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繁花落處歌盡時 >第二百六十九章:身份(一)
    雲晨只覺得自己雙腿發軟,膝蓋已是沒了知覺。

    雲晨齜牙咧嘴道:“哥,起來吧我們跪了很久了”

    費力的爬起身子來,揉了揉自己的膝蓋,支撐着腰部,這看樣子甚是虛弱了不少。

    剛要扶起雲湛,雲湛便輕聲道:“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先出去吧”

    雲晨見狀便是不好再說什麼,看着雲湛便輕聲道一句:“那我先出去了”

    雲晨知曉眼下最有云湛難做決定,畢竟告訴他這麼多猶如利刃剜心口,讓他一個人靜靜也好。

    雲晨出了書房,看着天色透亮,未有一絲風,但是天氣生冷,這光刺的人眼睛生疼,更是讓他心煩意亂了,一閉眼,便是鑽進了自己房中,坐在臥榻之上,雙手環抱着腿。

    從衣領出掏出了自己自幼帶的護身符,從小他就奇怪,這東西一點也不像什麼護身符,腦海中便是閃過,這自己無數次問過雲湛,這東西就是像個耳墜,師父怎麼會買這麼醜的東西作爲護身符,現在真相大白,此物本就是耳墜,但並非普通的耳墜,而是自己母后的遺物。

    雲晨的一滴眼淚硬生生的砸在了耳墜上,將耳墜死死的攥緊在手心中,對於雲晨來說,他更是難以抉擇,自己竟愛上了莫豆豆,這可是父母之仇啊。

    雲晨將頭埋在了自己的雙腿間,聲音嘶啞的問自己:“我該怎麼辦”

    兩兄弟,一個將自己關在房中,一個將自己關在了密室,二人的心思雖未不同,但是面對的困境皆爲想通。

    傍晚時分,玄月已是褪去了一身管家衣服,換上了一身黑色玄衣,眼神也更加冰冷了,這個時候了真相大白了,已是沒有必要再繼續裝模作樣下去了。

    看着一桌的飯菜,玄月便輕聲道:“易老,需不需要......”

    易金見狀便道:“不用喫飽的日子過慣了,得餓餓了”

    雖是這麼說,但是易金確實也沒什麼胃口,搖搖頭,便起身離去。

    玄月未曾阻攔,便是看着易金的背影,這背影甚是複雜,這個時候易金可比所有人都承受的多。

    看着一桌子的飯菜,玄月便收拾收拾,自然是先是去了雲晨的房中。

    看着房中未有一絲光亮,玄月擡手置於半空,不知眼下敲門妥當不妥當,徘徊半響,最終還是敲出了聲響。

    這房中可是一點回應都沒有,玄月乾脆推門而入,順手將飯盒放在了木案上,看着雲晨依舊是蜷縮在臥榻角。

    玄月一臉的心疼,走近便輕聲道:“二公子”

    喚其一聲,未有動靜,便又道一聲:“二公子”

    說着,便猛的將燭光點亮,就這身手,似乎宅院中無人見過,即便是雲晨,不過,眼下又錯過了一次。

    雲晨深喘一口氣,便輕聲道:“我無事”

    擡頭之時,便看着玄月一身玄衣,秀髮已是被墨官束起,這一身裝扮實屬難以聯想之前眼前的這個人曾是一名管家。

    雲晨看着玄月半響不知道該問什麼,

    玄月倒是痛快,便道:“你若是想知道什麼,不如邊喫邊問。”

    雲晨猛的搖頭,便道:“月叔,我喫不下”

    玄月嘆氣一聲便道:“臣理解”

    這一聲臣更是讓雲晨正視了自己身份,半響,雲晨便道:“月叔切勿這般稱呼,我現在還沒有辦法接受”

    玄月便不知該說些什麼,半響,雲晨便問道:“月叔,我想問你......”

    玄月點點頭,便輕聲道:“好”

    雲晨吸溜了一鼻子道:“金州,未覆滅前,可是百姓安康,天子受百姓愛戴,皇后母儀天下”

    玄月喉結上下移動,便輕聲道:“是”

    雲晨聽後,只覺得自己全身一冷,便又道:“那......是不是文武百官盡職盡責,至親和和睦睦”

    玄月便又輕聲道:“是”

    雲晨雙眼通紅,便道:“那爲何大胤要犯我金州之地”

    玄月看着雲晨便道:“掠地擴疆,爭奪地盤”

    雲晨知曉這便是答案,便道:“那月叔呢”

    玄月看着遠處,便輕聲道:“我作爲宮中暗衛,本應戰死沙場,死守金州,可皇后下了令,讓我今生護你兄弟二人安危”

    雲晨看着玄月,目不轉睛。

    玄月見狀便道:“二公子這麼看着我,是有什麼不對的嗎”

    雲晨低着頭搖搖頭便道:“沒有什麼不對,只是覺得堂堂暗衛,在易宅隱姓埋名,屈身成爲管家,實屬不易”

    玄月聽了雲晨的話,半響不知道再說些什麼。520小說 .520fs.

