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爸爸好笑搖頭:“如果人人都跟你們母女一樣勤快賺錢,心疼錢,那世上得少多少麻煩事啊!”

    薛媽媽得意揚起下巴,“那當然!”

    薛凌則喫喫笑了。.tingfree.

    不知想到什麼,薛媽媽夾菜的筷子頓住,看向自家老伴。

    “老薛啊,我突然有一句話要問你——如果我跟那婆娘一樣,不顧家庭,不顧你和生意,整天出去賭錢輸錢,那你會跟我離婚不?我輸了多少你就離啊?”

    這一句話把薛爸爸給問住了。

    薛凌把手中的醬大骨擱下,哈哈哈哈笑得不能再開心。

    薛爸爸睨了女兒一眼,轉而皺眉看向老伴,“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麼?你閒得慌啊?”

    “我就是打個比方,不行啊?”薛媽媽笑道。

    “不行!”薛爸爸哼道:“我想不出來,也答不出來。”

    薛媽媽笑罵:“你哼什麼哼!趕緊答啊!我就說是‘如果’,你現在就麻利點兒給我想想!”

    “不想!”薛爸爸咕噥:“反正我是不會縱容你去賭錢的。你敢去賭,我就將銀行賬號封了,讓你賭不了。”

    “我在外頭借高利貸唄!”薛媽媽笑得很可惡,低聲:“然後讓你必須去還,不然人家就要剁我的手,殺我的命。”

    薛爸爸自顧自喫肉,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薛媽媽捅了他的腰一下,氣呼呼:“你快說!不說我可生氣了啊!人家老鄭多癡情啊,都已經到了不止最後一步了,他才最終決定要離婚。”

    “我比他癡情,行不?”薛爸爸寵溺挖了她一眼,大聲:“我全副家產都能給你去賭!什麼都能給你!反正女兒也都大了,沒錢沒房沒廠子,咱們就靠女兒養。我無所謂!”

    “嘖嘖嘖!”薛凌連忙給自家老爸豎起大拇指,“老媽!你聽到沒?老爸比鄭叔還癡情呢!他就差連手都替你給剁了!哈哈哈!”

    薛媽媽聽罷,總算心滿意足收起這個差點兒“致命的如果”。

    “都快喫,別一會兒涼了。”

    薛爸爸暗自翻白眼,不敢表現出來,埋頭大口喫着。

    一旁的薛凌低聲:“老爸,幸好你給出了答案,還把我推出去做後路,不然老媽肯定不滿意。女人啊,最喜歡做這樣的比較。”

    薛爸爸低低嗤笑一聲,“嘴上功夫而已,想要多好多美還不簡單嗎?”

    “喲!”薛凌忍不住笑贊,“不愧是老爸,薑還是老的辣啊!”

    那天下午,龔祕書回來了,滿頭大汗喘着粗氣。

    “我是騎車跟着去的……老闆娘心情不怎麼好……她回她親大哥那邊去了。她的老母親也住在那邊。有他們在,相信她會沒事的。”

    薛凌知曉他騎自行車來回一趟不容易,溫聲:“行,下去休息吧。她會再來的,也許會跟着她的老母親來,你可以打電話讓鄭叔自己應付。”

    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總讓一個下屬去對付也不是長遠之計。

    “好。”龔祕書想着有人出來應付,立刻放下心。

    薛凌又道:“明天是週末,週一鄭叔可能就要過來這邊工作了。”

    “真的?!”龔祕書歡喜問:“老闆都好了吧?”

    “好了。”薛凌解釋:“明天我讓飯堂的三個阿姨幫忙將辦公室打掃乾淨,讓他安心住下。他現在還不能開車,所以不適合來回跑,還是住下比較好。他說了,週末就回去陪孩子,其他時間都住這邊。”

    “好的好的。”龔祕書如釋重負。

    ……

    隔天一早,唐虹和老母親果然又來了三遠廠。

    龔祕書直接給鄭三遠掛了電話。

    老岳母拿着電話,一陣苦口婆心的勸說,還弄了各種人格保證,可惜鄭三遠一點兒老人面子也不肯賣,堅決不改口。

    唐虹見鄭三遠已經鐵了心要離婚,心早就慌了,一改之前的跋扈和張揚,嚶嚶委屈巴巴哭着。

    老母親聽得煩了,忍不住呵斥:“就知道哭!早知道這樣,你賭什麼啊?!你現在後悔了吧?後悔了人家也不要你了!”

    唐虹“哇!”地一聲,撲進老人家的懷裏大哭特哭。

    龔祕書倒了水給她們喝,不料兩人糾纏他非要說出鄭三遠現在的住址不可,龔祕書被逼得實在不行。

    “我是真不知道!我就知道在榮華商城那邊,具體哪裏真不知道。我聽薛老闆說了,咱家老闆下週一就要搬回來廠裏了。”

    老母親眼神閃動幾下,壓低嗓音:“阿虹,既然三遠很快就要過來,那咱們不用去找了。這裏是他的廠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會回來的。咱們過兩天再過來。”

    “可是……萬一他還是不肯鬆口……”唐虹委屈哽咽:“那我們怎麼辦?”

    老母親恨鐵不成鋼瞪她,低聲:“見面三分情,你跟他那麼多年了,這情分難道就能這樣沒了?等見了面,你就一勁兒哭,我自然會幫你說服他。”

    唐虹似乎看到了希望,連忙點點頭。

    週末的時候,鄭大同領着弟弟妹妹回了榮華商城的新家。

    鄭三遠熬了一大鍋的雞湯,陪着孩子們一塊喫。

    那天晚上,父子幾人下樓去逛商場,鄭三遠給孩子們買了日用品,還買了書,直到很晚纔回去睡。

    週日鄭三遠帶他們在商城後面喫大餐,還帶他們去了程天芳的麪包店,給孩子們一個人買一個小蛋糕喫。

    孩子們玩得很開心,直到傍晚時分才依依不捨坐公車回學校。

    週一大清早,鄭三遠就起身將窗戶都關好,將幾件換洗衣服帶上,然後關上家裏的電源,轉身去了斜對面。

    程木海正在等着他喫早餐,見他來了,連忙盛了一大碗小米粥和兩個熱乎乎的叉燒包。

    “自家做的肉包子,試試看。”

    鄭三遠一眼就瞧出來是程天源做的,笑道:“吃了好幾次了,很好喫!”

    薛凌和程天源打開門,也過來喫早飯。

    鄭三遠看着薛凌愈發大的肚子,歉意道:“小薛,這一陣子辛苦你了。一會兒過去交接一下,你就回來好好養胎了。肚子裏有兩個娃,懷着肯定比其他人辛苦,不能大意。”

    “好。”薛凌笑眯眯應下,“有你在,怎麼也是用不着我這個外行的!”

    “說什麼謙虛話。”鄭三遠溫聲:“你做什麼生意都是在行的。”

    喫飽後,他們出發了。

    程天源早上不用出門,喫飽就拿着報紙在門口看,等着兩個兒子起牀。

    薛衡和程天芳一前一後匆匆奔來了,一個打着領帶,一個撩着頭髮,敢情又是睡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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