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己現下的這副形貌,在別人的眼裏,該又是何等的幼稚寒酸可憐,引得這並不熟的路人,惦着要幫她一把,還對得自己自稱大哥哥
可再怎麼說,人家可也是懷揣着一包金葉子的人呢
這是在小瞧誰呀
一腔子悲憤之中,上官瓊對面前這位看上去英氣勃勃的便宜大哥哥,一下子少了許多的好感,只能是搖了幾下摺扇,乾咳了一聲,壓低嗓門應道:
“兄臺太過客氣了,小弟愧不敢受。只是,掌櫃的,你這裏真的是什麼都有嗎”
“這個是自然的,小兄弟。您府上缺點什麼,小兄弟只管開口說。老朽不是自誇,但凡是叫得上名兒的,咱店裏,基本上都能買到。”
哦,是麼
“那麼,有沒有西山麒麟臂”
“有沒有東海蛟龍角”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問道。
一直是趾高氣昂感覺良好的掌櫃的,不由得愣了愣。
上官瓊哪肯放過,又接着追問了一句:
“掌櫃的,有,還是沒有呢”
伸手捻了捻有些花白的鬍子,掌櫃的有些爲難的皺眉答道:
“有倒是有的。只不過,二位要的東西有些難得,這價格嘛,恐怕就有些高了”
啪的一聲,上官瓊取出一片金葉子,拍在櫃面上。
“這可是稀罕物件,這一片金葉子麼,只怕是不夠的”
掌櫃的依舊面露難色的說道。
“一片金葉子,只求一觀,夠不夠”
上官瓊眼睛眨都沒眨的平靜說道。
掌櫃的終於慌了神:
“二位啊,說句實話,你們要的東西,本店也未必有貨。即便是有,本店也要好好的翻檢翻檢,再倒飭倒飭才能拿出來,對不對這樣吧,這金葉子本店暫且留着,只當是您預付的貨物訂金,三日之後,您再來小店看貨,到時小店再給個明確答覆,您看如何”
上官瓊不由得輕輕一笑。
只要這店裏是真的有貨,阿笙的解毒藥,就可以配得其中一種了,怎麼看,都是件天大的好事。這可不是買那些可有可無的衣裳,花上再多的金葉子,她都是捨得的。
臨走時,娘偷着給了那麼些金葉子,這幾天,她統共才花了一片半而己,拚着拿出一片出來賭一賭,又有什麼啥不得的
前世窮怕了,到了這邊,悄迷迷的過上幾日富二代的癮,感覺還真是不錯。
淡淡的笑了笑,上官瓊輕飄飄的應道:依你。
對着那位陌生男子禮貌的笑了笑,上官瓊轉身出了店門。
原本無一物,何必染塵埃
前世就是系花的上官瓊,對於哥哥姐姐之類的話題,素來是很不感冒。都已經是夠煩了,又半路上撿個莫名其妙的大哥哥幹嘛
還是,專心的做好自己吧
“三日太慢了,至多,一天以後。”
那個男子沉聲說道。順帶的,他也取出一塊金屬腰牌,輕輕的放在櫃檯之上。
滿面笑容的掌櫃的,看清楚腰牌上的字後,頓時臉色也變白了,說話也變得嗑嗑巴巴了起來:
“休要廢話,按爺說的做。另外,金葉子給我”
溫和的臉上再無一絲笑意,那男子有些不耐煩的皺眉低聲說道。
獨自走在街上,上官瓊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輕鬆。
要說,這種金葉子在手,萬物皆可買走的感覺,着實是爽啊
揹着手,上官瓊先是看了半天的街頭雜耍,又在一個賣糖人的攤子前面,靜靜的看了半天。
要說,每一種手藝,都有每種手藝的神祕與精奇。
捏好一個糖人,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吧
感慨了一回,上官瓊忽然又記起了,自己練了一半的玉女伽羅經。
某玉說,練好伽羅經一層,就可以幫她解鎖一項新技能。
什麼樣的技能,能讓某玉也心動向往不已呢
好奇心一起,上官瓊又默默的轉回身子,默默的往驛館走去。
“小兄弟,小兄弟請留步”
身後,又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
感覺是衝着自己來的,上官瓊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一瞥之下,上官瓊發現,那個高高瘦瘦的男子,那粒本不想沾染的塵埃,還是很固執的朝着自己追了過來。
嘆息了一聲,上官瓊只能是仰面問道:“兄臺,不知喚小弟何事”
微微的喘息着,他自袖中掏出了那枚金葉子:
“小兄弟,想買什麼儘管去買便是,別亂信人言,別到處胡亂撒錢。小兄弟的金葉子己經追討回來了,收好了,別讓那些小人輕易的算計了去”
話說到這份上了,上官瓊也無話可說。
總不能在大街上,對牢一個陌生人,細談東海蛟龍角的重要性吧
那不科學,絕對的不科學。
微嘆了一聲,上官瓊只能收了那片金葉子,納頭便拜道:
“多謝兄臺。敢問兄臺高姓大名在這大都,又在何處高就”
盯了上官瓊幾眼,那人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很是爽快的應道:“在下姓金,金鐘意,乃是這條街上的巡狩,專抓那些見利忘義欺行霸市的不法之徒。小兄弟剛剛出手豪爽,在下深深拜服。只是,金葉子再多,也要省着點花纔好的,小兄弟這樣”
眼見着這人當街就這麼滔滔不絕,上官瓊深感頭痛。
又看在人家好意幫着追還金葉子的份上,上官瓊也不便多說什麼,只能婉然一笑,輕聲說道:“金兄仗義,在下感激不盡。天色已經不早了,要不,在下請金兄喫飯,如何”
看見上官瓊的笑容,那位金兄又愣了幾秒。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喫喫的有些笨拙的問道:
“什麼喫飯好的,好的。只是,此間是愚兄的地盤,又怎能讓兄弟破費我請,必須是我請。對了,都聊了半天了,敢問,兄弟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