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關於江湖上的一些往事。”
“哦,這江湖上的事還有你這鬼丫頭不清楚的嗎?”燕停雲喝着茶有些好笑地開口。
“那當然了,關於這江湖中的過往逸事,還有誰能比師爺爺你更熟悉啊。”沈月華笑嘻嘻地開口道。
“行了,少廢話,趕緊說吧。”
“哦,”沈月華立刻端正了神色,“其實我是想問,關於畫扇哥哥他的千花幻影劍,在以前,江湖上都有什麼人會啊?”
“這個啊,”燕停雲轉着茶杯細細想了想,然後回道,“千花幻影劍,一開始是在百年前一位名叫秦莊的江湖人手裏最先出現的,後來又傳給了他的徒弟,也就是如今大楚太祖皇帝開國時那位最強大的對手,當時的鄭國太子衛長風。”
“那除了這兩位呢,在後來,還有誰會這劍法啊?”沈月華追問道。
“後來就只有一個叫孟寒影的人會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那人被劍法反噬了,死得早,他都死幾十年了,你纔出生呢。所以他死後到現在,這千花幻影劍便已有幾十年沒重現過江湖了,除了沈畫扇那小子。”燕停雲說完又喝了一口茶,然後擡眸盯着沈月華問道:“對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沈月華也不隱瞞,直接將沈畫扇留給她的那封信遞給了燕停雲:“師爺爺你看看這封信。”
燕停雲見了信,好奇心立刻讓他放下了茶杯,將信接了過去。而將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之後,燕停雲已深深皺起了眉頭。
燕停雲明白,沈月華將這封信給他看,可不只是讓他看沈畫扇過往的,她如今來問千花幻影劍的事,那這丫頭想讓他注意到的,其實是這信中沈畫扇提到的一件事。
那就是,沈畫扇的千花幻影劍法,是前任千機堂堂主唐連祕密所傳!
“丫頭,這唐連是什麼來歷?”燕停雲皺着眉問沈月華。
“是唐清風出任務時收回來的一個弟子,來歷不明,不過暗衛營案牘有記載,他入千機堂時已有十三歲了,而且他在被唐清風收爲弟子前就已經會些武功。”
燕停雲聽完“嘶”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探頭對沈月華問道:“丫頭,你是懷疑,這唐連,或許和那位孟寒影有關係?”
“嗯,畢竟千花幻影劍早在那位孟寒影死後就絕跡江湖了,可現在畫扇哥哥他卻會這功夫,還是唐連祕密所傳,按照年份細細算算,唐連在那位孟寒影去世的時候,他可能就已經出生了。”
“可即便那唐連和孟寒影有關係,那這對你來說有什麼關係啊?”燕停雲不解地問道。
“我就是在找一下關係,推測一下這唐連爲何願與薛楓造反的原因。”
“那你現在怎麼想?”
“我覺得,千花幻影劍在孟寒影再往上的一位主人,就是那曾經的衛國太子衛長風。而孟寒影得此劍法傳承,會不會他與衛長風有什麼關係?”
“你是懷疑,孟寒影和唐連都是曾經的衛國餘孽,一早就存了欲顛覆天下的野心?”可燕停雲說着卻搖了搖頭。“可現在離太祖皇帝開國都過去百年之久了,大楚這百年來是什麼樣子他們不會不知道,做這麼一個虛無縹緲的夢,他們至於嗎?”
“哎呀,”沈月華用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都說了是猜測嘛,猜測就是思考和尋找一切可能啊。”沈月華說完又用手撐着下巴想了想道:“不過師爺爺你說的也有道理,都那麼多年過去了,如果是因爲百年前的滅國之仇存反心,那也太扯了些。”
“嗯,”燕停雲點了點頭,“所以啊,我覺得你與其思考這些,不如着力查查,那唐連和薛楓的過去,我記得孟彥那老頭以前曾跟我提起過,薛楓此人剛入軍中時,靠的就是唐清風的推薦信。”
“師爺爺英明,我和小凌風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們待會兒還打算去一趟建王府和武安侯府,找他們問問二十多年的事,那師爺爺,我就先走了啊。”沈月華說着就起身行禮告辭。
“誒你這丫頭,”燕停雲佯做一臉微怒的樣子,“真是有事你就來,沒事就不願意多跟師爺爺待一會兒了啊!”
