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我天天跟小蘭在一起,我怎麼不知道大表嫂,你說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哪有姑娘父母俱在,要從舅舅家嫁人的,你們把小蘭怎麼了”覃秀芳第一個反應過來,疾言厲色地質問大表嫂。

    大表嫂沒料到軟得跟個軟柿子一樣的覃秀芳會突然發難,支支吾吾的,不敢道明實情:“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你倒是說啊咱們老周家的人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今天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不然這事沒完”三嬸也跟着質問道。

    她雖然嘴巴碎,但也護短,怎麼說周小蘭也是他們老周家的姑娘。給老劉家隨便嫁了,豈不是打他們老周家的臉。

    面對兩人的咄咄逼人,大表嫂懵了,求助地望向劉彩雲,誰料劉彩雲的臉色猙獰又可怕,宛如厲鬼,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你把我家小蘭弄到哪兒去了”

    “姑姑,你,你聽我說,咱們進屋說好不好小蘭,小蘭她是被黃老三給揹走了”大表嫂實在沒辦法,只能說了實話。

    一聽到這個名字,劉彩雲如遭雷劈,下意識地鬆了口,陰沉沉地瞥了覃秀芳一眼,眼神陰狠又恐怖。

    覃秀芳便明白了,劉彩雲是知道這個黃老三是什麼貨色的,甚至也已經猜到了,是周小蘭代她受過了,估計這會兒心裏恨不得撕了她這個禍害呢

    覃秀芳心裏快意極了,面上卻一副惶惶不安之態:“娘,你,你怎麼這麼看着我是我不好,沒看住小蘭。我以爲那是舅舅家,都是咱們的親人嘛,我不知道他們會這樣做”

    三嬸看不下去了:“就是,我說彩雲,你咋搞的,不怪你侄媳婦,反而瞪秀芳幹嘛那可是你的孃家,誰知道你孃家會幹這種事”

    這個多管閒事嘴巴沒把門的臭娘們劉彩雲煩死了三嬸了,但知道她難纏,也懶得跟她廢話,拉起大表嫂就往裏走:“進來,跟我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三嬸見有八卦,立即跟了上去,誰料劉彩雲當着她的面,啪地一聲將門關上了,還從裏面反鎖上了門。

    差點被門撞破鼻子,三嬸很不高興,憤憤不平地說:“這個劉彩雲,她孃家幹了這種見不得人的事,衝我發什麼脾氣。”

    覃秀芳怯怯地勸她:“三嬸,你別生孃的氣,她,她也是擔心小蘭。”

    聽到覃秀芳的聲音,三嬸眼睛一亮,怎麼忘了這兒還有個當事人呢。她親熱地上前拉着覃秀芳問:“到底咋回事,你跟三嬸說說。”

    覃秀芳看了一眼緊閉的門:“三嬸,我爹呢,我得去把這個事告訴爹,讓爹想想辦法。”

    “對,應該的,我陪你去,走,你在路上順道跟我說說,究竟怎麼回事,小蘭怎麼會被劉家人給嫁了。”三嬸熱心地說。

    覃秀芳似有猶豫,扭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娘會生氣的。”

    三嬸嗤了一聲:“她孃家幹出這麼荒唐的事,她這是惱羞成怒,臊得慌。你管她呢,先跟三嬸說,咱們老周家得向着自己人。放心吧,她現在急着呢,可沒功夫跟你生氣。”

    “好吧。”覃秀芳似有不願,又拗不過她,只好慢慢將事情說了一遍。

    三嬸聽完整件事情,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哪是衝着周小蘭去的啊,分明是衝着秀芳來的。她就說嘛,現在周大全家裏正昌盛着呢,劉家人怎麼會不長眼地坑周小蘭。

    秀芳這丫頭也太傻太遲鈍了,一點都沒發現,還在替周小蘭操心。她心裏猶豫不決,拿不準要不要提醒覃秀芳一句。她跟劉彩雲不對付,自是樂得看她家不安寧,而且周家人做事也太陰損了,只是吧周家成回來了,有出息了,得罪周家好像也不妥。

    就在三嬸躊躇不定的時候,覃秀芳忽然甩開了她的手,大步往前衝去,邊跑邊大聲喊:“爹,爹,不好了,小蘭,小蘭被大舅家給嫁了”

    周大全扛着鋤頭回來就聽到這句話,他還沒來得及問清楚是怎麼回事,跟他一道從田裏回來的本家人立即炸了。

    “怎麼回事他們老劉家把咱們老周家的閨女都嫁了。大全,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他也很懵好不好面對家族裏好幾個同輩兄弟,還有一個族叔質詢的目光,周大全是又着急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不知道怎麼說,覃秀芳代他說了:“四叔公,二伯,三叔我爹孃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纔娘聽到這個消息也嚇了一跳,你們就別問爹了。”

    “好個老劉家,竟然欺負到咱們頭上了,當咱們周家沒人嗎”性子急的週二伯最生氣,扛起鋤頭,大聲吆喝,“走,叫上人,咱們去老劉家討個說法。”

    周大全心裏有鬼,哪敢讓他們去找劉家人對峙啊,趕緊攔住了他們:“二哥,彆着急,先聽聽秀芳怎麼說,萬一是個誤會多不好。”

