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手下臉色一變,有些難看。
他們嚴防死守,羅恆竟然死了,他是怎麼死的?
根本就沒外人進來啊!
何管事冷着臉,一言不發。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好像被人抽了一巴掌!
對,就是被江寧抽了一巴掌。
他特地來找自己,提醒自己別讓羅恆死了,他怎麼都不肯信。
現在好了,江寧說的成真了。
何管事倒是不在乎羅恆的死活,反正這傢伙早晚得死,但死在他的大牢裏,這就不行!
這他孃的,是對戒律堂的挑釁,對他的挑釁啊!
“有誰來過?”
何管事冷冷問道。
“沒有外人進過大牢,何管事,我用腦袋保證!”
手下咬牙道,“都是我們戒律堂的人,巡視過兩次,絕對沒有外人進來,我一直親自在門口守着!”
聞言,何管事上前,一把抓住手下的衣領,惡狠狠道:“我們戒律堂的人?你確定,每一個都是戒律堂的人?你一個個確認過了麼!”
聽到這話,手下臉色一白。
他哪裏有一個一個看過去,十幾個人,他也不可能一個一個去看啊。
“何管事……我……”
“你等着我收拾你吧!”
何管事罵了一句,轉身離開,身後的手下,早已經嚇得渾身發抖。
他犯大錯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羅恆死不是的沒人在乎,現在丟的是何管事的臉啊。
他是死定了!
何管事鐵青着臉,走出了大佬,雙手背在身後,恨不得一把火把整個大牢都燒了。
他沒有去找柳川道,這樣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柳川道那,根本就不需要他去彙報。
甚至,柳川道應該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
但他,竟然太過自信,而沒有重視。
何管事直接去找江寧。
院子裏,江寧坐在那,悠悠晃着藤椅,一邊閉目養神,像個退休的老大爺,怡然自得。
“你倒是清閒。”
何管事走了過去,輕哼一聲,自己在一邊坐了下來倒茶,沒有一點客氣。
“不然呢。”
江寧眼睛都沒睜開,淡淡道,“這青山宗裏的事情,又沒有什麼需要我管的。”
“尤其是戒律堂,有何管事在,不會有任何問題,不是麼?”
這分明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何管事瞥了江寧一眼。
“羅恆死了。”
“不可能!”
江寧眼睛依舊沒睜開,但那副表情,讓何管事想打人,那分明就是在嘲諷自己!
“何管事的地盤,羅恆是不可能死的,何管事,這是你自己說的。”
“你現在告訴我,羅恆死了?”
江寧一個勁搖頭,“我不信。”
何管事臉都是綠的,江寧這真是打臉趁熱,一點都不客氣。
他倒是睜開眼睛啊。
就連眼睛都不睜開,這嘲諷的功力,未免太強了點吧。
“我不跟廢話,”
何管事一揮手,“羅恆死了,現在後面的人,可就沒有線索了。”
“這些人,要的可是你的命!”
“哦。”
“哦?就一個哦?”
何管事氣樂了,又重複了一遍,“他們要的是你的命!”
“嗯。”
“嗯?”
何管事忍不住站了起來,又坐了下去,深吸幾口氣,好讓自己不被江寧活活氣死。
他好不容易,才心平氣和下來。
“你知道是誰吧?”
他知道,能悄無聲息進入自己戒律堂,並且殺了羅恆的人,整個青山宗,恐怕也就那麼幾個。
而有這個動機的,可就只有一個。
當然,沒有證據,唯一的證據就是羅恆,現在都死了,死無對證。
“是誰重要麼?”
江寧睜開了眼睛,側臉看着何管事。
“爲什麼不重要?”
何管事道。
“不管是誰,他都殺不了我,”
江寧淡淡道,“而他,會付出代價。”
何管事一怔。
媽的,太狂了!
他真想抽江寧一巴掌,就沒見過這麼狂的。
這可是山門之內,可不是山門外邊,也許江寧在山門之外,能呼風喚雨,但這可不是他的地盤。
竟然還敢這麼狂?
何管事雖然聽着不舒服,但心裏清楚,江寧不是胡言亂語,他有底氣,臉上透着的沉穩跟自信,跟他的年紀,一點都不相符。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你說,要怎麼做?”
何管事懶得跟江寧廢話,他怕自己被氣死,“或?依染閉閉遮拂愛拂?者說,你要我怎麼做?”
江寧笑了。
他一邊笑,一邊看着何管事,那眼神看得何管事渾身不自在。
他前面纔剛剛跟江寧說,自己做事不需要江寧管,結果羅恆死了。
現在,他又問江寧,自己要怎麼做。
這一巴掌,是他自己抽在自己臉上了。
“我爲的是青山宗!”
何管事哼道。
“羅恆死了,兇手在逃,但可以確定是青山宗內部的人。”
江寧看着何管事,“所以,你要查啊。”
何管事楞了一下,查?
是誰,他心裏知道,但沒有任何證據啊。
“怎麼查?”
“自然是整個青山宗的人,逐一排查,包括宗主跟長老。”
“你瘋了吧?”
“還有來青山宗的那些客人,都不能避免嫌疑,都得查。”
“我看你真是瘋了!”
何管事站了起來,“你是想把青山宗鬧得天翻地覆麼?”
死個羅恆而已,哪裏需要把青山宗查個底朝天,再說,就算查到了兇手又能如何?
他難道真的能殺了那個人?
何管事心裏清楚,現在的青山宗可不是從前,他這個戒律堂堂主,能管事的程度有限,哪裏敢這麼瘋狂。
“青山宗,還不夠天翻地覆麼?”
江寧笑了笑,“這麼好的機會,不把水攪渾,你哪裏知道,在背後一直動作的人是誰?”
“我說的是,每一個。”
何管事看着江寧,半天都沒有反應。
他實在很難想象,江寧敢這麼瘋狂。
宗主給了他權限,江寧這是真的不客氣,想把青山宗徹底掀翻麼?
“你確定?”
“確定。”
江寧道,“你是戒律堂的管事,所以這事你去做最合適,當然,你不是最合適的人選,我現在在這沒人用,不然,輪不到你。”
要是自己的兄弟在這,能把事情做得更好,哪裏是何管事這種糟老頭子能比的。
聽到這話,何管事氣得臉色發白,鬍子都翹了起來。
自己要幫江寧做事,還要被江寧嫌棄?
他手指着江寧,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身子顫抖得厲害。
“哼!”
何管事甩手就走,哪裏還想在這繼續待下去。
他怕自己真的會被江寧,活活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