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覺得很可怕。”
程煥然上前將她摟在懷裏，低聲：“別怕，相信一定會很快得到控制。我們遠在千里之外，暫時不用擔心傳染問題。”
“對。”林清之溫聲安撫：“此處附近幾十畝地都是新之的地方，不必擔心外人靠近。另外，這邊是私人海域，不會有複雜人員過來。”
程煥崇禁不住憂心仍在帝都的妹妹和二哥，低聲：“回頭我給他們發留言，提醒他們不能大意。”
“嗯。”林清之再次提醒：“倘若這次的事惡化成公共衛生事件，幾個老人都上了年紀，最好別讓他們知情。老人家傷神容易傷身，說一些讓他們高興的事便夠了，不好讓他們擔心。”
其他人連忙點點頭。
接下來幾天，他們都陪着老人們在海邊度假，祕密關切遠在千里之外的帝都新聞。
他們還時不時打電話關心親人或親近的朋友，叮囑他們進出務必要小心。
程煥然看着一條條的新聞，暗自擔心不已。
“醫院目前的呼吸科仍是隻進不出，又發現了幾十名可疑病例送進來。另外，之前那對情侶已經死了一個，那名女生逐漸恢復，但男子今天……沒了。今天開始檢測跟他們可能接觸過的人羣或間接接觸的人羣，醫院檢測部門亂哄哄的，可能增加感染的風險……但又不得不檢測。”
程煥崇爲難道：“鐵頭哥說他們訂不到過來這邊的票，可能還得緩兩天。”
康安忍不住問：“小欣她沒亂跑吧？揚揚呢？他們一直戴口罩吧？”
程煥然點點頭，解釋：“我每天都叮囑他們進出要洗手，戴口罩，避免去人多的地方聚餐或喫飯。他們年底要加班，接觸的人非常多，我讓他們要經常噴酒精消毒劑，能不外出儘量別出去。”
程煥崇微微皺眉，低聲：“小虎子說他們俱樂部有人發燒咳嗽，一個勁兒咳，被他攆去醫院看醫生，暫時還沒有消息，希望不是什麼肺炎流行病。”
幾人互視一眼，心裏都暗自忐忑着。
林清之低聲：“如果新之他們買不到機票，我便讓人送他們過來。”
“不好。”程煥然輕輕搖頭：“暫時不確定他們有沒有接觸過相關的病例。必須等他們檢測沒事了，再接他們過來。他們都還年輕，免疫力強，即便不幸被感染了，只要及時治療多半能撐過去。但我們這裏三個老人家，外加王青阿姨和基礎病頗多的阿虎伯，他們一個個都是免疫力低的特殊人羣，萬一鐵頭哥和小虎子他們不小心帶來了病毒……後果不堪設想。我是醫生，我瞭解此類傳染病的厲害。現在不能關心則亂，必須冷靜考慮每一處利弊和危害。不確定會不會傳染到就亂跑，只會造成感染鏈延長，害了更多的人。”
衆人的眉頭再次深深皺起。
林清之給助手打了一個眼色，隨後低聲吩咐幾句，助手點點頭，迅速退下去。
程煥崇忍不住問：“你讓他幹什麼去？”
林清之答：“有兩家醫療器械的廠子都準備停工過節，我讓他們暫時別放假，麻利生產一些口罩和消毒液出來。如果不幸出現流行病，到時免費派發給羣衆，再捐贈一些給幾家大醫院。”
“等等！”康安拉住他的手，提醒：“不是說不能亂傳嗎？官方目前還只是輕描淡寫，你們這麼急匆匆——”
“無妨。”程煥然打斷她道：“加大生產力度，以後才能幫到更多的病人。我沒必要說太多，就說我臨時加幾個訂單，希望他們十天內交付。讓工人加班加點趕工，多出來的人工費我來加付。如果只是虛驚一場，以後東西都捐給醫院。萬一……到時以藥業集團的名義派發給普通羣衆，算是做慈善，爲集團做多一些廣告營銷吧。”
康安聽罷，鬆開了他的手。
“行，那你麻利去辦。咱們的家就在帝都，即便遠在千里之外，能多盡一份力就盡多一份力。”
程煥崇“哎！”了一聲，喊：“大哥，藥業集團那邊生產啥藥呀？有沒有相關的藥？自己有藥物生產線，咱自己也加班嘛！”
“不對口。”程煥然解釋：“咱們主要生產的是沖劑類和一些消炎藥。這種病目前還沒有特效藥。”
程煥崇煩躁抓了一下頭髮，追問：“沒其他了？比如醫生得用的防護服什麼的？”
“沒有。”程煥然搖頭。
程煥崇給他一記白眼。
林清之將程煥崇拉了開去，道：“然哥，你麻利給同行打電話，最好找那種有口罩或消毒劑有大量庫存的，有多少咱們買多少。”
“對！”程煥崇點點頭：“這個辦法也成！現在很多工廠都停工了，但肯定有庫存！”
程煥然讚許點頭：“這也是一個好辦法！行，我馬上聯繫人！”
兩天後，薛桓給程煥然打來了電話，說帝都目前的情況很不樂觀，感覺有種大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奏。
程煥然問他說療養院的情況，他說暫時很平穩，他已經提前不許外來人士進院探望，每次都找藉口說院裏正在消毒。
幸好是年底，來探望的親屬非常少，加上這幾天帝都那邊大寒潮來襲，冷得要命，沒什麼人往郊區跑，所以暫時應付得過去。
薛桓說他不是這方面的醫生，但他仍跑去老單位一趟，發現一衆老同事都焦頭爛額，顯然問題非常嚴重。
他還說，醫院目前非常缺人手，他打算回去幫忙，盡一份力跟一衆老同事共度難關。
“桓舅！”程煥然緊張不已：“你——你什麼意思？”
薛桓解釋說這個病毒已經變異，而且毒性非常強，感染力也奇強，目前已經有醫務人員感染，所以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
“別告訴我爸。”薛桓壓低嗓音：“你麻利聯繫相關藥廠或機構，最大限度訂購專業醫用口罩和消毒液，我擔心接下來這邊所有醫院都會缺這些。速速去辦，不許耽擱片刻。”
“哦哦！我馬上聯繫南方的相熟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