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屈感到喫驚。
他試圖控制四肢,卻完全像個雕像無法動彈。
定身符文的威力可以控制林屈一炷香的時間,而眩暈符文會持續一兩個時辰,再加上毒藏符文也已是滲透出抑制林屈丹田的毒性,讓他在短時間內無法發揮出他原本該有的實力。
三道符文同時作用,就算林屈是神諭族,也是招架不住。
不過,這也是相對於秦麟此時融合了一百道符文之後纔會產生的結果。
若是普通的符文,以林屈武尊境的實力,足以抵抗,可經過了祭法之術的融合,秦麟身上的每一件裝備之中都是濃縮精華,每一道符文的威力都是進過了全面的昇華,所以,林屈不能不喫驚。
秦麟緩緩站起身。雖然心中早就預料過自己可能會遭受重創,但此下被林屈快速的擊潰,他也是沒有預料過。
腹部的鎧甲已是碎裂了。
這可是融合了十幾件遠古煉材裝備之後纔得到的鎧甲,卻也是抵擋不了林屈的攻勢。
如此,秦麟可以想象,要不是他提早做好了防禦的準備,此時只怕真是要死在林屈的手裏。
“如何還敢小看西大陸嗎”秦麟質問。
林屈皺着眉頭,他也只剩下面部表情還能自然控制,現在連說法都是費勁的。
“你以爲用了符文,你就能打敗我”林屈不敢。
秦麟翹上嘴角:“你只是一個武奴,打敗你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閉嘴”林屈發怒。
他不想再聽見“武奴”這兩個字。
秦麟聳聳肩,轉過身對另一邊,已是有幾分木楞的蘇環言說:“來,給你報仇的機會。”
蘇環對西大陸的認知是有限的,她曾經也只是在昌州一地,所以對她來說,符文究竟是怎樣的概念,她並不是特別清楚,至少,她是沒有親眼見識過。
今日算是她第一次意識到符文的強大。
畢竟,一個月前她是在毫無反抗餘地的情況下被林屈打敗,可現在,林屈卻在符文力量侵蝕下,變得如此羸弱無力。
“跟你說話呢,發什麼愣”秦麟道。
暗魂站在蘇環身旁,拍了拍她的手臂,算是提醒他了。
而常得寶此時已是差令着一衆秦軍戰士包圍了海岸線。他是謹慎之人,雖然林屈還有幫兇的可能性不大,但他還是要做好防禦準備,免得眼下大好局面被橫插一杆
蘇環走上前,秦麟將自己手裏的渲幽劍遞給他。
“來,報仇吧。”秦麟道。
“你幹嘛不自己動手”蘇環問。
“呵呵,這不重要,重要的一個說法”秦麟將目光看向界海方向。
遠處霧氣繚繞,沒了能見度。
但秦麟知道,袁烈以及一衆幻族成員此時都在窺視着海岸線上的這場戰鬥。
既然他們在窺視,那就讓他們看到他們最不想看到的畫面。
林屈必須死,而且必須是死在除秦麟以外的其他人手裏。如此可大大折損幻族的士氣,更是向幻族證明,西大陸上還有足夠多強者,而這些強者都可以將他們幻族極其黨羽殺死。
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
定魂符文讓他的身軀變得僵硬,也讓他的喉嚨無法再清楚的發聲。但他是真的氣憤至極,咆哮聲顯然是衝破了定魂符文的限制,只不過,這種衝破也是強弩之末,雖是咆哮了,卻也徹底的撕裂了喉嚨,滲出一道鮮紅血液。
秦麟看着他:“我給過你機會,讓你離開,可你非要找死”
“你,你以爲,以爲殺了我就沒事了嘛”林屈怒瞪着雙眼。他並非畏懼死亡,而是爲自己無法替族人報仇而懷恨。
秦麟呼出一口氣:“武帝的性子我是瞭解的,既然你知道我重生,那武帝自然也是知道,他不會允許我活着,所以接下來會有更多像你這樣的武奴登上西大陸。”
“你會死無葬身之地”林屈道。
秦麟翹起嘴角:“再別的地方,我是真沒底氣跟武帝對抗,不過,在西大陸,我是西大陸的王,就算他武帝親自來,我也照樣應戰,並將他宰殺於此”
最後說出的“宰殺於此”四個字,秦麟似乎用盡了全力。
他的目光狠狠的瞪向界海。
他知道,武帝就在巨船之上
林屈聽得秦麟這話,霎時之間,神情竟是呆滯了。
不過片刻之後,他又流露出淡淡的笑容。
“好啊,那我就在地府裏等着武帝,希望陛下您真的能殺死他。”林屈最終的念想,仍然是想殺死武帝,但他知道自己沒有那樣的實力,所以,此時他會想,或許秦麟真的可以做到,真的可以殺死天底下最大的霸主,以及武帝家族的所有人。
“畢竟,這個傢伙曾經是與武帝並肩齊坐的天玄丹皇陛下”
林屈這樣想着,欣然的接受的死亡的命運。
隨着蘇環撥動渲幽劍,林屈的身體不再僵硬,也不再有溫度。
秦麟命令秦軍戰士將林屈的屍體擡進望海城,並在三天之後安排了喪葬儀式。他要讓林屈以州主之禮下葬。
其實,秦麟也不是沒有想過要留林屈一名。
林屈的想法,秦麟是清楚的。既然林屈最恨之人是武帝,那與秦麟也算有共同的敵人。只不過,林屈元神中的毒無法解除,毒素在其體內,猶如一把木偶繩,而繩子的末端系在武帝的手裏。若是林屈背叛的武帝,投靠了秦麟,那他會立即死亡,毫無生還的餘地。
雖然這種毒素是秦麟所煉製,可當時在武帝家族,爲了保證武帝對武奴的控制,秦麟在配置毒素之時,便是用上了全部學識,可謂是將毒性發揮到了極致。
“如果這裏是中原陸,我倒是還有辦法給林屈,還有所有武奴解毒可惜,西大陸的資源終是貧乏,沒有可以配製解藥的條件。”
秦麟站在崖口,面對着界海,忍不得嘆出一口氣息。
蘇環來到他身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這對林屈也算是一件好事。”
“命都沒有了,還算什麼好事。”秦麟漫不經心的迴應了一聲。
蘇環道:“他現在下葬,起碼是享受了州主的待遇,若是他以武奴的身份下葬,只怕就是一卷破草蓆了。”
“你可知道,林屈的家族是什麼樣的地位”秦麟看向蘇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