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這個蒼生有毛病 > 第135章 械符法
    簡而言之一句話,綠樹公會的源師,不管是曾經服過役的,還是沒服過役的,都不想爲帝國效命了。

    紳廣嚴陣以待,預想年輕人沉不住氣,會氣急敗壞質問,又或苦苦挽留,但他眼中的年輕人沒有流露出一絲異態。

    ......重新服役。

    席歡顏清楚星燼沒有下達過這樣的命令,那這就是單屬於瀘縣大尹的指令了。

    大尹有權在不違背州法的下達各項指令,她是不會拆這個臺的,故而道,“稍安勿躁,閣下的訴求我會帶給上面,但請諒解我見識淺薄,來不了彎彎道道,有些問題,我就直接問了。”

    紳廣點頭,“東君想問什麼?”

    “帝國有愧於暮州,有愧於將士與子民,歷經二十多年方將此地收回,公爵有心重立書院,恢復全民習武修法的風氣,閣下也是從書院和軍隊中走出來的,應當深知,這對抗擊外敵和異魔的重要性,就不知閣下是否有去書院當講席的意願?”

    紳廣沉默少許,道,“大尹也欲請我入書院,我沒答應。”

    “能說爲什麼嗎?”

    “還是那句話,我散漫慣了。”

    席歡顏又問,“公會中人,習的可是書院術法,可曾服過役?”

    紳廣頓時如臨大敵,眼神透着戒備,“我看錯東君了,本以爲東君與他人不同,卻如瀘縣大尹一般自私冷漠,他們學的是書院術法又如何,東西掉到地上,誰撿到就是誰的,說句難聽的,他們不惹事,不倒向火棘公會,已是爲帝國做貢獻了,沒必要再去服役,搭上自己的時間和性命!”

    “不必緊張,閣下對後輩的拳拳愛護之心,我已經感受到了,正值多事之秋,你有這樣的想法情有可原,我不會多說什麼。”

    席歡顏拿出一封戰書,“想必閣下也知道我們僅僅是爲了切磋而來,七天後文武書院,望貴方遣人出戰。”

    “等等。”紳廣站起身,面色冷凝,“還請東君透露些準話,帝國打算將學過書院術法的源師怎麼辦?”

    “這話不該問我,應當問諸位源師,想要選擇一種什麼樣的生活方式。”

    她留下戰帖,與曲傅驕離開了小巷,去城司拿了城中星級源師武師的資料。

    曲傅驕見她不提紳廣所說之事,道,“東君不向大尹問問重新服役之事嗎,別的不說,讓服完役的源師再度服役,恐會加劇矛盾。”

    “沒什麼好問的,一縣之長的決斷豈容我改變,你發現沒有,如今,各地對流落的源術武法和公會武館家族,態度都不太相同,有的按兵不動,有的想方設法打壓,有的在尋找制衡點。

    而瀘佐城,是想將源師重新收回體系當中,成功或失敗,都可看作一個政治案例,爲將來正式處置暮州源術武法和公會武館家族提供參考,我們只需將所見所聞記下來,交上去。”

    席歡顏又嘆,“紳廣乃六星源師,不肯爲帝國出力,確實可惜了,但人各有志,強求不得。”

    她沒說的是,一旦暮州走上正軌,大部分源師都會乖乖回到體系中,因爲體系外留給他們的可利用資源着實不多,不利於修行。

    也因此,會有人想法設法阻止暮州走上正軌,最根本之舉就是破壞書院的重建。

    綠樹公會的這種抗議,某種程度上是破壞之一。

    瀘佐城三百萬人,原有大小四個公會,以及附屬武館、家族數十,除綠樹公會外,其他勢力基本都因那場大戰瓦解了,大尹自上任起便致力於將隱於市的中高階源師武師收編到軍隊和灼日府當中,又或推薦給書院。

    偏綠樹公會有紳廣這位六星源師在,地位較重,他帶頭拒絕了大尹的招攬,其他人一看,也梗着脖子效仿。

    反正就是拖唄。

    擺脫帝國控制,實現修行自由的論調似乎經過一個冬日的蟄伏,在源師和武師間悄然生長着。

    這在中高階星者聚集的大城尤爲明顯。

    可能是屁股決定腦袋,席歡顏理解此等論調,卻不贊同,帝國也許對不起很多人,但對得起源師武師,僅是傳術之恩,換他們十年服役,不爲過。

    如今他們無非是享受過西域式的自由後,想要把權力都抓在自己手中,不再高興爲帝國付出。

    她其實也沒有爲誰拋頭顱灑熱血的赤誠,但她信奉等價交換,這些人如果自絕經脈,捨去帝國傳承的修行之法,再高談自由,她纔會敬佩。

    曲傅驕想得不深,他只略感奇怪,東君縱使在策論方面有成熟的見解,但在陌生人眼中,應當是個小孩,紳廣卻把狀告到她面前了,恐有套話或博同情的嫌疑。

    不過這點猜測不值得說出來,所以他將話轉到了戰書上,“瀘佐城的二三星源師多達上萬,東君打算挑些人下戰書嗎?”

    “全都打一遍是不行的,也做不到,這回就不擺擂臺了,你們自己找人下戰書切磋去吧,綠樹公會我已經預訂了,你們不能搶。”

    “那還真是可惜,他們中有好幾個強勁的三星。”

    若不強,席歡顏也不會下戰書,她可想着在實戰中將自己的戰鬥方式提升完善。

    瀘佐城的文武書院在前不久招過生,生源倒是不少,教習講席卻稀缺,連院長都忙得腳不沾地,陀螺似地在各間課室裏鑽進鑽出,同圖一行人也閒不住,往書院空房放了行禮,便滿城尋找對手和實踐課程的資料。

    席歡顏將目標放在了綠樹公會上,就於七日之約到來前,獨自在一片靠南城牆的靜僻樹林裏練習棍法。

    她摸索到了一種特殊的戰術,以棍槍等爲媒介,借招式軌跡,畫地符,這好比畫中藏字,在變化多端的戰鬥中是無法做到的,但她本身修習虛空無相,直覺意識非常人能及,幾乎可在對方的起手式擺出時,預測到對方所有的動作,加之神念精細度高,多加練習,便能即興在棍槍攻擊中畫出地符。

    席歡顏將之稱爲械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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