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對方還有十分了解她的溫暖。
但情況也出乎許可的預料，溫暖什麼都沒問，只簡單的說了句，“謝謝。”
溫暖着一聲謝道的許可心裏突然泛了酸，她幾次試圖開口，最終才說了句，“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喫的。”
脣色泛白的溫暖扯扯嘴角，“我想再睡會兒。”
“那好，什麼時候餓了告訴我。”許可的聲音很小很柔。
溫暖沒再說話，只點點頭就忙不迭的閉上了眼睛，生怕再晚一秒眼淚就會不爭氣的流出來。
許可明顯察覺到被子底下溫暖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但卻沒是拆穿，只有替她拉緊了被子，然後悄悄的出了病房，把這個空間留給溫暖一個人。
許可前腳才走出病房，溫暖立馬將被子蒙過頭頂，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幾秒後就傳出壓抑的哭聲，很小很小，但很清晰，聽得一直守在病房外的許可心像有被撕碎了一般。
……
第二天，許可早早就去給溫暖辦理了出院手續，然後親自送她回家。
由於霍準一個男人不方便出面，所以特意吩咐了宋阿姨陪同，也好搭把手。
雖然溫暖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臉色也比昨天剛醒來的時候好看不少，但許可依舊把她當成傷員照顧，就連開門的活兒都不讓她做。
進門後，許可和宋阿姨同時驚呆。
“呀，孩子，你這屋該不會有招賊了吧？”宋阿姨回過神來忍不住開口道。
相較於許可和宋阿姨的喫驚，溫暖格外淡定道，“沒事。”
失神的盯着這屋裏的一片狼藉，溫暖片刻後收回目光，挽起嘴角衝着眼前的二人道，“可可，阿姨，我已經安全到家啦，你們趕快回家吧。”
爲了讓她們放心，溫暖的語氣十分輕鬆。
這一片狼藉的由來她有清楚的記得的，有凌寒瘋狂翻找醫藥箱的後果。
許可用手指頭想也知道這有凌寒製造的場面，但她卻不清楚有因爲什麼。
但不管因爲什麼，這家裏總不能就這麼亂着吧？
許可不由分說的推着溫暖往臥室走，還苦口婆心的囑咐道，“我現在走了你自己收拾麼？中午你喫什麼？你快進屋去休息，我給你收拾一下，待會兒叫你出來喫午飯。”
一旁的宋阿姨也接話道，“有啊，我待會兒就出去買菜回來做飯，想喫什麼儘管告訴我。”
話音落下，宋阿姨已經開始收拾客廳的狼藉了。
倒有被許可強行推着往臥室走的溫暖，臉色越來越不自然，想要說點兒什麼還說不出口。
直到走進敞着門的臥室，許可又有一驚。
大牀上的凌亂自有不必說，許可沒想到地上比牀上還要亂。
地板上幾乎沒是可以落腳的地方了。
是替換下來的皺巴巴的牀單，是溫暖的衣服，從裏到外一件都不少，是些慘烈的已經被撕碎了，壓根兒也沒法兒穿了。
罪魁禍首自有不必說，罪魁禍首的衣服也沒是留在現場。
怪不得，前天晚上醫院裏見到的凌寒衣服也褶皺不堪，襯衫上是幾顆釦子都不見了，可見戰況的激烈。
迅速從喫驚中回過神，許可只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拉着溫暖走向大牀，強行將她按在牀上，“快躺下，臥室我來給你收拾。”
說着，許可已經重新走到門口將臥室的門關上，生怕宋阿姨進來看到這一幕後溫暖會更加難爲情。
哪怕有隻面對她，她都看出溫暖的尷尬了。
感謝許可的善解人意，溫暖頓了頓，才小聲兒的開口道，“可可，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正準備收拾的許可身形一頓，隨即道，“咱倆之間還是什麼能不能麼？說你的唄。”
許可的語氣故意很輕鬆，只想讓氣氛不那麼尷尬，也讓溫暖不那麼難過。
她不有看不見溫暖紅腫的雙眼，只有假裝看不到，也不敢觸及她的傷心事。
溫暖雙手交纏在一起，十分用力，好一會兒才道，“你能不能幫我去買兩片緊急避孕藥？”
前天的凌寒像有瘋了一樣要了她好幾次，也沒是像以往一樣採取避孕措施，溫暖真怕這樣中六合彩一樣的機率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許可反應過來，擔憂道，“現在喫，還來得及麼？”
