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說。”
不能說。
一切都歸結在了不能說上。
姜清婉收回目光，臉上也沒有怒氣，只是很平淡地穿上鞋子，然後走到了門口。
陸謹雲正好站在了門口，姜清婉沒有擡頭，淡淡說道：“麻煩讓一下。”
陸謹雲不動，低聲喊道：“婉婉。”
“讓開。”
陸謹雲伸手去拉姜清婉，卻被她甩開了：“別碰我。”
見狀，陸謹雲也沒了辦法，只好將位置讓了出來，姜清婉則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孫靈靈的病房。
柳若煙看了看情況，也跟了上去，小心叮嚀道：“婉婉，你剛剛輸了液，現在身體還沒恢復，別走那麼快。”
兩人走遠之後，房間裏便只剩下了傅湛和陸謹雲，一度陷入了冰點。
忽然，陸謹雲眸色陰鬱，擡頭看向傅湛，聲音冰冷：“是你把照片發給她的？”
“她該知道。”
“你不是在挑撥離間？”
聞言，傅湛忽然輕笑一聲，雙手環在胸前，將身子靠在牆上：“陸少，你的思想這麼幼稚？我是愛婉婉，但絕對犯不着和她對着幹，我只希望她開心，做錯事的是你，而不是我。”
陸謹雲臉色越發難看，他疾步走過去，一把拽住傅湛的衣領，冷着臉質問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先是用一個億買斷，接着又作一個好事的告密者，你想怎樣？”
“陸謹雲，是你想怎麼樣！”
傅湛的笑容消失，仰頭絲毫不懼怕，擡手直接一拳打在了陸謹雲的臉上。
“我已經讓了，沒有去糾纏，也沒有找，就這麼一個莫瑤，就把你們瓦解，到底是誰有錯？”
陸謹雲自然不服輸，兩人直接扭打在了一起。
五分鐘之後，兩人身上多掛了彩，衣裳不整，狼狽地靠在牆邊。
“傅湛，我對婉婉是一心一意的。”
“呵，莫瑤呢？逛街？喫飯？”
陸謹雲無法去解釋，只是垂頭，沙啞道：“我真的不能說。”
聞言，傅湛冷笑一聲，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稍微理了理衣服：“陸謹雲，你不認真，我就會下手把婉婉搶回來！”
說罷，傅湛便大步走了出去。
他想婉婉幸福，所以，她如果喜歡陸謹雲，那麼他就做那個暗地裏的護花使者。
但如果，陸謹雲不好好對她，那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回想起這些年裏，他從來沒有擁有過婉婉，甚至一直小心翼翼不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如果，他能早點說出口，會不會這一切都不同？
傅湛也不知道，苦笑一聲開車離開了醫院。
……
姜清婉和柳若煙站在玻璃窗前，看着躺在裏面，渾身插滿管子的孫靈靈，嘆了一口氣。
“孫家人來了麼？”
柳若煙搖頭：“沒有，我通知了，但是沒來。”
話音剛落，便見一男一女向着這邊走來，一看到裏面的人，便哭了起來。
“靈靈，我的女兒，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兩人直接哭做了一團，女人更是哭到岔氣站都站不直。
姜清婉蹙了蹙眉，不屑地看向兩人，問道：“這兩天，你們不在羊城？”
兩人這才轉頭看了過來，目光停留了幾秒，這才說道：“是姜小姐，對麼？”
然後轉頭看向柳若煙：“柳小姐？”
柳若煙點點頭：“是婉婉發現靈靈不見了，她把她救出來的。”
孫母直接握住姜清婉的手，又是哭又是要下跪：“謝謝你，謝謝你，是孫家欠你一個恩情。”
姜清婉卻不爲所動，重複地問道：“這兩天，你們不在羊城？”
孫母感到一絲尷尬，看了孫父一眼，說道：“是的，我和老公出去旅遊了，是靈靈給我們買的票。”
“是麼？”
柳若煙也不知道姜清婉爲什麼語氣這麼冷淡，輕輕推了推她：“婉婉，你說什麼呢？”
孫父也上前說道：“姜小姐，改日我一定會登門拜謝。”
姜清婉譏笑道：“不必了，也收起你們虛情假意的眼淚，我看着覺得噁心！”
“婉婉……”
孫父嘴角一抽，尷尬地問道：“姜小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此刻，孫母也附和道：“是啊，姜小姐，我們是靈靈的父母，怎麼會虛情假意，我們知道她出事，馬上就趕過來了。”
“用不着和我解釋。”
姜清婉看着兩人眼角的淚水，從心底覺得厭惡。
若不是她讓邊隱查了查，她還真的就被這兩人給騙了呢。
演技很好，不去演戲當真可惜了。
姜清婉眸色清冷，看着兩人的目光幾近審視，就好像是審視犯人一般，這讓孫父有些惱了。
“姜清婉，我當你是靈靈的救命恩人才和你這麼客氣，你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
“雖說，你現在攀上了陸家，可能是陸太太，但是姜清婉，我好歹是你的長輩，你父親見了我也不敢這樣給我臉色。”
有些人的自尊總是用在了奇怪的地方，比如執着於所謂的長幼有序，卻忘了自己根本不是個人！
聞言，姜清婉嘴角噙着一絲笑意，指着牀上的孫靈靈，問道：“呵，你說靈靈出事的時候，你們都不在羊城，那麼我問你，你們幾號出門旅遊，去的哪裏，爲什麼不和女兒聯繫？你們知道她失蹤多少天了麼？”
“你看看她身上插着的管子，看看身上的刀口，還有可能會永遠殘疾的右腿，你們看到了麼？”
孫母一怔，眼底閃過一絲錯愕，然後眼淚吧嗒吧嗒地向下落：“你說的是真的？靈靈會殘疾？”
“她差點死了！”
孫母只覺得腦子一嗡，向下直接滑落到了地上，捂臉無聲地啜泣起來。
倒是孫父臉色越發難看了，有些厭惡地說道：“哭什麼哭！又沒有死！”
姜清婉抓到了重點，冷笑一聲：“孫先生，你終於說真心話了？又沒有死，只要沒有死，就還可以繼續給你掙錢，這就夠了，對不對？”
孫父愣在了原地，惱羞成怒道：“你在說什麼？”
“呵，你們根本就沒有離開羊城！你們每天都在孫家，你們知道靈靈失蹤，卻沒有報警，現在再來哭，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你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