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皺眉低聲:“那隻能等了。.xs321.”

    程天源道:“咱爸不是過錯的一方,應該不必擔心有什麼懲罰。相反,我們應該會有醫藥補償和修車費。”

    “車子都被交通大隊弄走了,現在都在那邊。”薛衡嘆氣道:“車子傷得很重,估計……修了也大傷元氣。”

    “不怕。”薛凌道:“先重新買一輛家裏能用。”

    薛衡忍不住笑了,揶揄:“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隨口就能買車。”

    “隨口就能有錢不?”薛凌嘻嘻笑了,“需要用就得買。接下來每天要跑來跑去,有一輛車家裏用才方便。”

    程天源提醒:“買車快不了,估計還得十幾天才能辦妥。”

    “哎!找三遠叔幫忙啊!”薛衡提議道:“我的車就是他幫忙介紹買的。他有一個好朋友專門賣車,只要有熟人介紹,就能迅速給你辦下來,前後至多三四天就能用。”

    “這麼快?”薛凌驚訝道:“那蠻快的。”

    程天源低聲:“那回頭得拜託他幫忙一下。”

    薛凌道:“晚一些我給他打電話。”

    三人聊了大半個小時,期間喊了護士小姐來換點滴瓶。薛爸爸一直昏睡着,薛媽媽則實在太疲倦,也一直沒有醒來。

    程天源張望一下天色,道:“有些晚了,我去買幾個盒飯進來。阿衡,你要喫什麼?媳婦,你呢?”

    “我都行。”薛衡答。

    薛凌則仍是沒什麼胃口,考慮肚子裏的小寶貝不能沒營養,道:“給我來一份餃子,面也行。”

    帝都的麪食非常多,街頭巷尾都是餃子和拉麪,一點兒也不難買。

    程天源想了想:“我給三伯也買一份飯吧。”

    “不,三伯愛喫餃子,韭菜餡兒的。”薛衡提醒道。

    程天源點點頭,轉身走出病房。

    薛凌打了一個哈欠,問:“你怎麼知道三伯喜歡喫餃子啊?我都不知道!”

    薛衡解釋:“這一陣子忙着給阿珩找工作,我跟三伯碰面好幾次。有一次伯父和我請三伯喝小酒,伯父說三伯最喜歡喫的是餃子。以前家裏窮,逢年過節才能做一點兒餃子喫。三伯在院子角落裏種了幾盆韭菜,每次包餃子就去割韭菜,儘管沒有肉,也喫得很歡喜。”

    薛凌聽得眼睛微紅,低聲:“聽說家族落魄的那段日子,他們都熬得很辛苦。”

    “是,我聽我爸說,他年紀偏小一些,都是伯父三伯一衆兄長和堂兄們護着他。”薛衡眯眼低聲:“咱家族能一直如此團結,便是因爲大家都是共患難走過來的,情比金堅。”

    這時,三伯走了進來,手裏端着一碗藥水,正氤氳冒着熱氣。

    “凌凌,你喫晚飯了嗎?喫飽歇一會兒就把藥喝下去,這是安胎藥。”

    薛凌連忙站起來,見老人家滿頭大汗,心疼道:“三伯,你去抓藥還負責煎藥啊?大熱天的,太辛苦了。”

    “不辛苦。”三伯道:“我那學生的廚房很大,我去煎幾包藥,他在一旁給我扇風,陪我聊話。夏天到處都熱,我流汗是因爲走路過來的緣故。”

    薛凌將碗放在一旁,道:“我還沒喫晚飯,愛人已經去打飯了。三伯,您先坐下歇一歇,他應該很快就回來。”

    三伯慈愛輕笑,“天快黑了,我回家喫就行。這裏有你們幾個年輕的看着,我明天再過來。我清晨五六點就起牀,我到時散步走過來。”

    “不。”薛凌道:“我愛人買了您的份兒了。您這麼晚沒回去,家裏肯定沒備下你的飯菜,留在這兒一塊喫,陪我們聊一聊吧。”

    三伯沒跟他們客氣,坐在了小凳子上。

    “這病房咱們包下來了,晚上守夜的人也能住上。你媽昨晚擔心受怕,讓她多睡一會兒。”

    這時,程天源打了飯和餃子進來了。

    薛衡連忙上前幫忙,打開發現是餃子,便先遞給三伯。

    三伯笑呵呵道:“這個我喜歡!”

    程天源遞了筷子上前,溫聲:“三伯,餃子熱乎纔好喫,您慢用。”

    “謝謝!”三伯接過筷子,慢慢喫起來。

    程天源打開另一個餐盒,遞給薛衡。

    “阿衡,這是飯菜,裏面有一個雞腿。”

    薛衡微笑接過:“謝謝姐夫。”

    程天源暗自低笑。

    這還是兩人認識兩三年來,他頭一回喊自己“姐夫”。

    他打開另一個鋁餐盒,發現是韭菜餃子和包菜餃子,便遞給薛凌。

    薛凌拿過筷子,低聲:“你也趕緊喫吧。”

    三伯問:“有沒有跟你岳母帶一份?”

    程天源解釋:“醫院門口就有人賣飯菜,我跟店主交待留多一盒在鍋裏。等媽醒了以後,我就去取,飯菜熱乎纔好喫。”

    “嗯。”三伯滿意點點頭。

    難怪阿梧說女婿做事沉穩,爲人踏實可靠,看來果真如此。

    薛衡和程天源都喫得很快,估計兩人都餓得很。

    三伯也很快喫完餃子,笑贊:“現在的韭菜餃子下的肉很多,又香又嫩,真是好喫!”

    薛凌笑道:“您喜歡就經常喫,聽說韭菜很補身。”

    三伯連連點頭,道:“韭菜對身體頗好,補腎溫熱。不過,容易上火的人不能多喫,不然會時不時上火。”

    “溫補的東西都是會上火的。”薛衡補充。

    他出身醫學家庭,或多或少知曉一些養生道理。

    薛凌和程天源卻是知曉得不多,很受教點點頭。

    三伯指着一旁的藥道:“凌凌,一會兒太涼吃了不好,你趕緊趁熱喝下。”

    薛凌點點頭,將湯藥一口悶了,最後打了一個冷顫。

    “媽耶……中藥真的……好苦!”

    三伯呵呵笑了,道:“裏頭下了熟地和枸杞,有些甜味兒,只是味道太濃郁,所以有些難喝。”

    一旁的程天源連忙端了半杯水,低聲:“漱漱口。”

    薛凌接過漱口,總算緩住那股難受的味道。

    程天源微笑道:“藥畢竟是藥,良藥苦口很正常。她懷着孩子,對口味兒很敏感,所以更會覺得難喝。”

    “她啊……太嬌氣了。”一道嗓音低低道。

    衆人驚訝擡頭,發現薛爸爸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正看着他們。

    大家連忙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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