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一輛馬車。”
聲音很輕,卻是不可違逆的命令。
將士不敢擡頭,拱手應道:“是,末將馬上準備。”
說着,轉身向着其他鄧氏士兵招呼。
士兵和圍觀百姓一樣,滿臉否定懵圈,搞不懂將士怎麼突然變了一張臉,變得讓人有點想同情他。
“將,將軍,他們殺了”
一名副官擰巴着臉,他想說秦麟是殺了趙植的兇手。
可沒等他說完,將軍已是暴怒起聲:“混賬,哪來這麼多廢話,讓你準備馬車沒聽見嗎”
“是”
副官顫了顫身子。
很快,馬車被準備好,秦麟瞥眼看向一臉驚奇的五叔和阮傑。
五叔自詡自己也是老江湖了,但眼下所發生的怪異,他是實在無法理解。
“怎麼可能啊鄧氏不是望東城霸主嗎怎麼會在秦麟面前這般狼狽”
正在五叔詫異之時,秦麟的聲音已是響起。
“你負責趕馬車。”
秦麟伸手指向五叔。
“我我好”
五叔也不敢說不好。
隨後,四個人離開望東城。
原本秦麟是允許阮傑一同坐進馬車車架,但阮傑因五叔在驅馬的原因,便陪同五叔一塊。
“哥哥,你剛剛做了什麼那個將軍看見你簡直就跟見了鬼一樣。”
春芬好奇。
腦海中想起鄧氏將士在秦麟面前的可憐樣,不由的輕笑了一聲。
“沒什麼,就是讓他看了看他應該看到的東西。”
秦麟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小丫頭不解。
秦麟說:“你忘了,先前在昌州資源權武會前,雨瀟送了我一樣東西。”
“秦三小姐哦,是寒鐵護甲”
春芬恍然大悟。
在昌州地界,唯有秦氏才能使用寒鐵材質打造的器具。
所以當鄧氏將士見得秦麟外衣之下的寒鐵護甲時,腦袋當即一片空白。
尤其是他還認出,秦麟的寒鐵是屬於上品,是秦氏直系親族才能擁有的材質。
鄧氏雖有自擁軍團,可終歸是隸屬於秦氏麾下,鄧氏將士見秦麟的護甲,猶如見得自己的頂頭上司,如何能不跪拜磕頭。
“沒想到一個護甲就能嚇得那鄧家的將軍瑟瑟發抖,秦氏一族在昌州還真是厲害。”
春芬自言自語的說着。
秦麟“哼”了一聲,低沉道:“先前看在秦雨瀟的面子上,我還顧慮着以後該如何對秦氏下手,這一回金宗事件,倒是給了我一個名正言順幹掉秦氏的理由。”
“幹掉秦氏”
春芬愣了愣。
她先前並不知道秦麟有這樣的想法。
秦麟說:“我要的不僅僅是重振秦家,而是要讓秦家成爲天底下最強大的氏族,那第一個絆腳石就是秦氏,當然要除掉他們。”
“可這樣的話,哥哥跟秦三小姐不就成敵人了嗎”
“事事難兩全啊。”
秦麟也是嘆息。
從望東城到葵河道的南山口,行程不過三十餘里,馬車在夜間艱難行過山林,直至天明時分,纔到了南山口旁。
“秦公子,就是前面不遠的地方,我們是在那裏遭劫,可他們的山寨在何處,我們就不知了。”
阮傑指着南山口說道。
秦麟面上沒有情緒,看一眼秦虹劍之後,言說:“你們叔侄倆騎着馬車去把山匪引出來。”
“啊”
阮傑一驚。
秦麟像是沒有耐心:“聽不明白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叔侄有險。”
“秦公子,我一人去吧。”
五叔是擔心阮傑有危險。
秦麟白了他一眼:“你們對我可真是一點信任都沒有。”
“額”
五叔面露難堪。
他算是看懂了秦麟的用意。
秦麟已經說過了,即便他們做誘餌,也不會讓他們有危險,可五叔擔心阮傑安危,便是不信任秦麟能保住他們的安全。
“五叔,我陪你一塊去。”
阮傑堅定道。
“這,好吧。”五叔算是硬着頭皮答應。
其實五叔心思裏也有所回覺。
在望東城的客棧裏,秦麟和春芬確實出手狠毒,一拳就打死了趙植。
可除此之外,秦麟似乎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對,打死趙植也不是傷天害理,是替天行道。
秦麟是好人,至少他沒有故意的害人之心。
五叔想着如此,心中暗自有些慚愧。
馬車行過狹路口,叔侄倆的視線都忍不得向兩邊的山崖上看。
清晨時分,此地似乎安全。
畢竟山匪也是需要休息,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守在這裏。
然,常人如此以爲,山匪反倒不按常理出牌。
山匪常年在此經營,早已是各路商隊的心頭病症,所以很多商隊會故意挑選清晨時分匆匆度過狹道口。
一個兩個商隊這樣做,山匪或許也不加在意,可當所有的商隊都選擇清晨時通過狹口,那山匪的上班時間也就不得不做出調整。
“五叔,他們來了。”
阮傑的餘光瞥看到山崖上,有幾道黑影隱隱晃動。
清晨的光線不足,阮傑的視野很有限,可山匪們長期適應了黑暗,再加之馬車突兀的出現的狹道口,他們一眼便認得出來。
只是,僅一輛馬車,實在讓他們難以提起興趣。
僅有三五個山匪順着山坡而下,懶洋洋的從暗處慢步而出。
“前面的馬車,不想死的停下。”
山匪舉着刀。
阮傑的神經已經繃緊,五叔更是緊緊握着馬繮繩,一動不敢動。
馬車停下後,山匪用刀拍了拍車架。
“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交出來吧,這葵河道的規矩,你們應該懂的。”
山匪很有眼力見,他看一看叔侄倆的着裝,就猜得出他們是商人。
其中,更是有一名山匪盯着阮傑細細看了一眼。
“咦,小兄弟,你看起來很眼熟啊。”
這山匪身材魁梧,強壯的手臂在阮傑肩膀上狠狠拍了拍。
隨即,他露出譏諷的笑聲:“你不就是前兩天,爲了一塊玉印,要跟老子拼命的阮氏山莊少莊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