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這個蒼生有毛病 >第123章 路遇驛站
    席歡顏盤坐在地上,背靠着書架,心神掉到了字裏行間,雖然手札裏對領域的記載很淺顯,但從某些戰鬥場面中,她琢磨出所謂的以勢聚集天地元素,或以勢帶動本源,本質上是修一種心境。

    強大的心靈力量向外可以影響外物,便是集天地之勢,向內可以挖掘本源力量,也就是以勢帶動本源,二者都能讓人在短時間內發揮出超常力量,且沒有任何後遺症。

    這只是猜測,上面並沒說領域具體該怎麼修,然而她不是按圖索驥的人,僅憑自己對勢的理解、自身的感受,以及手札中會使用領域的人物們的分析,推導出了一系列可能性,其中一個關鍵,激發和滋養心靈力量。

    於是問題又繞了回來,這玩意兒,看不到摸不着,單靠自己覺悟,不知要猴年馬月,果然不管怎麼樣,還是需要戰鬥,而且是竭盡全力,生死存亡的戰鬥。

    “那就有意思了。”

    三天後,席歡顏與衆人在二重關城牆外集合,學曹話也不多說,揮揮手目送他們騎馬遠去。

    行了五日,終於到了暮州貴口關,席歡顏與御牙子送雷炮那會兒,也是從此入的,不過當時來去匆匆,沒有細看,只記得從這裏一路而去,蕭索荒涼,如今仰頭一瞧,山霧縹緲,浮光靄靄,兩座大山之間,長城橫臥,中有石樓,聳入天際,奇異不凡。

    而面前入關之路向上直通石樓大門,寬有二丈一,用現在口語中常用的說法是七米,其中一米寬是石階,用來走人的,六米是直道,行車趕馬的。

    暮州未破之前,不與帝國通人煙,膽大的商人會避開貴口關,走險峻的路線偷偷運送貨物,星燼雖已收復暮州,但因還未完全掌控一州勢力,關卡仍舊緊閉。

    放眼望去,安安靜靜,悽悽涼涼。

    席歡顏將通關牒給城防將軍蓋了印,帶人順利通過了關口。

    蜿蜒山道盤旋而下,馬蹄噠噠,寄書腰背筆直地坐在馬背上,眼神卻盯着手中地圖,“過了貴口關,有兩條岔道,一條通向瀘縣,一條通向永縣,這二地在被侵佔前後,都是暮州的強縣,據說這次戰爭,有四成參戰者來自這兩個地方,也因此,它們衰落得最快,倒了一大批武館、公會、家族。”

    榮華教育體系下,人們向書院集中,然後成爲武師、源師流入軍隊等國之樞紐,帝國高於一切民間組織,暮州則向西域靠攏,武館、公會、家族等勢力各自爲營,在各自的地盤上充當土皇帝,管理着一切事務,大事由最強的火棘公會把控。

    因此一要打仗,由衆多勢力出人,如果贏了,共同瓜分戰爭成果,如果輸了,那也是一窩窩地衰敗。

    經過上場戰爭,暮州的頂尖勢力,其實已經被打散了,不然書院哪能放心讓一羣二星三星過來。

    席歡顏道,“今次暮州十三縣,七十八座城鎮,少不得一一走過,我與諸位同窗約法三章,不得恃強凌弱,不得牽累無辜,不得私收錢財,違抗者輕則院規處分,重則移交巡城司按律懲治。”

    衆:“是!”

    “從瀘縣開始,每個勢力只挑戰三人,具體由誰出戰,視對方的水平而定。”她掃過一衆人,“路過驛站時休整一下,將同圖書院院服換上,學徽、星徽戴起來,望諸位全力以赴,別叫這次大張旗鼓的遊歷問學成爲笑話。”

    昌燎躊躇滿志,“我們出自同州最高書院,學的是精妙之術,絕不會給書院丟臉!”

    席歡顏攥着繮繩回望他們,似笑非笑最是滲人,“你們都是這麼認爲的嗎?”

    “當然!”

    “同圖子弟不會認輸!”

    ......

    有些人不說話,骨子裏的傲氣也已通過表情顯露出來了。

    席歡顏道,“我還在爲雜務發愁,你們那麼有自信,不妨來定個約,誰輸一次,包三天洗衣、做飯、安排住所等雜務,可敢?”

    雜務其實也不多,只要住進客棧,喫飯問題就解決了,只這洗衣......他們可有二十五個人,每天基本都會換下髒衣服!

    風雅表演了一番大漢臉紅,“也不是不可以,洗衣只洗外衣外褲吧,貼身的得自己洗。”

    有人調侃,“你是怕你襪子的酸爽味道人盡皆知吧?”

    笑鬧中,賭約定了下來,一行人策馬而行,小半時辰後,遠遠看見驛站的旌旗迎風飄揚。

    這驛站在修繕當中,二三師傅正給牆面抹泥灰,路對面拴着幾匹馬,六七人躲樹蔭下啃餅喝水,身旁放着好幾麻袋東西,像是趕路送貨的。

    學生們不約而同地投去了目光,多半是處於對本地人的好奇,細瞧之下,也沒覺得不同,真要說起來,榮華人講究體面、剋制,有條件的大多會留長髮,束冠,着深衣長袍,面前這些人,俱都是短髮短褂,因這天冷,外頭還披了件皮草,透着股粗野匪勁兒。

    他們也沒盯着看,只一眼,便擺正了目光,在驛站門口停住了馬,反倒是那些人,視線一直追着他們。

    脾氣不好的立馬回瞪過去了,在榮華人的觀念裏,這樣子已經構成挑釁了,沒成想,那些人不收回目光,反而指指點點,說笑了起來。

    “早聽說暮州人大半沒上過學,缺見識就罷了,連禮貌也不懂。”

    “瞧着不是好貨色。”

    寄書見狀勸阻,“背後議論是非,與他們何異,也別張口閉口暮州人,我們是來爲書院揚名的,不是來激化矛盾的。”

    昌燎附和,“也許是這地方的風俗和我們那兒不同,多包容包容。”

    “呦,來人了啊!”

    穿着驛丞服飾的男人快步走了過來,臉上橫肉抖了兩抖,目露警惕,“打哪兒來的,看清楚嘍,這是驛站,不是來公幹的,恕不接待。”

    席歡顏遞出了學曹給的證明信,“同州最高書院學子,遵學曹之令,入暮州遊歷問學。”

    驛丞見證明信上蓋着官印,態度稍作緩和,將信還給了她,“這間驛站剛剛啓用,陳設較爲老舊,你們不嫌棄就住下吧,要幾間房?”

    “二十五間,麻煩派人給外面的馬喂些草料。”

    “不麻煩。”

    一行人在大堂坐了下來,席歡顏稍顯鬱悶,這暮州的桌椅比同州高了好幾寸,她坐在長條板凳上,放平腳背,竟然能離地晃盪起來。

    寄書招呼曲傅驕和默不作聲的冬涉,“快過來坐,好不容易能喫上可口的飯菜。”

    他瞥向昌燎和風雅,這倆在官將子弟、平民子弟中分量極重的傢伙,不用招呼,已經暗自較着勁兒,坐到同一條板凳上了。

    席歡顏不再關注自己的腳,擡頭跟驛丞道,“有什麼好喫的,每桌上一份。”

    驛丞應了聲,“喝酒不?”

    “不喝,上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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