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這個蒼生有毛病 >第100章 神念
    有了單獨的小室,席歡顏乾脆連房也不回了,睡覺、冥想都在裏面。

    在對神唸的極限掌控下,它的量發生了絲絲變化,精力枯竭之感日日降低,漸漸日均五套也能正常完成。

    她察覺到自己的神念量度已增長到一個新的臨界點,沒有再急於突破,專心修習封印術“延時”和玄品隱藏類封印術“匿芒”。

    封印是指對某些東西的狀態進行限制。

    比如延長類封印術是限制其變化的狀態,隱藏類封印術是限制其存在的狀態。

    另外封印術的類別有很多,如神念封印術、源力封印術、咒印封印術等,根系派別錯綜複雜。

    她學的神念封印術優缺點有些明顯,這種封印術的核心是神念,在不考慮外力的理想狀態下,她不死,她施下的封印術就不會解除。

    但其弱點也在神念,一旦試圖解除封印的人神念高於她,此術就會被輕鬆破解。

    唯一可以僥倖的是,神念很唯心,一般人難以掌控、提高,會用神念力量的人不多。

    神念封印師也一直在彌補神念封印術的缺陷,主要方向是創新神念序列。

    它是目前最常用的方法,如果將封印比喻成一張網,便是改變編網手法,將網編排得更密更結實。

    黃品的“回關”、“隱匿”與玄品的“延時”、“匿芒”,差就差在神念之力的排列次序上。

    如果說“回關”形似四網格,那“延時”就如八網格,論其牢固度和延長作用,差了一倍。

    這也是大學士存在的意義,一般源師只會運用各類術,大學士卻是解析力量、創造新術的一類頂尖人才。

    同時這也是席歡顏最想擁有的能力。

    她會不遺餘力展現自己的天賦,得到被傳授高級知識的機會。

    於是在練習“延時”、“匿芒”時,她也在尋找改進餘地。

    基於自身需求和對原有序列的研究,席歡顏發現了其中空白,便是“如何降低成術時神唸的損耗量”。

    在學術界,不論是神念或源力,術的品階越高,耗費的力量越大,幾乎是一條鐵律。

    不過席歡顏這個人,說軸也好,說缺少敬畏心也好,她尊重權威,卻不相信權威,只信自己確定過的規律。

    以術爲網,序列爲其編織手段,那神念就是用來編網的繩子,其強度就是繩子的質量,通常印象中,越難破解的“網”,編織得越是複雜,用的“繩子”越多,神念損耗越嚴重。

    在神唸的量度與強度不易變化、術之序列相同的情況下,怎樣做,才能減少“繩子”的消耗?

    這好像無法做到。

    換個角度想想,要是能改變神唸的量度或強度,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神念本身的量度或強度除了通過正常修行提升外,真的沒有辦法增強了嗎。

    好像未必。

    她隱隱有個模糊的念頭,她肯定在哪裏看到過相似的理論,或得到過相近的結論。

    席歡顏腦子裏藏了太多紙上經驗,給她厚積薄發的可能,也帶來了一定的混亂,宛如迷失在知識的海洋裏,不知去向。

    這讓她冒出了個不相干的想法,她似乎從某本典籍上看到過記憶歸納概念,只是不清楚實操。

    席歡顏按按太陽穴,用洞世籤聯繫了飛渡大學士,請教這方面的知識。

    飛渡大學士想看看她小腦袋瓜裏在想些什麼,叫她練習地符,怎麼跳到記憶歸納上了?

    不過作爲神念領域的大家,他還真會記憶歸納法,然後他匆匆跑去附靈坊,扔給席歡顏一疊手札,“你先學着,不會再找我。”

    又匆匆走了。

    附靈坊的符刻師膽戰心驚,也不曉得在怕什麼。

    “天賦好就是有特權,能跟飛渡大學士搭上話。”

    “一人佔一間室呢,哪像我們擠在一起。”

    嘀嘀咕咕聲驅散了莫名的緊張氣氛,臧藍踱步回書房,笑說,“她不會跟大學士告狀,說我們孤立她吧?”

    知見不太開心,將席歡顏另分出去,本意是平衡他們的心態,不知怎麼傳的,變成了她在享受特權。

    人心果然難弄,她現在要是將她調回去,說不定會被傳成這小孩在飛渡大學士那裏失勢了。

    “就該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是天才,一個個日均三套都難做到,也有底氣眼紅人家?”

    一衆符刻師發現一向溫和的知見主事彷彿受了什麼刺激,動不動就語重心長、恨鐵不成鋼,“隔壁的孩子看上去沒成年呢,一天完成五套,你還想休息?”

    “人家都五套了,你三套就沾沾自喜?”

    “做五套的人還在追求進步,你怎麼有時間說笑?”

    “人與人的差距啊,真真好明顯。”

    “你要是能日均五套,飛渡大學士也能多看你一眼。”

    五套、五套、五套,去他麼五套,一羣人光聽到這兩字就想原地去世,求別提了!

    五千套進度壓的是他們的肉體,五套是粉碎他們的自信!

    然而人生總有萬萬沒想到的“驚喜”不期而遇,不管他們經歷了怎樣的起起落落落落,它始終會在某個時刻,作爲不可抗力,朝你迎頭砸來。

    “六套?!”

    知見站在廊道里,一遍遍數着從小室裏帶出來的盔甲,怎麼數都如白日做夢。

    人的精力有極限,你的極限如果是刻九十九個地符,那就跨不過一百這個坎,除非付出千百倍功夫去改變自身的精氣神,提升神念力量。

    她明明試探到五套是席歡顏的極限,她是怎麼在短時間內,突破五套,完成六套的?

    五套和六套之間,差的是可是四十個地符和兩次封印!

    再嘴碎的符刻師面對這個結果,也升不起嫉妒,一倍的差距,足以形成無法跨越的鴻溝。

    事實上,席歡顏神唸的總量沒有變化。

    這得回到半月前,她拿到飛渡大學士的手札說起。

    神念是意識的俱現化表現,意識是內在的“我”,當“我”進入儲存記憶的大腦區域,就會看見回憶,這時就可以發揮“我”的能動性,構建起一個熟悉的場所,進行記憶歸納。

    她建起了一座長廊,它像那條從落日曠野走到金麟宮的路,像書樓架子間的走道,牽扯着時間和記憶,盤踞在腦海裏,以圖的形式,雕刻在飛檐、廊柱、長椅上。

    這座長廊一頭是虛無,一頭是凌亂的碎片,那些碎片背後,似乎有黑色的藤蔓交纏。

    自修行起,她就發覺,她的失憶不是修復靈魂就可以治好的,儘管微乎其微,然有時,她確實察覺到有一股力量抓着她的心臟,束縛着她的靈魂,隱隱作痛。

    不提此話,規整記憶後,席歡顏倍感腦清目明,忽現靈感,取了一根木棍,架在兩桌之間,承力而斷。

    她細思之下,把這木棍分成數十細棍,構架成橋,放在兩桌之間,受相同的力卻完好無損。

    改變神念序列,能使術式變得複雜難解,增強威能,那改變神念內部的結構,是不是同樣可以改變它的強度?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