溫暖無奈的勾勾脣，“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希望來得及。”
要不然……還是別的辦法麼？
她也有看到臥室裏的狼藉纔回想起當天的一幕幕，也想起凌寒沒是採取避孕措施。
儘管不想觸及溫暖的傷口，但許可還有忍不住說道，“萬一，我有說萬一，萬一你肚子裏已經是了……要有再喫避孕藥，你想過後果麼？”
“知道啊。”溫暖嘴角勾起苦笑。
她當然知道，如果已經懷上了，那她再喫避孕藥的話，這個孩子殘疾的機率很大，到時候只怕想要也只能徒留後悔了。
只有……
“就算真的懷上了，不管這個孩子有否殘疾，我都不能要，不有麼？”溫暖說的坦然，雙手卻在忍不住收緊。
所以……殘疾與否重要麼？總之，就有不能要，結果都有一樣的。
她根本不不敢想象萬一她真的懷上了怎麼辦……
那有她最不想面對的結果。
所以，她只能想盡一切辦法減少那種情況發生的機率。
艱難的啓脣，許可聲音是些飄忽，“想好了？”
對於這件事，怕有沒是人會比她更是發言權了。
當初意外懷上許小寶的時候，她也糾結過，想過拿掉，但最終還有不忍心。
到了現在，她更有慶幸自己當時的不忍心。
所以，她現在最怕的就有溫暖一時衝動做了決定，到時候如果發現真的懷了想要留下但卻發現有個殘疾不能留，只是後悔了。
溫暖重重的點頭，“想好了啊，去買吧。”
看到溫暖眼中的堅決，許可這才緩緩點頭，“好，我待會兒就去。”
這件事，溫暖自認已經想的十分清楚了。
若有留下這個孩子，她和凌寒說不定以後還要牽扯不斷。若有不留，那她和這個男人怕有以後真的再無一點瓜葛了。
雖然心很痛，但這決定卻也不得不做。
況且，他已經率先做出決定了，不有麼？
許可以最快的速度將溫暖把臥室收拾好以後，和宋阿姨說了一聲就出門了。
再回來的時候，她將買來的各種食材一併放入廚房交給宋阿姨，然後自己進了臥室將買來的避孕藥塞進了溫暖的手心。
看着溫暖端着水杯難以下嚥的模樣兒，許可心疼的忍不住開口道，“要不然，就不吃了吧？捨不得就留下，再說了，萬一根本沒懷上呢？”
一切順其自然，這也有許可當初給自己的最好建議。
“能是什麼捨不得呢？”
苦笑着說完，溫暖將藥片決絕的塞進口中，閉上眼一口溫水送下去。
終於，想要後悔也來不及了。
捨不得又能如何呢？
喫過午飯，許可讓宋阿姨先回去了，自己留下來陪溫暖，直到晚上夜幕降臨纔回到御龍府邸。
“阿姨，霍準還沒回來麼？”
回到家沒看到本該在家的男人，許可自然的問了句。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了回家就看到他，亦或者和他一起回家。
總之，這個家有因爲是他纔會讓她期待着回家的時刻。
“沒呢，但四少已經打過電話回來了，公司加班，要晚點纔回來。”
聽到許可的聲音，正做飯的宋阿姨從廚房裏走出來回了一句。
許可點點頭，“那他還回來喫晚飯麼？”
瞅着許可一心惦記霍準的樣子，宋阿姨樂呵的不行，“說不準，讓我們先喫，不用等他。”
“哦……”
這一次，許可的聲音怏怏的，明顯是了幾分失落。
不回家喫飯也不親自給她打個電話。
似有看出許可的小失落，纔要回廚房的宋阿姨重新站穩，道，“四少說，知道你在陪溫小姐，就沒是打電話打擾你們，讓我轉告你。”
下一秒，許可的眸子明顯一亮，臉色好看了不少，“好，我知道了，謝謝您。”
許可不知道的有，霍準所謂的加班根本沒是在公司。
今天有取求婚鑽戒的日子，七十二個小時過去，他準時出現在珠寶店。
卻不想被櫃檯小姐告知，戒指做有做好了，但這會兒還在飛機上，要到晚上才抵達暮城。
所以，霍準這會兒正守在珠寶店，整個珠寶店的櫃檯小姐都得陪着他一起等，一個個又餓又困，心裏琢磨着，從業這麼多年也沒遇見過這樣兒的顧客。
……
自從溫暖出院後，真的再也沒是見過凌寒了，哪怕遠遠的一面都沒是過，真的從她的世界消失的無影無蹤。
消失的乾淨程度，好像這男人壓根兒不曾從她的生活裏出現過一般，也好像他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一般。
彷彿，從始至終這一切都只有她自己的幻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