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薛凌打來了電話,擔憂詢問婆婆的情況。.tingfree.

    薛衡解釋說還沒醒,不過燒已經退了,醫生說是肺熱過度導致了感染,不知怎麼就這麼嚴重。

    “你留在家裏吧,爸早上剛出院,家裏還得多一個人守着。”

    “不了。”薛凌道:“我叫了午飯上來喫,一會兒喫飽就開車過去,換我媽回家比較好。小涵想外婆了,哭鬧個不停,她跟我媽也親,讓我媽回來陪着她。”

    薛衡忍不住皺眉,問:“她怎麼這麼不懂事?早上外婆暈迷不醒,她不是也瞧見了嗎?”

    “能懂事了,就不是小孩子了。”薛凌反口譏諷:“你都四十多了,父母親還要操心你呢!”

    薛衡訕訕,低聲:“那我先送伯母回去。一會兒你自個開車過來吧。”

    “行。”薛凌掛了通話。

    程天源睡了一個來小時,精神好了許多,匆匆去洗手間洗了臉,很快回來。

    “媽,你們都餓了吧?我去外頭買點兒來喫,您和阿衡想喫什麼?”

    薛衡趕忙道:“小涵鬧着要外婆,凌凌讓我先送伯母回去,換她過來照顧媽。”

    “不用了。”程天源道:“媽可以先回去,咱們留在這裏就夠了,她就不用過來了。”

    薛衡正要點頭——

    “不行。”薛媽媽連忙阻止,壓低嗓音:“英姐昏迷不醒,有些事還得凌凌或者我來比較方便。”

    程天源恍然點點頭,“行,那就這麼決定了。阿衡,你載媽回去的路上,順便買點兒喫吧。”

    “我讓凌凌給你帶點兒進來喫。”薛衡道:“這樣你就不用跑進跑出,媽這邊不能離了人。”

    程天源應聲。

    薛媽媽很不放心,嘆氣道:“怎麼還沒醒?需不需要打個電話給阿桓啊?”

    “不用。”程天源低聲:“阿桓午休的時候肯定會過來,現在都中午了,他指不定就要來了。他工作忙,儘量不要打擾他。”

    薛衡帶着薛媽媽回去了。

    程天源則守在病牀前。

    一會兒後,他掏出手機,給妹妹撥了電話。

    “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程天源皺眉,心裏暗自生氣。

    今天早上在醫院的時候,他就找了她一回。

    自家老爸因爲她的事住院,怎麼也得跟她說一聲,誰知她一直沒開機。

    這回是老媽也出了事,誰料她根本找不到人!

    一個女人早出晚歸,偶爾甚至幾天也找不到人。攤上這樣的媳婦,如果是沒修養沒點兒忍耐力的男人,早就離了!

    十幾分鍾後,薛凌來了,提着一個大食盒。

    她看着仍昏迷不醒的婆婆,皺眉問:“燒退了嗎?”

    “還有一點點熱。”程天源搖頭:“估摸得下午才能醒。”

    薛凌長長嘆氣,將食盒遞給他。

    “我睡到十一點多才醒。我爸煮了飯,誰知不小心燒焦了。我乾脆撥了電話,讓酒店餐廳送了幾樣菜上來,加多一份炒麪。每一樣給你裝了一些,喫吧。”

    “謝謝。”程天源接過大口喫起來。

    薛凌問:“阿芳還沒聯繫上吧?”

    “沒。”程天源連解釋都不想。

    薛凌再度嘆氣。

    半晌後,薛桓來了。

    “姐,姐夫,伯母怎麼樣了?”

    程天源搖頭道:“還沒醒。”

    薛桓上前檢查,又看了一眼點滴瓶,轉而聽了心跳和脈搏。

    “你們等一會兒,我去護士站一趟。”

    他匆匆走了,大白褂迎風拂動。

    薛凌看着堂弟忙碌的背影,忍不住苦笑:“我發現在醫院工作的人走路就沒一個慢的。你瞧阿桓,健步如飛說的就是他。”

    程天源附和點頭:“之瀾叔走路也非常快,爸爸說跟他散步偶爾得小跑纔跟得上。責職所在,責任心重,時長久遠就成習慣了。”

    片刻後,薛桓匆匆又進來了。

    他給老人家量了體溫,微微蹙眉:“熱退得有些慢。”

    程天源忍不住問:“還需要做什麼檢查嗎?”

    “下午再看看。”薛桓道:“其他數據都在正常範疇裏,拍了ct看了肺部感染。明天再拍多一張,看看有沒有好轉。”

    “好。”程天源記住了。

    薛凌問:“阿桓,你喫午餐了吧?”

    “還沒。”薛桓解釋:“臨時來了一個重症病人,剛跟副院長會診完畢。沒事,我一會兒再去飯堂喫。”

    薛凌看了一下手機,發現已經是下午一點多。

    “都這時候了,你還沒喫午飯!三餐沒法準時喫,小心把胃給折騰壞了。”

    薛桓苦笑:“沒法子……太忙了。”

    “給你墊墊肚子。”薛凌從包裏取出一個薄膜袋,遞給他。

    薛桓趕忙接過,問:“姐,是什麼?挺香的。”

    “馬蹄烙。”薛凌解釋:“午飯剩下的。不嫌棄就喫吧。”

    “哪會!”薛桓匆匆去洗手,打開袋子就大口大口啃,顯然已經餓壞了。

    程天源轉身倒了一杯熱水,擱在邊上。

    “一會兒喝點兒溫熱的。”

    薛桓道謝。

    程天源忍不住問:“小異在中心醫院那邊也很忙吧?”

    當初小異實習的時候,是來了人民醫院這邊。後來不知因爲什麼緣故,可能是薛桓爲了避嫌,讓薛之瀾做了介紹,讓她去了中心醫院。

    當時小異似乎有些不滿,但薛桓仍這麼堅持。具體是什麼原因,其他人也不好問太多。

    “很忙。”薛桓解釋:“婦產科是那邊的招牌科,每天都一堆病人排隊。”

    薛凌睨了他一眼,似嘆氣似無奈:“明知道那邊那麼忙,你還要自個的媳婦去,都不知道你究竟是爲了她好,還是巴不得她忙!”

    薛桓搖頭苦笑:“爲了她好……這邊的婦產科名氣反而沒中心醫院那邊大。在這邊可能會比較空閒,跟我也近些,但爲將來着想,還是得去那邊。那邊她會學得更多的實踐經驗,這些不是課本知識能媲美的。”

    “小異應該能理解你的一片苦心吧?”薛凌問。

    薛桓點點頭:“現在應該能了。起初她還哭了,罵我只爲自己着想,認定我只是爲了避嫌不讓她留下,壓根沒考慮她的職業前景。”

    “你解釋清楚,她就懂了。”薛凌低聲:“小異是高級知識分子,也是識大體懂事的女孩子。夫妻之間多溝通,有事一起商量,互相尊重,就不會有什麼家庭矛盾。”

    “嗯。”薛桓微笑道:“爸媽都回來了,小越以後就有更多人陪了。我和小異都覺得對不起兒子,可實在沒法子啊!等她穩定下來,新來的醫生能頂上,慢慢就能抽出多一些時間待家裏陪兒子。這些年他基本都在你們那邊過日子,認不得自家的家門。”

    “那就好。”薛凌調侃道:“他曾經一度以爲,他是我和你姐夫的小兒子。”

    薛桓哈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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