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誠辦公室的房門被撞開了。
老袁頭手腳顫抖的撞進門來，身後跟着一臉尷尬的小祕書。
“呃。袁老，有事”
“走，你來就知道了。”
老袁頭用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莊誠的手腕，拉着就走。
“哎，哎，衣服，我衣服。”
小祕書趕緊衝進來，抓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向誠爺追去。
今天，莊誠在農業樓這邊辦公，否則老袁頭找他也不容易。
“袁老，什麼事這麼急呀”
“還什麼事大事。”
“大事有多大”
“嗯”
老頭用手指指了指天空。
“啥天那麼大”
“嗯。”
老頭鼓着金魚眼，瞪着莊誠。
“真是天大的事。”
“那，能說嗎”
“現在能和你說，如果政府知道了就不知道了。”
“啊這麼嚴重”
“嗯。”
很快他們坐着快艇來到了水稻雜交研究中心的農業樓。
老頭辦公室都沒去，直接拉着莊誠去了12層的實驗田。
試驗田裏扣着密閉的塑料大棚。
裏面白茫茫的一片，像是有霧氣在飄動。
大棚裏的水稻長勢良好，一顆顆的茁壯成長，綠油油的。已經到了開花的階段。
“長勢不錯啊”
看着綠油油的水稻，莊誠心情愉快。
“長勢還可以嗎”
“可以啊。這麼好還不可以嗎”
莊誠回頭看着老頭。
在大棚的四周圍滿了研究團隊的成員。
看見他們臉上並不是欣喜的神色，反而是面帶憂色。
“怎麼有問題”
莊誠好奇起來。
“呃。說起來話長。”
老頭清清嗓子，琢磨着從哪開始說起。
“呃，是這樣的，上一期的水稻實驗，我發現了異常，水稻的生長週期明顯縮短了。一個星期前，我在農科院聽到了一個消息，說，這水裏發現了一種神祕物質，有促生長的作用。但是空氣裏沒有，至少在10000米的高度範圍內沒有。於是，我突發奇想，就把水加熱之後的水蒸氣打進了這個大棚裏。
結果，就成這樣了。”
“哦。這不是很好嗎”
“好什麼呀你知道這是多長時間的結果嗎”
“呃。”
莊誠突然醒悟，老頭剛剛好像說是一個星期前知道的消息。難道這是一個星期的結果
“啊不會是一個星期吧”
“嗯，是的。”
“7天”
“嗯，7天。”
“我去。”
望着這白茫茫中的水稻，莊誠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這事大條了。
自己一個私營企業，絕對不能隱瞞不報啊。再說了，這麼多人，這麼多張嘴，瞞是瞞不住的。
“那咋辦”
莊誠看着老頭。
老袁頭砸吧砸吧嘴。
“肯定要上報，不然出來問題，我們兜不起呀。”
“嗯，那就趕緊上報，別耽誤了。還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在這兒嗎”
“應該都在。”
“把他們都手機都收了，不準向外透露消息。”
莊誠一個電話打到了常五的手機上。
“老婆，馬上派可靠的人手到水稻研究中心的農業樓來，封鎖這棟大樓。什麼原因就別問了，注意保密。”
老頭正在給農科院打電話。
三十分鐘之後，常五帶着100人的安保隊伍來到農業樓。
把守住了各個出入口。
一個小時之後，幾艘快艇來到了農業樓下，農科院的領導和專家來了幾十號人。
莊誠和老袁頭在門口把大傢伙接了進去。
安保人員把所有人的手機電話全都收走了，包括相機、錄音機等電子設備。
在12樓的大棚前，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們現在敢肯定，神祕物質在氣體狀態時，效果是最好的。這一大棚的水稻就是活生生的證明。
專家和領導們都查看了實驗記錄本。看到上面詳細記錄着本次實驗的程序和詳細數據。
“有沒有人進去過”
莊誠看着老頭。
“沒有。”
老頭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爲啥沒人進去”
“當時是怕蒸汽溢出。因爲剛種植沒幾天，沒人會想到它長得這麼快。”
“嗯。”
農科院的領導再看看正隔着塑料布瞪着眼睛看水稻的專家們。
“你們什麼意見吶”
“啊呃。”
幾個專家相互看看，都對着領導點點頭。
“嗯。”
領導沉吟了一聲。
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大家都聽到了等候音，領導疾走幾步躲在了一個偏僻的角落裏，開始了彙報。
一個小時之後，這棟大樓已經被嚴密的封鎖了。
國家最高的科學研究機構和最高領導都親自來到了現場。
三天之後，農科院的專家和老袁一起，想盡辦法把大棚內的空氣用真空泵抽走，冷卻後和水混合了。
專家留下了話，暫時不要做氣化實驗，這樣可能會產生未知的危險。先按照傳統的方法進行育種實驗吧。
老袁和莊誠都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誰知道自己是不是摸到了什麼神祕的大門呢
這扇門誰敢輕易的開啓
老袁在隨後的一段時間裏，經常去參加一些祕密的會議。當然，莊誠也不會去過問。這種事，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
其實，話雖如此，可莊誠比較已經知道了。
他在心裏暗自揣摩。這生長素好是好，可以讓什麼都快速生長。可是，從另一個方面講，是不是也是一種衰老素呢
你想啊，成長的越快，可不就是衰老的越快嗎。
一想到自己，要是有一天吸了一口這樣的空氣，是不是沒多久就要死了
想到自己滿臉的褶皺，彎腰駝背，拄着柺杖的樣子。
哎呀媽耶。
一個奄奄一息的老頭，身邊再圍着四個老眼昏花的老太太。
唉，這一生算是到頭了。
因爲，這樣事，已經不是自己可以干涉的。所以，莊誠儘量不去想這些。
每次來看老袁頭，他還是原來的樣子，帶着一羣農業育種的專家，在水田裏忙乎。可是，在交談中，偶爾可以看到老袁眼裏的擔憂。
莊誠也不好問。老袁也不說。
可是，他們曾經被氣化生長素籠罩過的水稻卻越發的茁壯了，高度竟然像舊世界裏的玉米一樣，長得像一棵樹似的，那沉甸甸的稻穗，就是比玉米棒還要粗，還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