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不想承認,但與魏兮朝夕相處的時日長了,不免會有其他情緒產生。
到了中午時候,小院外傳來腳步聲。
阿吉和阿哆在修煉,聽得聲音,立即停下修煉,不讓外人得知。
小院門被輕輕敲響。
“請問,有人在嗎”
是一道熟悉的聲音,至少秦麟知道對方是誰。
阿吉開門,見門外站着一名穿着素樸的清秀的少女,和一名外門弟子。
外門弟子似乎是負責指路的,她將少女送到魏兮小院前,就拱手離去,只留下少女。
阿吉問:“請問,您是”
“我芬,是從驪山而來,爲魏兮小姐送藥種子。”春芬露出親近於人的笑容。
阿吉“哦”了一聲,想起之前魏兮確實發出飛鴿信,向遠在驪山的魏櫻求藥種。
“請進吧。”他敞開門。
春芬點點頭,邁步進屋。
秦麟坐在走廊道的亭臺中,面前放在一壺茶。
春芬一進院便看到了秦麟,只是她沒有立即招呼,畢竟秦麟此時的身份的侍從。
秦麟淡笑,“沒事,魏兮出去了,院裏都是自己人。”
聽此,春芬鬆一口氣,加快腳步來到秦麟身前,展開手臂,便是抱在了秦麟。
這是十分僭越的行爲。
在春芬陪伴秦麟十年之間,從未有過如此大膽的舉動。
但此一刻,春芬安耐不得心中的情緒。
她抱着秦麟,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起來,“哥哥,春芬好想您。”
“都已是大姑娘了,怎麼還哭哭啼啼。”秦麟輕輕推開春芬,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髮。
此一幕,讓在場的阿吉和阿哆倆看得有些發愣。
秦麟向他們介紹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來拜見你們的師姑”
“師姑”
阿吉和阿哆又愣了幾分,但很快反應過來,上前跪拜行禮。
這下輪到春芬發愣了。
秦麟說:“這是我前段時間收下的兩名弟子,雖然我很不情願,但他們非要拜我爲師。”
說着,秦麟笑了笑。
阿吉和阿哆也笑了。
春芬恍然,但也頗爲喫驚,“哥哥,您也開始收徒了,這麼說,您是要開始重振我們秦家了。”
在這個世界上,唯有招收弟子,建立勢力,纔是立業根本。
秦麟點點頭,“算是吧。”
而後嘆息一聲,繼續道:“當年我們秦氏也有百餘名弟子,現在想想,是時候重新支起我們秦氏的大旗。”
“太好了。”春芬很高興。
沒多久後,魏兮回來了。
她帶着滿臉的不可思議神情,一進小院就迫不及待的跟秦麟說:“阿福,你肯定想不到昨夜發生了什麼,昨夜宗主修煉武道走火入魔”
她正想告訴秦麟她今日得知的消息,卻猛地注意到,院中多了一個陌生人。
春芬上前拱手:“魏兮小姐,我芬,是魏閣主派我來給您送藥種。”
“是姐姐的人,太好了。”魏兮急忙上前拉住春芬的手,好似春芬就是魏櫻的替身一樣。
春芬從懷中取出藥種,交給魏兮,還囑咐她種植培育藥種的方式。
“沒事的,我要是不會種植,就讓阿福教我,反正他什麼都會。”魏兮很自然的說着。
春芬頓了頓,看了一眼秦麟。
秦麟嘆出一口氣,“魏兮小姐,我恐怕不能教你了,你姐姐已是召我回驪山。”
“啊”魏兮彷如晴天霹靂。
春芬接過話說:“魏兮小姐,魏閣主會重新給您安排服侍的人,您不用擔心。”
“我不要。”魏兮就像小孩子耍脾氣。
她說:“我要給姐姐發信,驪山那麼多人,爲什麼一定要讓阿福回去”
她看着秦麟,繼續道:“阿福,你別走,我會跟姐姐說,姐姐一定會答應讓你繼續留下。”
“可我自己想回驪山。”秦麟道。
“”
魏兮愣住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過,“阿福”居然不想留在這裏陪她。
好一會兒之後,她眼眶決堤,淚水滲流。
“爲什麼我對你挺好的,你幹嘛想回驪山。”她哽咽着問。
秦麟也知這樣殘忍,但沒辦法,他必須回到驪山,回到靈氣樹的溶洞裏才能修煉“天武石碑”。
又是嘆息,他道:“魏兮小姐,我本就是驪山人,回驪山是分內之事,況且我也需要進一步提升自己的學識,所以”
“我在土宗只修煉三年,現在都過去好幾個月了,你就不能陪我到三年結束,再回去嗎”
魏兮打斷秦麟。
她的表現已然是慌張,甚至該用“狼狽”二字來形容,心中滿滿皆是對秦麟的不捨。
秦麟揮手,示意春芬和阿吉、阿哆兄妹退下。
魏兮的狼狽,不該顯露在衆人眼前。
三人退下之後,院中只剩下了魏兮和秦麟。
這讓魏兮更加控制不住情緒,眼裏更爲傾涌而出。
她不敢去想象沒有秦麟的日子將會如何,忍不得伸出手,抓着秦麟的手臂,“你別走好不好,等我三年結束了,我陪你一塊去驪山。”
“魏兮,你別忘了,你來土宗的目的是什麼。”秦麟嚴肅幾分。
“我當然沒有忘,我是來修行的。”
“對。”秦麟點點頭,沒再多說,靜靜看着她。
她如何能不知道,修行本就是苦。
修行,本就是獨自成長的過程。
此時秦麟在她身旁,她不自覺的依賴着秦麟,雖然在修煉上沒有懈怠,也得到了很大的長進,但在自我獨立上,只有退步,沒有進步。
魏兮沉默着。
即便她懂得獨立成長的道理,可她還是難捨秦麟離她而去。
顧不得其他,她撲進秦麟懷中,狠狠的哭泣起來。
雪花飄落。
魏兮在哭聲中問着秦麟,“你會回來看我嗎”
“過段時間,一定會來看你。”
“過段時間是多久”
“一年吧。”
秦麟無法肯定。
即便“天武石碑”的內容已在他腦海中,但他無法肯定自己需要多長的時間修煉,才能完成修神之境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