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媽媽壓低嗓音:“還沒好消息?這都大半年了吧?”

    “快八個月了,下週不就要中秋了嗎?”陳氏解釋:“他們是正月結的婚。.tingfree.現在也就八個來月。”

    薛媽媽嘻嘻笑了,道:“做爸媽的都這樣,嘴上說不催,心裏其實急得很。想當初凌凌和阿源結婚後,我也是數着日子偷偷等着。左等等,右等等,那個叫心急啊!她爸就罵我說,這事急得了嗎?什麼時候生什麼時候懷,那都是緣分。轉身她打了電話過來,說已經有了。”

    “哎哎!”陳氏低聲:“他伯父這話說得在理。這個懷孩子也是需要緣分的。沒事,我和老薛等着就好,嘴上不會說太多的。”

    “這就對了。”薛媽媽低笑:“他們剛結婚還沒多久,阿芳又剛換了工作,咱們儘量不要去催,順其自然最好。”

    陳氏點點頭,解釋:“他爸也是這麼說的。”

    薛媽媽忍不住問:“今天我去廠裏拿了秋衣過來,還沒去看之瀾。他今天好些了嗎?”

    “沒大事。”陳氏苦笑:“傷筋動骨一百天,這話雖然是老話,但話都是在理的。他傷的是肋骨,不用動手術已經是大幸,只能不動彈,慢慢等骨頭長回去。年紀大了,不比年輕人的身體棒,幾下就能恢復。他雖然不服老,這一番傷痛下來,由不得他不服。”

    “之瀾一慣身體好,所以他纔會總這麼覺得。”薛媽媽笑呵呵道:“都五十的人了,哪能比得人家小年輕。”

    “就是就是!”陳氏低聲:“三伯也是這麼說他的。胳膊上的小骨已經長得七七八八了,就是肋骨還不敢放鬆。他自個是搞這個的,他懂。現在就是什麼都幹不了,但精神一直很好。”

    薛媽媽突然想起三伯來,問:“他老人家怎麼這兩天沒過來?”

    “太忙了。”陳氏解釋:“阿桓昨天下午過來,那叫一個匆匆。他說他們這幾天在辦一個交流會,專門爲他們的那個中藥科研辦的。好多醫學界的前輩都來了,三伯被拉去做交流,每天應付各種各樣的同行,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薛媽媽忍不住苦笑:“三伯都退休好些年了,這樣子也太折騰他老人家啊!”

    “可不是嗎?”陳氏搖頭道:“我之前也勸過他老人家要三思,畢竟這樣的項目一搞,沒個好幾年不得休息的。如果有成績,那可能時間會短點兒。如果途中有什麼阻擋之類的,可能會是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事。阿桓年紀小,任他去折騰去搗鼓,有成績就行,沒成績也罷。可他老人家還是很堅持,因爲覺得這是造福病患的好事,他老人家能出多少力就多少力,聽天由命。他老人家懸壺濟世,這一份菩薩心腸實在讓我們感動,也就沒再勸。”

    “算了,能者多勞。”薛媽媽呵呵笑道:“我啥都不會,就算年輕力壯,人家也不要我呀!”

    陳氏也笑了,安撫道:“話不能這麼說,術業有所專攻,你在你的行業發光發熱,家庭美滿,也是一種能者多勞。”

    兩人一邊閒聊,時間覺得過得飛快。

    一旁的程天源準爸爸在手術室外來回踱步,一來一去,總是盯着牆上的鐘看,忍不住湊前去,以爲那鍾是壞了。

    薛媽媽呵呵笑了,喊:“阿源,快過來坐下。”

    程天源無奈,礙於丈母孃的面子,不得不走過去坐下。

    一會兒後,程天芳來了,笑眯眯道:“爸爸他們都已經知道了。他們說馬上過來!”

