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光租衣服的租金就花了200多。蒙古族大爺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大爺,我們想去喫飯,您有什麼好介紹嗎”
莊誠付錢的時候,順嘴問了一下。
“呵呵,你們想喫點什麼”
說起喫來,大爺的眼神就睿智了很多。
“我們來這玩,就是想喫點當地的特色。”
許青兒說出了要求。
“呵呵,那你們算問對人了。”
“怎麼”
衆人都是一愣。
“我兒子就開了一個小店,全是傳統的喫食,你們要去嗎”
大爺一臉的期待。
“嗯”
基於剛剛雙方合作愉快,大家也想去照顧老大爺家裏的生意。
“好,你們跟我來吧。”
“我們走着去離的很近嗎”
“不遠,就在後面。”
莊誠帶着四女和小雪一起跟着老頭穿過他家的店鋪,從後門出去,隔着一條小巷子,進入了一道院門。
嚯。
這個院子可不小。
有點像京城的三合院,院門口拴着一隻黑狗。
大黑狗猛一呲牙,往下一蹲。
“嗚嗚,吱吱。”
尾巴一下耷拉下來,狗頭低低的按在雙前爪上,一臉的驚恐。
“小雪,別嚇唬人家。”
雪兒一搖尾巴,跑進了院子,黑狗這才站起來,顫顫巍巍的。
“巴圖,巴圖。”
老頭在院子喊了兩聲。
從旁邊的屋子裏走出一個壯小夥,黑紅的臉堂,大鼻子,高顴骨,標準的長馬臉。
“阿布,有事啊”
小夥子看見一院子的人,擦擦手問自己的老爹。
“米尼忽,有客人,他們要喫蒙古烤肉。”
“好的,阿布。尊敬的客人,請進。”
藉着太陽的餘暉,這個院子被照的的一片金黃。
“他賽拜努”
“他賽拜努”
大家相互問好之後,巴圖把衆人讓進了北房。
北房地面鋪着厚厚的地氈,屋子中間有一個火爐,還燃着火苗,大家一起圍坐在火爐旁。西側莊誠讓大家讓出來。這個方向一定是主人的。
巴圖和他老爹就開始從其他的房間上菜。
嚯。
手把羊肉這就是一道名菜了。
其實,莊誠知道,在蒙古族烤全羊是最尊貴的禮節,可是今天時間問題,不可能現烤了。
雖然喫不到烤全羊,可是喫點烤肉沒問題。
據傳成吉思汗遠征歐洲時,戰線拉長,後勤補給跟不上,就開始拿石頭砌成爐子,以盾牌作爲烤爐,把死的戰馬和一些牛豬羊雞都切成塊,把自備的野菜,置於盾牌表面燒烤調味,這是最初蒙古烤肉的由來。
現在的蒙古烤肉就是大塊的燒烤了。
老頭坐在西首,陪着莊誠和衆女一起喝着奶茶。功夫不大,一陣陣的烤肉香就飄了進來。
巴圖把烤好的大塊牛羊肉裝盤擺在了莊誠的面前,每個人的面前都有一個空盤子。老頭將羊的琵琶骨帶肉配四條長肋送到莊誠的盤子裏。
“呃。”
看着像小山一樣的羊肋條。
“大爺,我這也喫不完,給大家一起分分吧”
老頭看着莊誠的樣子不像假的。
“好吧。巴圖把肋條分一下。”
四女看着這根能有三四十公分長的帶肉肋骨,嚥了一口唾沫。不是饞的,是嚇的。
大塊的烤肉又每人分了一些。
此時,巴圖手託一條長長的白色哈達,一個銀碗裏已經倒滿了白酒。
巴圖放開了喉嚨,低沉的吟唱起了蒙古族傳統的敬酒歌。
歌聲時而低沉,時而嘹亮,悠遠而又蒼涼。
“長生天在上,讓我們有緣在這裏相遇,這是長生天的賜福,感謝長生天。”
莊誠不能不喝。
他接過銀碗,用右手無名指蘸酒向上、下和火爐的方向各彈了一下,而後一飲而盡。
莊誠低頭,巴圖把哈達披在了他的肩膀上。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反正在場的人都被隆重的敬了酒。她們有不懂的,就學着莊誠的樣子,每人都披着潔白的哈達。
當莊誠要回敬的時候,巴圖還要向在上座的父親請示,得到許可了,才少喝了一點。
現場,老頭和莊誠是喝酒的主力,而四女就成了陪酒的了。
老頭喝的高興,讓巴圖拿來了一把琴。
莊誠一看,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馬頭琴嗎
當悠遠蒼涼的琴聲響起時,藉着酒勁,莊誠感覺到了一股厚重的歷史感撲面而來。
老頭一邊拉琴,一邊唱了起來。
雖然莊誠他們根本聽不懂他在唱什麼,可是,歌聲和琴聲中要表達的感情卻一次次的撞擊着她們的心扉。
喝着燒酒,聽着蒼涼的音樂,人會流淚。
這樣的感覺莊誠在前世沒有經歷過,今世也是第一次。
流淚的不止莊誠一個人,四女早已淚流滿面。老頭溝壑縱橫的臉上也有渾濁的淚滴下。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捨得打擾。
被人遺忘了一段時間的小白狼竟擡頭挺胸的盯着老頭,雙眼的綠芒閃着亮光,連它爪下的骨頭都不啃了。
琴聲停了,歌聲歇了。
房間裏一片的寂靜。
老頭擡起面前的一碗酒,對着莊誠幾人示意了一下,就一飲而盡,酒珠在他嘴角的胡茬子上滾落下來。
“大爺。您唱的是個什麼故事啊”
莊誠的聲音有點乾澀,內心無比虔誠的低聲問。
“#”
老頭在嘴裏嘀咕了一句莊誠聽不懂的蒙語。
看到莊誠的茫然,突然醒悟。
“嘎達梅林”
嘎達梅林
莊誠知道這是蒙古族的一個英雄,都傳說他爲了蒙古人民的土地犧牲了,這是一個流傳在蒙古大草原上的史詩般的歌謠。
“真好聽。”
許青兒她們聽不懂蒙語,可是仍然被音樂裏的情緒感染。
到現在爲止,莊誠還不知道這位可以歌唱嘎達梅林的老頭是誰呢。
“請問,您怎麼稱呼啊”
“呵呵,我叫查干巴拉,曾經是一名歌者。”
“呃。”
莊誠很驚訝,能在這兒遇到這樣的大師。
“大爺,您真是大師啊。”
“我算什麼大師啊。”
老頭有點沉默了,一臉的傷心。
“真正的大師已經故去了。”
巴圖在旁邊補充道:“阿爸的老師何巴特爾纔是真正的大師,我們蒙古族的巨星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