    雲晨一臉嚴肅道:“所以,月叔是會選擇復國對嗎”

    玄月輕點頭便道:“畢生責任,不可推卸”

    看來,玄月已是猜到了雲晨的小心思,雲晨便試圖勸阻道:“我知曉我說服不了了你,更是說服不了師父”

    玄月拍了拍雲晨的肩膀便道:“那是因爲二公子未曾看過之前的金州”

    說完,便是推門離去。雲晨心中清楚眼下的玄月心中飽受什麼樣子的折磨。

    送了一個雲晨,不能餓着雲湛啊,玄月可是忙壞了,這熱了飯菜又去了密室,這入密室之時,雲湛依舊跪在衣冠冢前。

    玄月蹲下身子,便輕聲道:“大公子,喫點東西吧”

    雲湛一言不發,這麼多年,玄月倒是很瞭解雲湛,遇事便是沉默不語,自己便會發了瘋的想清楚,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但是眼下這件事情,已是不允許他做任何決定了。

    玄月見狀便又道:“大公子,餓了一天了,喫點東西吧”

    雲湛似乎未曾聽見玄月說的話,眼眸都未擡一下。

    玄月看着眼前的衣冠冢,眼眸下垂,出了書房,就是這麼巧,這剛出書房,便是看見易金在庭院中央。

    玄月走近便道:“易老”

    玄月知曉是易金擔心二位公子,便問道:“怎麼樣了”

    玄月便搖搖頭,便道:“一時間很難接受,易老要給他們時間啊”

    易金深嘆一口氣便道:“這就是命,上天能讓他們活下來,在這人世間走一遭,定是有使命給他們的”

    易金擡頭望着天,這天冷的已是能哈出白氣了,易金便又道:“眼下,無人能救他二人,只有他們自己能救自己”

    玄月輕點了一下頭,易金便拿出白玉壺,飲一口酒,二人的背影被拉的生長,在庭院之中,這身影猶如千斤,讓人喘不上來氣。

    這一夜,誰也未入眠,易金年紀雖大,但是這一夜輾轉反側,直到天亮之時,深嘆一口氣,起身坐起便抱怨一句道:“這一天都過的什麼日子。”

    雞鳴之時,雲湛便擡眸,眼中佈滿了血絲,看着衣冠冢便是磕了三個頭,起身之時,雖說腿腳已是麻木,但是依舊走的穩健,推門而出之時,便迎面碰上了易金。

    玄月再也未乾過端盤盛菜的事情,雲湛一臉堅定,目視前方,走近易金之時,便輕聲道一句:“師父”

    還未等易金來得及回神,便是已經出了易宅的門。

    玄月走近便道:“易老,這......”

    易金便道一聲:“看來他是決定好了”

    還未等玄月再開口,只見雲晨也是推開房門,雙臂一展,伸了個攬腰,雖然看起來甚是慵懶,可誰都能看清楚,他也是一夜未眠。

    雲晨看着易金,似乎像是沒事人一樣,咧着嘴一笑道:“師父,起這麼早啊”

    便是挪步走近,看着玄月便道:“月叔這一身真是風流倜儻,你這麼穿,這真是頭一次啊”

    未等二人來得及開口,雲晨便又搶話道:“喫飯吧喫飯吧”

    嘀咕着便是入了正堂,毫無形象的開始扒拉着飯,便含含糊糊道:“雲湛呢回宮了吧”

    易金走近看着這二位兄弟,不虧未孿生,這決定都似乎是商量好的。

    易金心中清楚,經過這一宿的思量,二位兄弟已是決定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但是,孩子終究是孩子,想逃避是沒有可能的。

    事情就是發生了,自己身上流的血根本不可能改變,大胤覆滅金州,殺父殺母,殘害百姓,爭奪皇位,血洗臺階之事乃是定局。

    雲湛剛入宮,便覺得一陣目眩,只見侍衛趕緊走近道:“雲大人”

    “雲大人,你沒事吧”

    雲湛平息了一口氣,搖搖頭便道:“無事”

    雙手背與身後,看着眼前的大胤的皇宮,便是深吸一口氣,不管怎麼樣,他終究是無法將這件實情埋藏在心中,但是,他更是不能辜負自己心中的神明。

    深吸一口氣,便是入了宮,雖步伐緩慢,但甚是堅定,這甬道已是走了多年,但是未曾有這一次這般冰冷刺骨。

    還未邁幾步,便是被一人狠狠撞在了肩上,這一回頭,便是看着一人影閃過,看上起氣喘吁吁,怒火中燒。

    這背影可甚是熟悉,雲湛便喊一聲:“逆鱗”

    逆鱗止步不前,轉頭看着雲湛,便拱手道:“大人”

    這很是明顯,剛纔走的甚快,沒有看到眼前的雲湛。

    看着逆鱗這般急衝衝,雲湛已是知曉他要去哪裏,雲湛走近,半響不知道說什麼,畢竟眼下他比誰都更無法抉擇。

    雲湛眉頭一緊,無奈嘆一句:“去吧”

    逆鱗一拱手,便是離開了,這速度真是猶如投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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