會說話差距可不是十萬八千里。”
薛欣瞥了一眼老公，乖巧點點頭。
“好吧好吧，這一點我認輸——我努力學習跟上。”
陳新之只是笑了笑，道：“媽，我會提醒她的。”
薛凌看着差點兒被寵壞的女兒，搖頭苦笑：“路漫漫其修遠兮！這條路看着真夠長的！”
“媽～～”薛欣委屈撒嬌。
薛凌卻不喫她這一套，直接問：“之瀾叔公給你開的藥你吃了幾副了？嗯？”
“三副了。”薛欣認真答：“第三副正在喫。”
薛凌滿意點點頭：“記得準時喫，不許偷懶。女人的月事代表她的身體健康狀況，不正常就要調理正常，千萬不能大意。”
直到前陣子談起備孕話題，女兒才偷偷說她的月事總是推遲，偶爾推遲半個月甚至一個月，近一兩年就沒正常過一回。
薛凌聽得皺眉，罵她怎麼那麼大意，不正常就得調理看醫生，哪裏能一拖再拖拖了一年多。
罵歸罵，氣歸氣，回頭就馬上找之瀾叔開一張補氣血調理月事的方子給女兒。
沒法子，當媽的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