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經營後路了,蕭冉暗暗下定了決心,等年底南山綜合醫院建成,找機會在老孫嘴裏套套話,這老道常年在山裏採藥,對秦嶺十分熟悉,最好能讓他給自己指點一條可以緊急逃命的生路…
否則萬一哪天大禍臨頭,全家人只能成爲粘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沒有李二的參賽,桌球大賽依然進行得如火如荼,昨日第二輪決賽剛畢,仍然剩下十餘名精於此道的“頂尖高手”,大多數都是剛接觸桌球不久的老將,正在奇怪爲何這些莽夫如此有天賦,看見鼻青臉腫的劉康頓時恍然大悟。
“侯爺…”
劉康無精打采的給蕭冉行禮之後就坐在了一旁,悶悶的不吭聲,跟他以往口若懸河的跳脫性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蕭冉同情的看向他:
“誰幹的?”
“盧國公…”
老程?那就沒辦法了,程咬金現在長氣得厲害,自從知道自己的幾個兒子的學業都不錯後,已經嘞緊褲腰帶要給他們在南山置辦產業,天天喊着哭窮,已經鐵了心要把這桌球邀請賽的頭名獎金給收入囊中。
明明蕭冉說了到時候會送他兩棟南山別院,但老程死活都不肯要,那就沒辦法了。
“侯爺…”
劉康欲言又止,蕭冉卻已經知道他想問什麼,不就是想問上回長孫遇險那件事麼,這幾日見多了,個個都是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知道他們都擔心李二會不會因此遷怒整個發改委,讓他們的努力付諸東流。
“放心,一碼歸一碼,若陛下真的要追究,你家侯爺我現在早已經人頭落地了。”
蕭冉雲淡風輕的話語,卻給了劉康極大的鼓舞,欣喜的說道:
“就知道陛下是一位寬宏大量的明君,我劉康簡直三生有幸,能在這樣一位陛下的手底下當差……”
蕭冉沒好氣的看了看他,要拍馬屁去太極殿拍,跑自己跟前來拍別人馬屁算怎麼回事?
“當然,侯爺您也不賴,若非有侯爺的奇思妙想,終南縣如今哪有這等光景,侯爺您是不知道,周義那傢伙就差沒在家中給您供牌位了……”
劉康十分有眼色,話鋒一轉就切住了要害,直指蕭冉的內心。
自打老方去了長安後,有日子沒被人拍過馬屁了,只是供牌位這種事情,老子活的好好的,也忒不吉利了吧?
“侯爺,明日公主大婚,您可是要去觀禮?”
劉康恢復了那副話癆的本性,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又想表達什麼。
“怎麼?你也想去?”
蕭冉調侃般的看着他,公主大婚有資格去觀禮的都是三品以上大員,尋常官員哪有這等眼福,除非是李二指名道姓要誰參加,否則想都不要想。
劉康訕笑着搖頭道:
“下官哪有這等福分,下官是想問問侯爺,若是侯爺有空,能否去內府問問仁壽宮修繕的事情,下官去了好多回,明明材料,樣式都已經談妥了,可那邊一直沒有給個明確的開工時間,現在工人們都在盼呢,就指望年底再多掙一份工錢,也能過個好年…”
“這個明天本侯會去問的,聽說司農寺的人來找過你們?他們想幹什麼?”
劉康撇撇嘴:
“的確是來過兩名寺丞,他們想要農事署培育出來的新良種,被屬下一口給回絕了。”
這傢伙,現在這麼厲害?六品官都不放在眼裏了?蕭冉饒有興趣的追問道:
“你是怎麼回絕人家的?”
劉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屬下說想要就拿銀子來買,否則就去找侯爺您批條子,然後那兩個沒眼色的傢伙就氣沖沖的走了,莫非他們還真的來找過侯爺您?”
蕭冉搖搖頭,自己最近幾乎都在大學授課呢,現在這幫少年的學業進度都不錯,爭取年前能把阿基米德原理給教了,明年等實驗室完工了,也好直接進行實際操作教學,哪有功夫理會兩個不入流的小官?
“老劉啊,農事署的那些良種適當的給一些出去也沒什麼,反正總是要鋪開種植的,咱們南山可沒那麼多種地的人,但是給歸給,後續的回訪一定要做到位,不能給了就不管了,一定要讓他們按照我們的標準進行種植推廣,而且不定時還要派人去實地看看,說不定又能積累些經驗。”
劉康聽得一臉受教,試探性的問道:
“那侯爺…屬下明日就給他們送一些過去,您看如何?”
“那倒不必,主動給出去的東西,人家未必會珍惜,等他們自己再上門來討再給。”
蕭冉擺擺手,結束了談話,恰好這時場中的第一屆檯球大賽冠軍已經產生,定睛望去,不是老程還能是誰?伴隨着觀衆們的歡呼聲,老程得意洋洋的舉着杆子向看臺揮手致意!
“這個老匹夫爲了區區五百貫,一點臉皮都不要了!”
李孟嘗氣呼呼的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到蕭冉旁邊抱怨着,剛纔明明自己已經領先,而且桌面上也壓根就沒有紅球了,這程老匹夫愣是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幾顆紅球,非說是自己沒打進,該輪到他了!實在無恥之極!
蕭冉只好出言勸解道:
“李叔消消火,程伯伯家裏人多,花銷大着呢…”
李孟嘗眼睛一瞪,非常不爽的怒罵道:
“說得好像誰家裏人少似的,老子不一樣也有好幾個兒子?不行,開了年就把豫兒他們也送到南山來,你小子到時候可不能不收!”
蕭冉聽罷苦笑不已,南山大學可不能說開就開,除了這第一批的九十九人,往後再招生,必須要經過正規途徑考試纔行,等學士定論下來之後,最次也得三級以上的學士纔有資格參加考試。
見蕭冉不搭腔,李孟嘗不悅的撇過頭:
“怎麼?不行還是咋的?你小子當了大都督現在是不是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