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則覺得底下的人並沒有遵循唐律,已經藐視了律法,所以要用律法以外的手段來震懾羣臣,這就導致了雙方矛盾的尖銳化,尤其是賜給魏徵的那五百匹絹,頗有別不識擡舉,再鬧連你一塊辦的威脅在裏面。
這其中沒有自己這個閒散侯爺什麼事情,李靖和程咬金他們還領軍在外清掃吐谷渾的殘餘勢力,杜君綽帶着自己的屬下已經入了關內,只等人一到自己再帶隊去承天門走一圈就可以回南山了,反正那邊的宅子也快完工了,全家搬過去先住着也合適,朝堂上的事還是不要瞎摻和的爲好。
不過走之前,竇家的事情必須要有個說法,如果竇靜這老小子知道他女兒在自己的滋潤下成天小臉紅撲撲的,會不會倒貼些財貨?
一個個那麼重名聲幹嘛,這個時代又沒有互聯網,消息傳的也沒那麼廣,老百姓纔不會關心這些勳貴間的八卦呢,最多上炕前跟自家婆姨瞎扯淡兩句,然後藉着這股春風,再造幾個子嗣給家裏多留點後。
昨天從長孫衝的嘴巴里得知左武衛大將軍竇衍被李二一竿子給捅到高麗去收斂前隋戰死將士的骸骨了,心中明白李二這是在給自己創造機會,除了竇衍,長安剩下幾個姓竇的,本侯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們。
“夫君,你這是?”
獨孤娑坐在旁邊疑惑的看着蕭冉,她手裏還有一張蕭冉昨夜絞盡腦汁寫出來的邸報草稿。
“儘快派人送到南山,先印個三千份,然後讓許康一路散發到晉陽,長安城不管。”
蕭冉一邊說一邊又從桌上的書架裏掏出一封信:
“這是給老倌的,讓許康一併送去。”
獨孤娑嗔怪道:
“夫君就不能叫一聲岳丈?什麼老倌不老倌的,難聽死了。”
蕭冉摟着獨孤娑的肩膀哈哈笑道:
“萬一你爹不認我這個女婿咋辦?我總不能腆着臉上去被老倌拿鞋底子抽吧…”
獨孤娑依偎在蕭冉懷裏哼哼了兩聲,又捶了蕭冉胸膛兩下,不滿的埋怨道:
“難道竇靜就會認你這個女婿?”
蕭冉呵呵笑道:
“他敢不認!”
獨孤娑眨巴着大眼睛迷醉的看着一臉自信的蕭冉,忽然似想到了什麼,有些擔憂的問道:
“夫君就不怕陛下知道?而且這種事情遲早會傳到長安,到時候那些與竇家相交親厚的勳貴恐怕也會彈劾夫君你啊……”
蕭冉淡淡一笑,眼下這節骨眼上,長安城裏的勳貴還有功夫管竇家的閒事?多好的機會啊,趁着牛鬼蛇神們在跟真龍天子打擂臺的時候,自己暗渡陳倉把竇瑤的事情給敲定,事後那幫言官再想找自己麻煩也要看竇家願不願意出這個頭,說到操控輿論這種手段,滿大唐應該沒人是自己對手。
“你這幾日幫着靈兒把把關,可別讓這丫頭被李泰那死胖子給坑害了,香薰蠟燭要七成份子是底線,香皂可以適當讓一點,最低五成,如果李泰不幹,你就說這是靈兒將來的嫁妝,看他如何應答……”
這幾天朝夕相處下來,蕭冉對獨孤娑的性子又多了幾分瞭解,看似殺伐果斷,實則重情柔軟,但這卻非常符合蕭冉心目中理想妻子的形象,賢內助麼,就得這樣,不然後宅又得鬧翻天。
“夫君真的打算讓靈兒嫁給越王?”
縱然蕭冉剛纔已經吩咐了她許多事情,可獨孤娑仍然不願意離開蕭冉半步,想多與自己夫君單獨待一會兒,府裏後宅鬧騰騰的,這種二人時光可遇不可求。
蕭冉輕輕嘆息一聲,抓着她的手捏了捏說道:
“沒法子啊,陛下已經過問了,娘娘雖然沒有明說,但以她對李泰的疼愛程度,多半也不會反對,咱們可不能跟皇家對着幹,至少這幾年不行,弄不好隨時有傾覆之虞……”
聽夫君說的嚴重,獨孤娑也跟着緊張起來,咬咬牙從蕭冉懷裏站了起來:
“夫君放心,妾身這就去安排。”
獨孤娑前腳剛走,燭九兒大着個肚子又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就把一雙大長腿伸到蕭冉的膝蓋上,大咧咧的說道:
“夫君,我熱!”
蕭冉狐疑的瞅了瞅她腦門上的汗,昨夜剛下了一場雨,今日天氣不算炎熱,莫非孕婦例外?連忙扯過一張紙給她擦了擦,柔聲寬慰道:
“再忍忍,下旬就入秋了,到時候就沒這麼熱了。”
沒想到燭九兒倔強的搖搖頭:
“我想游水。”
蕭冉笑道:
“游水啊,這好辦,不是有澡盆子麼,衝兩下就當是游水了…”
不等蕭冉說完,燭九兒不耐煩的打斷道:
“我不,我就要游水,我要去南山湖裏游水!”
蕭冉心中十分無奈,孕婦遊什麼水,那些湖啊河啊的水質多髒啊,不小心感染了怎麼辦,趕緊賠笑着給燭九兒捏起了腳,趁她神色舒緩下來,又勸慰道:
“有了身孕可不能碰水,等生產了,到時候你就是天天泡在湖裏,我都不會阻止你,實要是在熱的慌,就讓小黃她們在你屋子裏多放些冰桶子去去暑氣,萬不可由着性子胡來……”
沒辦法,隨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燭九兒的脾氣越來越像後世那些孕婦了,得要好說好勸的哄着纔行,院裏剛栽種碗口粗的柿子樹已經被她踢斷好幾顆了,看得蕭冉肝顫兒,自己可不想變得跟柿子樹一樣的下場。
似乎是蕭冉的話起了作用,又或者是蕭冉高超的按摩手法起了效果,燭九兒哼唧了兩聲就沒了動靜,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就扔到了蕭冉面前:
“師叔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