“我那敢在這跟你多待啊,那待會兒我肯定又被你拉着打一頓,我纔不呢!”沈月華跑遠了纔回頭喊道,喊完了就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留下燕停雲在院子裏一臉哭笑不得,嘀嘀咕咕地開口:“跟老頭子我打一架怎麼了。”
日已中天,時近午正。
可就在這該喫午飯的時候,沈月華卻帶着許凌風踏上了離莊的馬車。
到了門外讓人通傳後,最先出來迎接的,不用說都是葉輕瀾了。沈月華都不用看,只要一聽到那從門內傳來的,歡快的腳步聲就知道是她了。
果然,沈月華只聽得歡快的一聲“月華姐姐”,葉輕瀾整個人就撲到了她身上。得虧她武功已經恢復,要不然被這丫頭一撲,她準得一個站不穩往後倒去。
“月華姐姐,我還以爲你今天回來後要躲家裏傷心好一段時間呢,沒想到這麼快你就過來了,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葉輕瀾說着就把她往門裏牽。
“嗯,有事要找一下建王叔叔和孫伯母。”
“找爹和娘?”葉輕瀾聽着腳步一頓,往屋外看了一眼。“也沒什麼別的東西了啊!”
沈月華無奈一嘆氣:“別看了,我現在不是來找他們說退婚一事的。”
“啊,那你找他們幹嘛?”
“你待會兒不就知道了。”沈月華說完就催促着葉輕瀾趕緊帶自己進去。
葉輕瀾一路將兩人直接帶至了孫箬螢的院子。這個時辰,許是他們這一家子剛剛用完午膳,所以這會兒,無論是葉英還是葉長曦都在。而除了他們二人之外,沈月華還看到了蘇鶴也在。
向葉英他們各自見過禮後,沈月華先開口對蘇鶴調侃了一句:“我說怎麼自晨早見了一面後,在莊裏就看不見蘇鶴大哥你的身影了呢,原來是到這來了啊。”
這時孫箬螢一笑,上來直接牽住了她的手道:“是我請他過來的,輕瀾這丫頭啊,就知道自己天天往你那跑,可就從來沒帶過鶴兒往家裏回來過,這次要不是被我逮到了捉回來喫頓飯,怕是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沈月華聽完笑了笑:“我說呢。”
孫箬螢這時已拉着沈月華坐了下來,然後問道:“怎麼了月兒,這次過來你是來找我和王爺的?”
“嗯。”
“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孫箬螢與葉英互看了一眼後問道。
他們二人知道,沈月華不會無緣無故突然上門,而且上門後還直說是來找他們,那肯定是有事要他們二人幫忙了。
沈月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將沈畫扇那封信交給二人看了。
而葉長曦和葉輕瀾還有蘇鶴三人見兩人看完信後一臉沉重的模樣,都好奇地要過了信各自看了一遍。
等到所有人都把信的內容看過之後,沈月華纔開口對衆人說道:“月華這次來,主要是想和建王叔叔和孫伯母你們瞭解一下,關於二十多年前,薛楓的事情。”
沈月華說罷先是頓了頓,然後將自己先前的疑惑,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衆人,最後才又對葉英和孫箬螢問道:“月華想知道,在二十多年前,關於薛楓髮妻林青薇難產,以致於母子雙亡那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知建王叔叔和孫伯母可還有印象?”
“自然是有的,”葉英嘆了口氣,語氣悠悠開口,“當時玉陽京中恐怕無人不知,薛楓與其妻子林青薇恩愛非常,後來林青薇因難產身死,孩子也沒保主,那時薛楓可是頹靡了好長一段時間呢。”
“那,林青薇是因何難產的,你們有印象嗎?”沈月華問道。
“這,”葉英一愣,看向了孫箬螢,“你記得嗎?”
孫箬螢也搖了搖頭:“婦人懷孕生子,直到臨盆時纔會知道自己是否能順利生產,難產這種事,那可是毫無預料的事情。當時我們只知林青薇是因難產而死,但她因何難產,卻是從未聽到京中有什麼傳說。”
“這樣,”沈月華皺了皺眉頭,低頭繼續想了想,然後雙眸微擡,似想到了什麼又問,“那你們還記得,林青薇臨盆那天,是什麼日子嗎?”
“這個倒是好記,”孫箬螢開口道,“是在二十三年前,也就是高宗皇帝臨朝的天佑三年,辛未年八月十七日,林青薇是在那日晚上戌時時分臨盆的。”
“辛未年八月十七!”聽到這個日期的沈月華一驚。
她知道孫箬螢爲什麼說這個好記,因爲這個年月日,竟和她那位小皇帝師兄的生辰只差了一日。
葉綦是在天佑三年辛未年八月十八出世的,不過葉綦出世之時是在那日丑時時分。
也就是說,江映雪和林青薇的臨盆時間先後差不了幾個時辰!
“誒對了,”孫箬螢這時又看着葉英問道,“這個日子我之所以記得那麼牢,就是因爲那時太后娘娘她也難產了,我當時進宮陪護,所以一切都記得格外清晰。”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