    “小揚揚就得一塊兒過來。”薛媽媽道:“然然在讀書,就不要去帶他了。等弟弟妹妹生了,放學去接他過來就知道了。”

    “我媽也這麼說。”程天芳開心道:“不知道嫂子這一胎是女兒還是兒子——我們都好希望是女兒啊!”

    陳氏微笑道:“凌凌的肚子又尖又大,我都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麼。”

    薛媽媽道:“一會兒出來,不就知道了嗎?咱等着!”

    衆人都開心哈哈笑了。

    十幾分鍾後,薛爸爸和程木海夫妻匆匆來了。

    薛揚跑在最前頭,歡呼喊:“妹妹!我要妹妹!”

    程天源忙蹲下,將他抱了起來,做了噓聲動作:“不要吵,媽媽在裏頭生妹妹。這裏是醫院,不能大聲嚷嚷的。”

    “哦哦!”揚揚肉嘟嘟的臉頰滿是笑容,摟住爸爸的脖子,撒嬌問:“爸爸,你給妹妹取名了嗎?我要幫她們取名字!”

    程天源慈愛輕笑,轉而搖頭:“都還不確定是妹妹還是弟弟,所以爸爸不好先取名。爺爺和外公他們都在,讓他們幫忙取吧。”

    “不嘛不嘛!”揚揚笑呵呵道:“我來取!我來取!”

    劉英好奇問:“你想給妹妹怎麼取啊?說來聽聽看。”

    揚揚轉了轉眼睛,很努力想了想,答:“哥哥說現在是秋天,女孩子都喜歡花。妹妹就叫——秋花!”

    衆人哈哈大笑。

    程天芳捧腹大笑,“這是什麼名字?好土啊!你妹妹肯定不喜歡!”

    揚揚撇撇嘴,有些失望。

    程天源安撫道:“還是讓爺爺和外公取,不然就讓媽媽取。媽媽她生妹妹辛苦,讓她取最合適。”

    “秋花——不好聽嗎?”揚揚做着最後的掙扎。

    程天源努力忍着憋笑:“挺好聽的,就是妹妹可能會不喜歡。在外婆和奶奶她們那個年紀的女孩子,最喜歡取花名。現在整個潮流已經過去了,不好再去模仿。咱們以後挑更好的取吧。”

    小孩子不懂這些,聽爸爸分析得頭頭有道,貌似真的是沒可能性,很快也就放棄了,找姑姑帶他去玩。

    程天芳帶着他下樓。

    薛爸爸看着“手術室”三個字就犯難受,低聲:“……這裏太悶了。”

    程天源忙道:“爸,你陪爸爸下樓去散步。這裏人太多也不好,護士們會出來趕人的。”

    程木海知曉薛爸爸今年等在手術室外的次數過多,心理壓力太大,忙上前拽住薛爸爸的胳膊,“走!下樓散散步,一會兒給他們訂餐去。”

    薛爸爸點頭,兩人有說有笑下樓去了。

    劉英和薛媽媽,還有陳氏,互爲親家母的三人則聊得不可開交,三個女人一臺戲,大半天嘴巴也閒不下來。

    程天源來回踱步,不時擡頭去看手術室裏的燈。

    十幾分鍾後,裏頭傳來孩子的哭聲。

    衆人都歡喜起來。

    又一會兒後,另一個孩子的哭聲也傳來。

    “都生了!兩個都出來了!”

    “喲!這哭聲好有勁兒!指不定又是小子!”

    程天源激動笑了,等在手術室門口。

    一會兒後,護士推着兩張小牀出來了。

    大夥兒一擁而上,笑呵呵包圍了小牀。

    護士忙喊:“爸爸呢?快過來簽字!你老婆可厲害了!兩個孩子一個六斤半,一個七斤,都是超體重記錄的雙胞胎寶寶!”

    程天源看着粉嫩嫩的兩個小傢伙,歡喜得說不出話來。

    薛媽媽激動問:“都女的?對不對?”

    護士搖頭:“不,龍鳳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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