    覃秀芳馬上說:“不是誤會,大表嫂親口承認的。我睡了一覺起來,小蘭就不見了,大表嫂剛纔說小蘭是被一個叫黃老三的給揹走了。三嬸也有聽見。”

    大家都看向三嬸。

    三嬸有點後悔了,自己幹嘛非要看熱鬧,趟這趟渾水,給自己找麻煩。

    但事已至此,說啥都晚了。只思索了一秒,她就決定裝傻,裝作沒看破周大全家乾的齷齪事。

    “沒錯,剛纔劉家那大兒媳婦是這麼說的。劉彩雲把她拉進門說這事去了,我跟秀芳擔心小蘭,所以趕緊來告訴大全。”

    覃秀芳感激地看了三嬸一眼,神助攻啊。

    有了她的證實,這下週大全想把事情捂在家裏都不行了。而她就是要這個效果。

    周大全最是精明,聽到黃老三的名字,再結合妻子將侄媳婦拉進門單獨說這個事,他便明白,這中間肯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但計劃得好好的,都是自己人,到底哪裏會出問題呢

    周大全眯起眼,懷疑的看着覃秀芳。這件事當中,得利的不用說就是這丫頭,莫非是她做的

    跟周大全處了兩輩子,覃秀芳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他是懷疑上了自己。

    這個時候可不能跟周大全撕破臉。因爲即便知道了周大全一家乾的噁心事,這些人也不會幫她的,畢竟他們都姓周,他們纔是一家人。

    覃秀芳仰起赤紅的眼睛,焦急地說:“爹,你快想想辦法,咱們把小蘭找回來吧。小蘭膽子小,她肯定嚇壞了,咱們家就她一個閨女,爹,你可一定要想想辦法啊。”

    周大全見覃秀芳眼底的着急不似作假,又想着這個孩子一直是他們看着長大,從小就給她灌輸了要孝順父母公婆,忠於丈夫,勤勞持家等等觀念,她也一直很乖巧很聽話孝順,便打消了心裏的懷疑。

    “我會的,我這就回去找彩雲問清楚是怎麼回事,找劉家討個說法。要是有需要兄弟夥們幫忙的,到時候還麻煩你們跟我跑一趟。”周大全反應很快,一句話就將這個事劃到了自己家,同時又表明了態度。

    到底不是自己家的事,幾個當家的聽了這話,立即拍着胸口保證:“大全,有事你就叫咱們。”

    覃秀芳不得不感嘆周大全行事老辣,短短一句話就打發了這些熱血上頭的叔叔伯伯,還沒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但她不會如他的意,他別想將這個事捂住。她要讓周家、劉家不得不窩裏鬥,反目成仇讓劉家人也長長記性,女人不是那麼好賣的

    覃秀芳忽地一拍腦門說:“哎呀,爹,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家成回來了。我跟大表嫂在大豐坡碰到了家成,他口渴了,我去給他打水,結果等我回來,他就不見了,只有大表嫂站在那裏。那,他的水壺都還在我這兒呢,他連水都沒喝就走了,是不是知道小蘭出了事,去大舅家找小蘭去了”

    看着她手裏的軍用水壺,大家覺得這推測合情合理。周家最有出息的周家成都去劉家了,他們這些本家當然要給他紮起了。

    週二伯當即一揮手:“走,老五叫上咱們家的小夥子,去找劉家討個說法,欺負到咱們老周家頭上了。”

    周大全想攔,可沒有理由,而且週二伯已經讓大聲吆喝過來了好幾個血氣方剛的本家年輕人,現在的形勢根本不容他說了算。

    甚至就連四叔公也惱火了,鋤頭重重地敲在地上:“這劉家欺人太甚”

    周大全還能說什麼好面子的他實在沒法在這麼多族人、村民的面前說出自己齷齪的打算。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讓兒子的名聲有損。

    這個事,只能推到劉家頭上了。以後,他會補償他們的

    一瞬間,周大全就做了決定。

    看着男人們浩浩湯湯地扛着鋤頭拿着鐮刀去討公道,知道真相的三嬸一張臉憋成了便祕色。

    覃秀芳裝作沒看見,拉着她就往家裏跑:“三嬸,走,快點,咱們去告訴娘,叔叔伯伯們去幫忙救小蘭了,讓她別擔心。”

    她常年幹農活,力氣大,三嬸想掙都掙不開,硬是被她拉到了周家。

    巧的是,劉彩雲剛好拉開門。

    看到覃秀芳活蹦亂跳的,自己的女兒卻被那個殺千刀的光棍給帶走了,劉彩雲的臉上馬上浮起一片黑雲,也顧不得平時的惺惺作態了,抓起牆邊的棍子就要發作。

    但覃秀芳搶在她面前開口:“娘,你別擔心,爹帶着很多叔叔伯伯還有本家的哥哥弟弟們去劉家討公道了。你放心,他們一定會從劉家把小蘭給找回來”

    作爲枕邊人,劉彩雲最瞭解周大全,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周大全的打算。差點氣昏倒,完了,完了,以後她孃家肯定要怨她,跟她反目成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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