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源想了想,道:“東方園那大套房能住得下我們一大家子,暫時搬過去吧。.tingfree.”

    “好啊!”薛衡露出笑容:“這樣我們又能做鄰居了。”

    “等四合院建好,我們再搬去那邊。”程天源解釋:“凌凌說那邊重建後交通更方便,出入也方便一些。市中心現在上下班時間總塞車,浪費很多時間在路上,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

    “東方園那邊還好。”薛衡道:“那邊最近建多兩條立交橋,分攤了一些交通壓力,車流量沒那麼多。”

    程天源想起電梯前走廊那血腥的一幕幕,忍不住皺起眉頭。

    “連我看了都受不住,別提幾個孩子。小欣和小崇昨晚都不敢上樓,是然然幫他們上去拿了衣服。四合院那邊正在拆掉,設計師已經將最初方案給凌凌看過,她說兩座四合院合一,加上一個大院子,足夠我們一大家子住。”

    家裏上有老下有小,普通的套房根本住不下他們一大家子。

    “東方園那大套房一直租不出去,兩套合一,地方太大,費用自然也高。爸和媽也捨不得裏頭的傢俱被破壞,說沒人租就算了,不差那點兒錢,所以一直空着。”

    薛衡提醒道:“趕緊找家政的人去打掃,反正傢俱都是現成的,搬些衣服和日用品就能住進去。”

    “嗯。”程天源疲倦低聲:“晚上回去取了鑰匙再去聯繫。”

    薛衡似乎仍有話要說,欲言又止。

    程天源一下子猜出他要問什麼,沒好氣道:“少給我提她!我已經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理她!凌凌她要怎麼幫她都隨她,我反正不會再管她的事!”

    薛衡立刻住了口,不敢問。

    靈堂裏再度安靜下來。

    程天源疲倦躺了下去,低聲:“今晚我留在這裏守夜。你先回去照顧之瀾叔和小涵吧。”

    “等多一會兒吧。”薛衡道:“殯儀館說晚些要送爸的大照片進來,我留下看看。”

    程天源知曉他是不敢去面對自家老媽,不忍心再趕他。

    自家妹子一而再,再而三拖累害人,他沒臉去勸嬸子不生氣,也不知道該怎麼幫薛衡。之瀾叔胳膊上中了一刀,也是夠倒黴的。

    傍晚時分,高級商務車停在殯儀館外面。

    薛凌裹着羽絨服走下來。

    阿虎也隨後跳了下來,高大的身板沒變,肚子卻圓滾滾的,比以前胖了足足幾十斤。

    他臉色蒼白,眼睛紅紅的,眼角淚水閃爍。

    薛凌低聲:“走吧,在裏頭。”

    定的套餐最好最貴,殯儀館的工作速度也匹配得上,老人的照片迅速擴大加洗,掛在了靈堂的中間,四周鋪滿了南方來的菊花。

    阿虎看着棺木,看着大照片上老人的和煦慈愛笑容,“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再也忍不住撲上棺木,嚎嚎大叫。

    “乾爹!乾爹!你是故意嚇我的對不對?!對不對?!我這幾年沒怎麼來看您,您就故意給我製造這樣的‘相遇’模式嗎?!別啊!其他什麼都能搞,就這個不行!”

    “我不相信!我一點兒也不相信!您那麼硬朗,一拳還能打大沙包!你怎麼就能走了啊?!乾爹!乾爹!阿虎來了!阿虎來看您了!”

    “嗚嗚嗚!乾爹!你快出來!你出來啊!我帶了阿青和兩個孩子來看您和乾孃了!您別嚇我,別嚇着孩子們……您出來啊!乾爹!”

    程天源和薛衡被他這麼一哭,又都情不自禁哭了起來。

    薛凌擦了擦淚水,上前拉他的胳膊。

    “阿虎,下來吧。爸他泉下有知,仍跟以前一般疼你的。”

    阿虎哭得十分狼狽,抱着棺木不肯撒手。

    程天源上前,將他拉抱下來。

    “爸……當時太突然,我回去的時候已經說不出話……後來送進急救室……就在裏頭去世了。一句話也沒來得及留,什麼都沒有。”

    阿虎聽罷,更是嚎嚎大哭。

    “那個該死的賊在哪兒?!我要將他劈成十萬八千塊!我要將他碎屍萬段!我要宰了他給乾爹報仇!媽的!在哪兒?!帶我去找!”

    薛衡吸了吸鼻子,哽咽:“已經被警察抓捕關起來了。”

    阿虎激動大吼:“混賬!阿源,我們走!現在就去將他大卸八塊!”

    “冷靜點兒!”薛凌道:“去了也是見不着的。賊人自然會有老天爺收拾,會有替天行道的警察和法官處置,輪不到你們。”

    程天源將阿虎抱得緊緊的,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薛衡攙扶阿虎坐下,也將阿源拉了坐下。

    “都冷靜一些。爸已經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阿虎摸了一把臉,看向薛凌問:“那商城的住戶電梯不一直有監控嗎?不是還搞了什麼門卡嗎?咋就讓賊進去了啊?還直接去了十八樓?那賊是不是盯上嫂子你們啊?”

    薛凌和薛衡對視一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程天源垂下眼眸,臉色如冰。

    “這次是引狼入室。那奸賊拿了門卡,還有鑰匙,保安以爲他是新住戶,所以並沒有攔他。直到監控裏出了事,值班的保安趕上去後已經太遲了。幸好附近的監控非常多,所以一個多小時後就抓住了。”

    “啥?!”阿虎聽得不怎麼明白:“引狼入室?誰給賊人門卡的?還是十八樓的?不是!十八樓除了老鄭一家子外,不就你們一大家子嗎?”

    “是我和程天芳之前住的那套。”薛衡眸光冷淡解釋:“我們離婚後,那套房子留給她。”

    “啥?!”阿虎聽得雲裏霧裏,驚呼問:“離婚?!你們——怎麼就離婚了?!搞什麼啊?!你們做什麼要離婚?爲什麼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啊?”

    薛衡低聲:“不久前,上個月。虎哥,這不是什麼好事,我也不想胡亂嚷嚷。爸媽應該是心裏頭難過,報喜不報憂,所以沒告訴你。”

    阿虎張大嘴巴,皺眉問:“不是——你們倆究竟怎麼了?!好好的,離什麼婚啊?阿衡,是不是你在外頭胡搞啊?阿芳不都給你生了一個小閨女了嗎?咋還能離婚啊?”

    “唉……”薛衡無奈搖頭:“是我們兩人過不下去了。我沒做對不起她的事,只是不想過下去了,她也不想跟我過日子,很平靜離婚了。小涵跟着我,現在我爸和我媽幫着我帶。”

    阿虎卻不怎麼相信,脫口問:“那房子留給了阿芳,她把鑰匙門卡弄丟了?”

    薛衡臉色如冰,答不下去了。

    一旁的程天源知道有些事自己人不用瞞着,將事情的始末通通說給阿虎聽。

    “她現在還被拘留在警察局裏,等候發落。”

    阿虎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不敢置信大聲:“天啊!阿芳咋成了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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