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孩子兩天沒瞧見媽媽,喫飯的時候很是興奮,問東又問西。

    “媽,爺爺的墓地大不大?我聽說山裏頭都用不着買地,隨便自個找地方安葬就行。”

    “媽,你有沒有給我買一點兒小特產什麼的?”

    “媽,爸爸和奶奶什麼時候回來啊?”

    薛凌一邊給孩子刷菜,一邊給老人刷,還要一邊回答三個孩子喋喋不休的問話。

    程煥崇聽說奶奶暫時不回來,忍不住有些傷感。

    “爺爺不在了……奶奶還不回來,家裏總覺得少了很多人似的。”

    薛外公輕輕嘆氣,低聲:“我也總覺得好像一下子空蕩蕩得很,心裏怪難受的。”

    “那是你們一時半會兒適應不了。”薛凌安撫道:“又是剛搬來新地方住,又是一下子少了四個人不在家,肯定會不習慣。等阿源回來,奶奶過了年也要回來,到時就熱鬧了。”

    薛媽媽卻不怎麼放心,嗔怪道:“你怎麼能答應英姐留在程家村?一個人住一大棟空蕩蕩的別墅,悶也得悶出病來!不行,阿源回來的時候,讓他必須帶着她一塊兒回來。”

    “罷了。”薛凌解釋:“讓阿虎媽陪她一陣子,如果她感覺不喜歡,到時讓阿虎給她買一張飛機票,幾個小時後就能到帝都。”

    女兒都這麼說了,薛媽媽也沒辦法。

    一旁的小欣啃着羊肉,咕噥:“外婆,等我們放寒假了,我們就一起去程家村找奶奶。”

    “行。”薛媽媽笑道:“接她回來過年更好!”

    薛揚則笑嘻嘻低聲:“媽,我已經開始集訓了,效果很不錯哦!我們的總教練叫陳水軍,外號叫‘大水牛’。他可厲害來着!聽說他是連續兩屆的世界冠軍!成績頂呱呱呢!”

    “嗯。”薛凌溫聲:“那你好好練。等天氣暖和些,爸媽就找時間去看你培訓。”

    “真的?!”薛揚驚喜問:“你們會來嗎?真的?”

    “當然。”薛凌微笑:“你能進我們帝都游泳隊,還有幸去了國家隊,這是人家對你游泳水平的認可。不管你最終遊得怎麼樣,爸媽都支持你。”

    薛揚笑出一口大牙,嘿嘿道:“放心,我一定贏個獎牌讓你和爸爸爲我驕傲!”

    “好。”薛揚低笑:“加油!”

    喫過晚飯後,薛凌洗了個熱水澡,吹乾頭髮後,發現已經困得不行。

    她走去三個孩子的房間,發現他們都還在學習或看書。

    “九點前必須睡覺,不能熬夜哦!”

    三個孩子先後應好。

    她走去父母親的房間,發現他們還在看電視,老媽子還一邊打着羊毛線。

    “你們也別太晚,我先去睡了。”

    薛爸爸心疼低聲:“你的臉色難看得很,最近熬夜太多了。快去歇息吧!”

    薛凌點點頭,回了房間關上門,幾乎是倒頭就睡着了。

    連續好些天的奔波加勞累,加上着涼感冒,讓她睡得格外沉,卻接連夢境變幻,各種各樣的夢接踵發生,直到她被噩夢驚醒!

    房間裏暗沉一片,窗外仍是黑黝黝的。

    她摸了一下身旁的手機,發現是凌晨三點多。

    暖氣開得有些大,她很是口渴,頭也暈沉沉的,顯然是感冒仍沒好全。

    她乾脆起身打開房門,走去客廳喝水。

    倏地,客廳茶几上擱着一個大藥袋印入眼簾!

    藥袋上方寫着“人民醫院”的字眼,還有她的名字。

    她想起下午薛桓的話,低低笑了。

    看來,應該是她睡着的時候,薛桓還大半夜送藥上門。

    真是有心了!明天再打電話感謝他。

    她打開藥袋,發現是三包中藥和幾小包藥片。

    她按照上方寫的顆數喫下藥片,又喝多半杯水,纔回房間睡下。

    也許是吃了藥的緣故,她一覺睡到早上八點才起牀。

    孩子們都已經早早上學去了,只剩兩個老人在等着她。

    薛凌匆匆洗漱喫早餐,道:“我讓老柳先送我去公司,隨後再回來接你們去城隍廟。對了,記得時間是十點,車子是那輛八個座位的大商務車。”

    “行行行!”薛媽媽揮手:“你自個忙去吧。我這邊還有幾個大元寶要摺疊,折完再帶去拜城隍公。”

    薛凌撈起手機和皮包,匆匆下樓。

    連續三四天沒辦公,辦公桌上又是文件夾一大堆。

    陳祕書歡喜道:“薛總,幸好你回來了,不然我就要忙暈了。小文件還好,大文件幾個高層都推來推去,各執一詞,誰也沒讓誰,誰也沒聽誰,一直定不下來。我正打算打電話向你諮詢,幸好你已經回了帝都。謝天謝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薛凌長長吐了一口氣,低聲:“這一陣子都不在狀態,暫時還沒法恢復如常。慢慢來吧,總會過去的。”

    她脫去外套後,馬上進入辦公模式。

    ……

    午餐時間,薛凌沒空去飯堂喫,讓陳祕書給她打了一碗炸醬麪上來。

    剛吃了幾口,手機便響了!

    她瞄了一眼,低低甜蜜笑了。

    程天源擔心她感冒還沒好,帝都天氣又冷,叮囑她得去拿點兒藥喫,不能大意。

    薛凌解釋:“阿桓給我送藥了,我喫下後舒坦多了。”

    ——那就好。我現在還在山上,信號不是那麼好,等晚上回別墅了,再打給爸媽他們。

    薛凌應好,剛關上手機,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她沒停下筷子,大口大口喫着。

    陳祕書探頭進來,扯了一個苦澀笑容。

    “薛總,跟你彙報一件事。你的老同學肖佳雪在弄包裝的時候,不小心把腰給扭了。”

    如果是其他員工,這樣的小事壓根不能來打擾薛總。

    奈何對方是薛總的閨蜜,不是集團的正式員工,卻在包裝部工作,身份實在太“特殊”,所以不得不彙報上來。

    薛凌吞下面,忙站了起來:“怎麼回事?嚴重不?送去醫務室了嗎?”

    考慮到廠裏的員工多,郊區醫院卻離得甚遠,廠裏還有住宿員工好幾十人,薛凌前年同意在宿舍樓下開辦一個小醫務室,請了一位醫生和一位護士在裏頭值班。

    自那以後,廠裏員工有什麼小毛病或突發事情,都往醫務室去求助。

    陳祕書憋笑:“送去了……擔架給撐破了,差點兒跌地上。醫生說沒大礙,不過礙於實在找不到她的腰,乾脆用一個大藥包讓她馱着。”

    “噗嗤!”薛凌直覺好笑又無奈:“沒大礙的話,那我喫飽再去瞅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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