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源換上睡衣，見薛凌懶洋洋靠在被子和枕頭上刷手機，忍不住問：“瀟瀟怎麼說？”
薛凌答：“她說老二最近忙得很，早出晚歸，經常大晚上還捏着手機，甚至熬夜到天亮。他說是公司年底太忙，有些賬目還沒對上，正在幫忙覈對。下午睡了一覺回去，路上有說有笑，臉色看着也好了一些。”
程天源點點頭：“看來可能真的是太忙了。”
“管他呢！”薛凌低笑：“都不是小孩子了，沒必要看得太緊。就算是壞事，也讓他們跌跌撞撞幾回，不會鬧出什麼幺蛾子來的。”
知子莫若父，程天源對自己的幾個孩子還是頗有信心的。
“他們都是三觀正確的孩子，不會亂來的。”
薛凌好笑提醒：“好人不一定能一生平安。好人遇到的不一定都是好人。只是他們都大了，咱們實在沒必要太緊張。”
程天源打着哈欠解釋：“主要是他的神態太不對勁兒，尤其是那蒼白得沒話形容的臉色，差得簡直沒眼看。”
“應該沒大事。”薛凌繼續刷手機。
程天源掀開被子躺好，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薛凌靠了下來，貼在他的腦袋上。
“老三剛剛發信息說，新之臨時要出差一趟，碰巧要往文國那邊去，問咱們要不要明天一塊兒南下。”
程天源睜開眼睛，問：“會不會太急了些？”
“明天早上收拾行李——應該來得及。”薛凌解釋：“護照方面都已經辦妥。那邊一天四季都是夏天，犯不着帶太多衣服，幾套換洗的短袖而已，倒也不難收拾。新之那邊的管家早已備好一切，等着咱們一週後過去，讓咱們輕便出行，不必帶太多，那邊應有盡有。”
程天源想了想，問：“羣裏其他人怎麼說？”
薛凌答：“一個個都還沒睡，正在冒頭討論。老大說他有婚假，集團那邊也放假了，他和安安隨時都能出發。安安說飛機飛一趟費用不小，不好讓阿清的飛機飛來飛去，還是一起出發。”
“其他人呢？”程天源問。
薛凌輕笑：“老四說她還得加班三天，還有兩個後續視頻沒做完。就她最拖拉！明知道要去度假，她就不能提前準備好？拖延症嚴重得快沒救了！”
程天源微笑道：“人多哪裏可能一直意見統一。還是以往的基本原則——少數服從多數，以多數人爲準。”
家庭大，裏裏外外人數多，很多時候根本沒法統一所有人的主意，最終只能用最民主的原則解決。
何謂民主？便是以大多數人的意志和利益爲準，少數服從多數。
薛凌解釋：“新之來了，說他也得忙多幾天。他讓我們跟阿清他們先出發，他們和阿春姐到時坐商務艙南下跟我們匯合。他說那邊都已經準備就緒，會安排人和專車去機場接我們。”
程天源道：“也行。阿虎和王青應該也能收拾出來。小虎子和小芸應該還得上班，讓他們後期飛過去就行。小小虎和迷你虎都已經放假了，老的小的先挪過去吧。”
薛凌答好，道：“我給阿虎說一聲，讓他們明天一早就收拾。”
薛凌答：“老二說他今年過年要加班，去不了。瀟瀟和幾個孩子可以隨咱們出發，反正小雙他們幼兒園後天就要放假了，不差一兩天。”
程天源關切問：“瀟瀟的爸媽呢？他們不還在這邊嗎？要不要邀請他們跟我們同行？”
薛凌趕忙解釋：“親家母的老母親病倒了，他們前天坐飛機匆匆回老家了。今天瀟瀟來的時候說的，說是她外婆突然病倒，她爸媽很擔心，立刻訂了最快的航班回去。”
“原來如此。”程天源又問：“老人家沒事吧？”
薛凌搖頭：“說還在醫院，暫時沒消息。”
程天源提醒：“既然老二要加班，他一向咋咋呼呼，忙起來肯定顧不上幾個孩子和瀟瀟。過年幾個保姆要回家過年，瀟瀟一個人哪裏應付得來四個孩子。如果明天出發，必須確保瀟瀟他們收拾得過來，路上咱們能幫着照應。”
“瀟瀟說收拾沒問題。”薛凌看着手機屏幕解釋：“她說一個早上能收拾出來，幾個保姆都還在家。老三說是明天起飛，有一整天的時間收拾，讓大家不要慌。”
程天源點點頭：“那肯定沒問題。幾個老人這邊我們負責，然後我們再去接瀟瀟和孩子們。”
薛凌答好。
程天源低聲：“阿芳和阿衡他們還沒放假，說是有時間就飛過去作伴，具體時間還沒法定下來。他們得和阿桓夫妻商量好，輪流值班，輪流放假。”
“那是。”薛凌道：“療養院那麼大，好些病人沒得回家過年，領導層自然也沒法全部同時放假。”
商量妥當後，衆人隔天早上匆匆忙忙收拾行囊，晚上十點多出發，天快亮的時候到達海邊機場。
衆人在飛機上看了一場美輪美奐的海上唯美日出，除了幾個睡得香甜無比的孩子外，其他人都大飽眼福，一個個讚不絕口。
阿虎早已脫去外套，只剩一件薄衫。
“越飛越熱，還沒下飛機，俺都想換短袖了！”
王青好笑睨他，調侃：“早些時候還沒上飛機前，是誰穿着羽絨服還瑟瑟發抖的。”
“嘿嘿！”阿虎嘀咕：“沒法子，機場那邊的風賊大！人都差點兒被捲走了！”
薛爸爸和媽媽也開始脫薄外套，笑呵呵說要換短袖。
薛之瀾甚至已經籌劃午後要去海邊曬陽光，還說小兒子給他買好幾條泳褲。
程天源趕忙攔着他們，提醒：“海邊風大，又是大清晨，溫度還偏低。”
“穿上穿上。”薛凌哭笑不得催促：“我都不敢脫風衣，你們考慮一下晚輩們的感受和擔憂吧。”
老人家哈哈大笑。
林清之讓服務員端來熱乎乎的點心給衆人喫，體貼道：“這邊機場有電梯，等多一會兒就能安裝妥當。外公和叔公他們不必下樓梯，王青阿姨下去也不費勁。”
“喲！那太好了！”
“真貼心！那咱們邊喫點心邊等！正好肚子也都餓了！”
這時，捏着手機看的程煥然臉色變了變。
“你們——手機都開機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