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朝對敵立場,他便是要將敵人徹底踩踏在腳底,讓敵人永生永世不能在他面前擡起頭。
這種思想或許是前世受武帝家族影響所產生。
但根本上,秦麟也默認這是當今世道背景下,適合的生存信條。
因爲利益之爭永不休止。
人心與天下,皆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那就來個乾脆的,yi次忄了結敵人,免得日後留有後患。
所以在面對蘇暢時,秦麟的態度很直接――你是我的敵人。
“蘇暢,你若不想我行禮,便是不敬長老之罪,我可以把你踢出蘇氏族籍。”
秦麟不客氣的說道。
這話一出,蘇家衆弟子有一絲心慌。
蘇環看向秦麟。
她原本是想開口譏諷秦麟,“你一個姓秦的,憑啥開除我侄子族籍”。
但看清楚秦麟此刻臉上的嚴肅的表情,蘇環不由止住了卡在喉嚨裏的臺詞。
玩笑歸玩笑。
開玩笑時,蘇環可以跟秦麟頂嘴,兩個人可以相互鬥嘴。
可眼下形勢,蘇環意識到秦麟沒有在開玩笑。
蘇魯長老見此,神情僵硬了幾分。
但很快,老傢伙就找到了自己該扮演的和事佬角色。
“哎,看我這老糊塗的,也忘了跟蘇暢說清楚了。”
蘇魯先是自責一番。
而後對這蘇暢說:“暢兒,秦麟是我們蘇家的煉藥堂的長老,依家規,你見到秦麟長老,理當行禮。”
說完,蘇魯又對秦麟說:“長老莫怪啊,蘇暢身在護衛軍團,想必也是不知道您已貴爲長老,所以纔沒有來得及給您行禮。”
“他很清楚我的身份”
秦麟冰冷道。
蘇暢此時也陰笑起聲。
“不錯,我確實很清楚你的身份,可那又如何,秦麟,你永遠別指望我會給你行禮,我不會承認你是我蘇家的長老。”
蘇暢的態度很堅決。
蘇環聽得他如此堅決的態度,一時間有些迷糊。
回想不久之前,她也曾跟秦麟說過類似的話,可現在呢蘇環現在有種離不開秦麟的感覺。
雖然她也不想承認自己依賴上了秦麟,可今日在擂臺上,見到秦麟險些被冷血劍刺中時,她內心強烈的悲痛感已是實實在在的說明了她確實依賴秦麟。
“暢兒,不得無禮。”
蘇環沉下臉色。
作爲“過來人”,蘇環知道秦麟的“手段”,她不能讓蘇暢走她的老路。
“蘇環姑姑,雖然您將我的父親趕下了臺,但我並不怪你,可若是你非要我向秦麟行禮,那對不起了,我蘇暢,恐怕是要得罪您了。”
說罷,鎧甲作響。
蘇暢管自己轉過身,邁步進了宴會廳。
他今晚的身份不是護衛,而是與蘇環一樣作爲蘇家親族成員受邀參加宴會,所以他很理所當然的走到蘇家席位前,一屁股坐下。
他很會選位子,他是坐在第二排的位子。
依照這場宴會的座位排序,州主秦白羅坐廳上大位。
之後是大廳兩側,左側第一排爲秦氏長公子所坐,右側第一排爲蘇環的席位。
也就是說,排位是依照地位尊卑。
蘇暢自認爲自己是蘇家長公子,雖然蘇環是家主,可他仍以未來家主的身份自居,高傲的落座在第二排。
這讓蘇環和蘇魯感到爲難。
他們倆可都知道,這第二排該是由誰來做。
說實話,在蘇環甚至都覺得自己沒資格去做第一排的位子,畢竟在秦白羅心裏,設宴最大目的是爲了邀請秦麟,蘇家其他人至少陪襯而已。
“這個傻子倒是心安理得”
秦麟心中暗笑。
他不與蘇暢爭鬥座位,直接坐在了最後一排。
一方面是懶得跟秦白羅照面相對,另一方面借刀shā're:n唄。
秦麟又不傻,怎麼會看不出秦白羅設宴的用意,這第二排的位子除了他秦麟,誰坐誰倒黴。
蘇環也是看懂了秦麟的意圖。
瘋丫頭該發瘋的時候,也沒收斂。
她一直在忍讓蘇暢,很大程度是希望蘇暢不要怪她奪了蘇虎的家主之位。
可現在,她不能再忍,緊握雙拳,氣沖沖的走向蘇暢。
“蘇暢,你給我起來”
蘇環近乎於命令的口吻。
蘇暢冷漠着臉孔。
他沒說話,只用一雙暗藏憎恨的眼神看着蘇環。
心中暗想――“人心果然是會變,蘇環姑姑,沒想到今時今日,你不僅把我父親趕下臺,還要用如此態度對我,看來我遲早是要被你驅逐出蘇家了”
蘇暢以爲蘇環不讓他坐在第二排,是在排擠他。
由此,小肚雞腸的人心中不禁滋生出恨意。
“聽見沒有,你起來。”
蘇環精緻的小臉上充滿了焦急。
蘇暢冷笑,幽幽迴應道:“姑姑,我是州主的將士,難道憑這身份,還坐不得蘇家席位的第二排”
拿州主壓蘇家。
蘇暢言下之意,就是“宰相門前七品官”。
蘇環緊握雙拳,她是真想一巴掌呼死蘇暢這個傻子。
可沒得等她做出反應,秦麟已經發出了嘲笑。
“蘇環,別費勁了,就算他現在站起來,第二排的位子我也不會去坐,嫌髒”
“秦麟你別鬧了”
蘇環轉過臉對着秦麟。
秦麟道:“我不鬧,只要蘇暢乖乖的從第二排的位子上站起身,到我面前拱手行禮,我就放過他。”
“做夢。”
蘇暢冷言。
他還沒搞清楚狀況。
而此時,宴會廳外已是傳來了腳步聲。
“州主大人到”
秦氏弟子喊了一嗓子,緊跟着,秦氏親族成員已是現身。
秦白羅的一聲華服,邁着穩健腳步也進入了宴會廳。
蘇環無奈。
顧不得蘇暢,她轉過身,領着蘇家衆人,向着秦白羅拱手行禮。
秦麟和蘇暢自然也是站起身行禮。
秦白羅的臉上洋溢着笑容,這位州主今日的心情相當不錯。
可當他把目光望向第二排時,面色卻忍不得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