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

    對哦,據史書記載,從此以後,可不是有一個名字叫李淵的男人,開闢了一個全新的盛世?

    可是,在此之前在此之前呢?在那個偉大的大唐盛世之前呢?

    上官瓊垂下腦袋,拼命的努力的想,腦子裏卻是亂哄哄的嘈雜雜的,一大片干擾電流之類的刺耳的聲音。

    一片混沌當中,神玉的機械聲,又不遠不近的聽起來依舊很清晰的傳了過來:

    “主人,天機不可泄露。妄議未來,是會受到很重的懲罰的,主人千萬慎言,慎言!”

    用力的晃了晃腦袋,上官瓊暗自嘀咕道:

    “這個,不是什麼都沒有說麼,不是什麼都被你自動屏蔽了麼,這大清早的,硬是讓人不自在做什麼……”

    一念動處,羣響俱歇。

    一擡頭,上官瓊發現,坐在對面的阿笙,居然也是一臉迷茫呆木的表情。

    這傢伙,剛剛莫非也是被她家的神玉鄭重的系統提示了一回吧?有些幸災樂禍的笑了笑,上官瓊故意大聲的重複了一遍:

    “啊?李淵?誰是李淵?他現在又在哪裏呢?”

    “李淵啊,這人我認識。他爹是個國公,他老家住太原,跟我們論起來,還沾點親呢。”

    涼亭外,一個熟悉的男聲溫和的應道。

    啊?這裏真有這人?而且,跟史書上所記載的十分的類似?上官瓊不由得心裏一驚,趕緊下意識的閉緊嘴巴,唯恐自她這裏不小心泄露出半點天機。默然擡頭,卻看見是收拾得清清爽爽乾乾淨淨的秦榮,微笑着走了過來。

    “前面大廳裏都快忙翻天了,你們兩個倒會偷着享清福,兩個人,啥也不理,只管是躲在這裏喝茶聊天。”

    秦榮一邊大聲的抱怨着,一邊隨手拖張椅子舒舒服服的坐了下來,順便也毫不客氣的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熱茶。

    “表哥,你素來長袖善舞,前面有你幫着應付着就可以了,我們兩個弱雞過去,笨嘴拙舌的反而會給你們更添亂的。表哥,你也忙得累了,趕緊的喫個點心,墊墊肚子。”

    阿笙嬌憨的一笑,順便把一盤點心,輕輕的推到秦榮的手邊。

    咬了一口點心,秦榮又舒舒服服的嘆了口氣:“阿笙啊,認真說起來,這會趕緊的多喫你幾隻點心,明天這個時候,你表哥我就不曉得到哪了。到時候,別說點心了,就連這一日三餐,都不曉得要到哪裏喫呢。”

    “這又是怎麼回事?表哥怎麼會這麼說?”

    敏感的上官瓊即刻擡頭問道。

    “剛剛將軍府接到城主令,說南部又起戰亂,着上官將軍明日校場點兵,去南方平叛。這南方的幾個小附屬國,年年都在幾個鄰國間搖擺不定,年年都鬧出一些無由的禍患。城主的意思,不動則己,動就要拿出幾分強硬態度鐵血手段來,好讓他們識得幾分厲害。將軍好意,這次想着要帶在下出去,也是去歷煉歷煉的意思。”

    “鐵血手段?他說得倒是容易!”上官瓊微怒道:

    “我家老爹的身體,但凡是稍稍熟悉一點的人,心底裏都是清楚得很的。上次,他老人家能在大戰前夕安然醒來,己經算是天大的幸運了,這臟腑裏頭還有沒有內傷淤堵,都是很難說的。就他這個身體狀態,還要讓他率兵遠征?!這個,也太急迫了吧?!”

    秦榮的娃娃臉上,掠過一陣的黯然。

    輕聲的嘆了口氣,他這才低聲的勸說道:

    “瓊兒啊,你說的這些,大家心裏自然全都明白的。可是,到底是形勢迫人啊。放眼整個梁城,除了上官將軍,還有誰,有這樣的才幹,能夠堪堪的擔起此等大任?!說來說去,這也是城主大人對將軍實力的看重啊。做屬下的,還能有什麼話說?!而且,瓊兒啊,大戰在即,瓊兒萬不可在將軍面前說出此等話,不吉之言,乃是行軍大忌啊!”

    “大道理,誰不會說?!”上官瓊依舊是餘怒未消的悻悻的說道:“總不能只要喫羊肉,就不顧羊性命吧!咱家老爹的身體狀況擺在那呢,是個人,都應該看得出來的!”

    “噓,瓊兒噤聲!”秦榮有些緊張的開口止道:“這話,要是給傳出去,可就好說不好聽了。咱自家人,可不能讓自家人難做,是不是?”

    “姐,怎麼好好的,你又毛燥起來了?也不怕表哥笑話。”

    拎起茶壺,幫上官瓊細細的又沏了一杯清茶,阿笙安安靜靜的勸道。

    把握緊的拳頭放在石桌之上,慢慢的一點一點的鬆開,一點一點的放平,攤開,再盯着自己的粉色指甲數秒,上官瓊這才垂着長長的眼睫,漠然說道:

    “我去。”

    “啊?姐,你又在說什麼呢?”

    微微擡起精緻的下巴頜,阿笙有些詫異的追問了一句。

    “我是說,這仗,我也去,幫着打。”

    上官瓊一字一句的應道。

    ……

    穿着厚重的甲衣,戴着重重的帽盔,騎着高大的戰馬的上官瓊,直起身子,看着身後長長的行軍隊伍,不由得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在她的再三堅持之下,上官將軍總算是應允,帶着她,一起去南方征戰。

    當初,一心請戰的她,自然是壯懷激烈滿腔的熱血。可是,真正經歷過行軍之苦,嚐到在野地裏生存的艱難之後,她才真正的體會到,上官將軍起先堅決不肯帶她隨行之後的善意。

    唉,說到底,這騎馬趕路,看上去風光瀟灑,私底下,則是累得不行呀!

    “瓊兒,你渴了沒?要不要喝點水?”

    與她並轡而騎的秦榮,見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側過身,很是關切的問道。

    “我帶着水呢,表哥。我其實一直想問,可不可以給我弄輛車坐坐呀?這騎馬騎得時間長了,實在是很累很累的說。”

    “將軍有交待,此次去南方,統一都是輕裝簡從,以最快速度行軍。誰也不可以例外。軍令如此,恕在下不能幫忙。只是,瓊兒,在下總是不明白,當初你明明可以在家安生呆着,何必又偏偏要違了將軍意思,到這裏受這份洋罪呢?這種罪,哪裏是你這種年紀的女娃受得了的,唉……”

    秦榮很是無奈的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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