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也是初次看到季朝華這般模樣,“小姐,你怎麼了?可是那位公子……”
“不許胡說。”季朝華努力的控制着情緒。
“小姐,再有兩年你就到了及笄之年,宰相和夫人都在想着爲你尋一門好的婚事,奴婢看就連大皇子都對小姐多有青睞,小姐這心中可有心儀之人?”錦兒問道。
心儀之人?
季朝華眉頭蹙起,應該是那個利用她青雲直上,利用過後害她滿門抄斬的京楚?還是應該是那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急色之徒君訣辭?
她眼底略過一抹冷意。
成婚,當真就有那麼好嗎?
她貴爲宰相府嫡女,倍受爹爹和秦素的寵愛,倘若不嫁,也能一生榮華富貴,又何須讓自己跳入火坑?
“錦兒,此事以後不必再說了。”季朝華眸子低垂,晦暗難明。
“是……”錦兒看她不太熱衷此事,也只好作罷。
……
季攬月的高燒退卻,已經是三日後了。
她昏昏沉沉地坐了起來,“秋兒,祖母可重罰了周氏?”
秋兒顫巍巍的走了過來,“小姐……老夫人已經讓四小姐去跪祠堂了,並且罰抄祖訓百遍。”
季攬月眉頭瞬間緊皺,她細細的撫摸着手臂上的那些累累傷痕,眼底閃過一抹冷意,她被傷成這個樣子,季芙月只不過是去被罰跪了祠堂。
這公平嗎?
是啊,這個世道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季攬月的雙拳緊握,她發誓,一定要出人投地!
她身子纔剛剛好,就想到季朝華那裏去探望。
季朝華正坐在院落裏喝着涼茶,她很少有如此嫺靜清靜的時光。
“二姐姐……”季攬月身着一件素色長衫走了進來,大病初癒的模樣,本就顯得有些蒼白,在這件衣服的映襯下更是顯得虛弱。
或許是因爲這一世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故,季攬月裝病還季芙月被祖母罰的事也提前了。
“五妹妹,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副樣子?那日我聽說你高燒不退,本來想去看望,但爹爹和母親大婚,我實在是抽不開身……”季朝華故作擔憂。
季攬月微微嘆了一口氣,眼淚順着臉頰滑落,“二姐姐,我是什麼樣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這樣的庶女,又有幾個人會真的在意呢,就連爹爹都懶得看我……”
好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若是沒有經過上一世的事,恐怕季朝華早就被季攬月這副嬌滴滴的模樣矇騙了!
她來,不過是想搏同情罷了。
“五妹妹,話可千萬別這麼說,萬一被叔叔聽到了,可要傷心了……你快坐下,我這就讓錦兒去煮碗燕窩。”季朝華說道。
“這府裏邊兒也就數二姐姐對我好了……”
季攬月的話剛說了一半,季君揚便走了進來。
她只能起身行禮,“大哥哥。”
季君揚輕輕點頭,目光都不賞給她一個。
“二妹妹,我戰場上的一位舊友開了一家酒樓,京城可熱鬧的很,要一起同去嗎?”季君揚做出邀請。
這又回到了豆蔻年華,自是應當出去看看。
“好啊,二哥哥,我也有好一陣子沒出去過了,還真不知道這京城繁華到了什麼地步!”季朝華笑顏如花。
季攬月着了急,她作爲一個庶女,更是沒有資格離開宰相府,也想去看看金城的繁華。
“二姐姐,你帶着我一起去吧。”季攬月那雙眸子可憐兮兮的看向了季朝華。
季朝華的脣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這個季攬月還真是什麼熱鬧都想湊呢。
倘若她未曾記錯,大哥哥口中那位開了酒樓的朋友,應該就是魏恆。
魏恆在邊關打仗時就是季君揚的生死之交,也是他的軍師,博學多才,頗有見識,最關鍵的是,在上一世還幫了季朝華很多的忙,可惜,他被京楚那個陰險小人給殺了!
想到此處,季朝華恨得咬牙切齒。
那個時候的京楚初爲尚書,自是看不得季朝華身旁有人幫襯,便故意設了一個局,污衊魏恆對季朝華心懷不軌,將他處死!
魏恆對季朝華忠心耿耿,除此之外別無他意。
季朝華想要阻止,但卻因爲懷孕昏迷,再醒來,魏恆的頭顱已被砍下。
後來,季朝華又一次聽信了京楚的花言巧語,相信了他。
直到自己滿門被斬,葬身火海,她才知道所謂愛情,卻是萬丈深淵。
不過,一切都重來了,她可以控制結局。
那個真正該死的人是京楚!
“二姐姐你在想什麼呢?就帶着我一起去吧,正好我大病初癒,也想出去散散心。”季攬月抱着季朝華的胳膊不停的撒嬌。
季朝華點了頭,“好。”
季君揚命人準備了一匹駿馬和一輛馬車,一同出了門。
魏恆開的酒樓很大,在京城裏備受矚目。
季攬月滿臉驚訝。
季君揚帶着二人上了二樓,“二妹妹,五妹妹,這位呢就是魏恆,也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魏恆長身玉立,身着一件,青色長衫,墨發高高束起,到讓人有種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感覺。
季攬月整個人都看癡了,這位公子生的也太過於貌美,身上清冷的氣質更是讓人過目難忘,比之季君揚分毫不差。
季朝華很是有分寸地行了一禮,“見過魏公子。”
季攬月卻愣在原地。
季朝華看到她那般癡迷的眼神,這纔想起,上一世,在季攬月尚未成爲皇子妃之前,心儀之人可是魏恆!
“五妹妹,你看什麼呢?魏公子都要被你看的不好意思了!”季朝華故意調侃。
果然,季攬月那張原本白皙的臉龐上浮現了一抹,紅暈,害羞地低垂下了頭,連忙說了一句,“魏公子好。”
魏恆久居邊關,放蕩不羈,“能有幸結識二位小姐是在下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