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已經知道,今日秦麟擅闖通務閣是遭遇陷害在先,純屬正當防衛。
也即便他和秦麟在今日之前,理論上說屬於無冤無仇,哪怕算仇怨也是秦麟仇恨於他。
但伊瓊還是懷有一份敵意。
主要是,秦麟太過年輕,實力又太過強大,好生讓人嫉妒。
伊瓊嘆息
隨後他說:“秦麟,一開始我也有些發恨,恨閣主大人太年輕,太任性,但當我被關進這裏,思緒沉澱下來後,我發覺有些不對勁。”
“有什麼可不對勁難不成把你關進這裏,還是爲你好”
秦麟問着。
站在鐵籠之外,將雙手抱在胸前,秦麟是一副愜意的模樣,淡淡發笑。
“不,我是說,閣主大人不對勁,她好像被人操控了”
伊瓊說到這裏,神情凝重幾分。
緊跟着他對秦麟說:“秦公子,今日您與我之間恩怨,要殺要剮,我絕不吭一聲,但我想懇求您一件事情,請您務必要答應”
“額”
伊瓊突然懇求,讓秦麟有些措不及防。
片刻停頓之後,秦麟冷冷迴應道:“如果你是想求我殺了你,給你一個乾脆的死法,我必然會答應你,但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不好意思,你我的交情還沒到那份上。”
秦麟算是拒絕了。
但伊瓊沒有放棄,甚至是權當秦麟已經答應他一樣,直接說出了他懇求的事情:“請您務必保護靈羽閣主,她是草閣唯一的希望,若是她有什麼意外,只怕”
“打住”
秦麟擡起手,打斷了伊瓊,“你耳朵沒毛病吧,我們之間沒有交情,我不可能幫你保護那個任性的閣主。”
伊瓊仍是權當沒聽見拒絕,繼續道:“您必須保護閣主,想必陷害閣主之人就是六長老喬柏,也就是陷害了阮玉兒的罪魁禍首,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所以請您一定務必保護閣主。”
“”
秦麟一時間無語。
不過,伊瓊這話也算是說到要害上了。
共同的敵人。
換而言之,即便秦麟不出於保護孔靈羽的目的,也仍是會除掉喬柏。
伊瓊繼續道:“喬柏一向有野心,在七位長老之中,他也是最喜好爭權奪利之人,之前以爲他也就敢在幾位長老面前霸道,沒曾想他現在竟是敢對閣主大人下手”
咬牙切齒,足以說明伊瓊對喬柏的恨。
秦麟沒有多理會伊瓊的情緒,視線環顧四周一圈。
“玉兒在哪裏”秦麟問。
“”
伊瓊沒有回答,陷入幾分思索。
片刻後纔是說道:“她應該已經離開驪山了,今日魏櫻來過驪山,她是來替你討要說法了,想必已經把玉兒帶走了。”
其實,伊瓊並不想把玉兒的去向告訴秦麟。
因爲他猜想得到,秦麟上驪山的目的是爲了尋找玉兒。
所以,現在玉兒已經不在驪山了,秦麟似乎也就沒必要繼續留在驪山。
如此一來,誰還能保護孔靈羽
秦麟此時盯着伊瓊的眼睛,“你還挺老實”
元神之中的靈氣可以竊聽到伊瓊的心聲,雖然模糊,但還是能感受到伊瓊在老實回答玉兒下落時,內心的那份無奈。
伊瓊焦急幾分。
秦麟翹起嘴角,“仇當然要報”
說罷,他轉過身,邁動腳步就要離開密室。
伊瓊又追問:“那你是答應保護閣主”
“她的死活我管不着,但喬柏一定會死。”
秦麟留下最後一句,身影已是消失在黑暗之中。
伊瓊可算鬆了一口氣。
他權當秦麟是答應了。
但隨即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立即對着秦麟消失的方向喊道:“秦麟,你記住暗語,空屋鎏金桌,四角鑲白玉,一盞茶水苦,一壺濁酒甜,這是禁衛團的暗語,你只要說出這暗語,無論是閣主,還是禁衛團都會明白你是自己人”
暗語是禁衛團內部對接語。
其實,禁衛團戰士彼此之間的熟悉都極高,根本用不上暗語也能辨識出是否是自己人,所以暗語一直以來都是擺設,從來也沒有真正的使用過。
但今日,伊瓊發現暗語的存在確實是極好。
它可以讓秦麟這個外人更加方便的保護閣主,也能最直接的證明他是自己人。
只不過,歷任閣主皆是知道暗語的存在,但孔靈羽剛剛繼任閣主之位,她是否知道暗語,伊瓊心裏是真沒底。
秦麟走過隧道,出了山峯牢房。
夜色之下,眺望遠方,隱隱還能看見花山城中星星點點的火焰。
“玉兒已經被魏櫻帶走了魏櫻住在花山城裏”
秦麟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如果魏櫻在花山城,那今夜花山城內如此大規模的覆滅,她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出現。
“還是說,魏櫻已經帶走玉兒離開花山城,回西錦州去了”
秦麟猜想着。
畢竟,魏櫻現在所知曉的情況是,秦麟已經死在驪山之上,所以魏櫻直接帶着玉兒離開也不是沒有可能。
“得了,如果魏櫻真是帶着玉兒回西錦州也是好事,至少,玉兒是安全的。”
秦麟知道,魏櫻還指望着能得到阮氏一族的支持,所以纔想玉兒和魏櫻一起,不會有什麼危險。
想得如此,秦麟的目光便是眺望向山林另一側的山峯――草閣城堡。
夜已入深,城堡之中仍是燈火通明。
秦麟飛躍過層層屋檐,躍向城堡之巔。
“剛纔真應該問一下伊瓊,喬柏是住在哪裏”
秦麟看着城堡內一座座黑色玄石所壘砌而成的高大房屋,以及房屋之間,那時時巡邏走動的守衛,不由鬱悶。
如果是一般的府院,秦麟倒也容易辨識什麼樣的庭院住什麼身份等級的人物。
畢竟天下府院,哪怕是帝宮,都是依照差不多的規矩來建造。
可這城堡實在不多見。
“得找個人問問路纔好”
秦麟想得如此,鼻息間已是開始感知。
直接光明正大的衝下去抓一個守衛來問路,無疑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