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們爲什麼要偷偷摸摸在鄭山雄的飯菜裏下藥?!”
啞口無言的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獨孤謀率先開口道:
“鄭山雄說醫者能自醫,所以我們就想試試他能不能自醫…”
審問了半天,居然是這麼個理由,就爲了驗證一句話而已?
“給人飯菜裏下毒這種事情任何時候都不能做,行事如此下作,以後還有誰願意與你們二人交往?程處亮,你年紀也不小了,翻過這個年就滿十四了,程伯伯還指望着你有出息之後能給程家尚一位公主,你就是這麼回報他老人家期許的?”
蕭冉語氣極爲嚴厲,這種拿活人做試驗的毛病必須儘早改掉,來之前蕭冉已經專門去探望過鄭山雄,多好的孩子啊,除了對醫者這門行當感興趣以外,幾乎雙耳不聞窗外事,就因爲在自己最得意的學問上說了一句驕傲自滿的話,竟遭飛來橫禍,連腸子都快拉出來了。
程處亮心虛的擺手道:
“就是尋常的瀉藥而已,可不是下毒…”
“還敢頂嘴!”
蕭冉怒不可揭,手裏綁着綵帶的戒尺敲的邦邦響,嚇得程處亮脖子一瞬間就縮了回去。
“老蕭,人在哪?”
程處默忽然推門而入,一眼就看見站在牆角的程處亮,大怒道:
“小畜生!你要翻天了!”
揚起手就要抽程處亮,程處亮見自己大哥來了,幾乎面色如土,想躲又不敢躲,只能閉着眼睛等待自己的厄運。
“別動手,先帶回去好好教育,再寫一篇檢查來!”
蕭冉及時勸阻了暴怒的程處默,他的心情自己其實可以理解,程鄭兩家關係向來不錯,鄭仁泰這纔剛去西域都護府上任,後腳就發生這種事,傳出去難免會讓老程家的家風受到影響。
不過蕭冉認爲老程不一定在意自家的家風,只是考慮到這孩子將來要娶清河公主,多半一頓板子免不了的,棍棒底下出孝子麼,老程家只信這個。
“聽你的,先不打,寫好了那什麼檢查再打,免得手打壞了寫不了字,耽誤功夫!”
程處默頭也不回的敷衍着,腿上卻也沒閒着,一腳踹在程處亮的屁股上,喝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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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家!寫完檢查再去給人賠罪!幹啥啥不行,搗蛋第一名!”
等程家兄弟二人走後,蕭冉笑意吟吟的盯着獨孤謀:
“你呢?要不也讓你姐來教育教育?”
獨孤謀臉色極爲不自然,乾笑着解釋道:
“姐夫,不至於不至於…家姐現在有了身孕,可不能氣壞身子,到時候連累着姐夫您也跟着受罪,要不我也寫一篇檢查得了,反正事情都是程處亮乾的…我就在旁邊瞄了一眼……”
原本這小子前面的幾句話還讓蕭冉比較滿意,知道心疼人就說明有長進,可把責任推在別人腦袋上,那就是沒有擔當了:
獨孤謀見自己姐夫神色不善,連忙訕笑着補充道:
“藥是我從九兒嫂子那偷拿的…”
蕭冉眉毛一挑,敢情這傢伙纔是主謀,手上的戒尺握得咔咔作響,過了好半天,才嘆口氣說道:
“岳丈走的時候特意吩咐我要好好照顧你,如今你做錯了事,自然是我這個當姐夫的責任,回頭我會親自去鄭家解釋賠罪,你要好好想想,你爲什麼會在這裏?”
見蕭冉語氣緩和,獨孤謀暗暗一喜,可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究竟是怎麼個意思?
什麼叫我爲什麼會在這裏?不就是因爲你和我姐成親了麼?
獨孤謀不明白,蕭冉也不點破,做爲獨孤家下一代唯一的男丁,以後繼承家業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如果這傢伙總是仗着一副小聰明把所有人當傻子的話,將來守着獨孤氏的家業過完這一生就是了,只要不造反,自己總能想辦法護佑他一生平安。
回到家裏,獨孤娑也已經從下人那裏聽說了這件事,火急火燎的就想問問鄭山雄的情況,河洛獨孤氏的名頭不能被那小兔崽子就這樣給敗壞了。
“小孩子玩鬧而已,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蕭冉看了她一眼,故作輕巧是說道,獨孤謀上回學李恪玩藏拙,這會兒又故意往自己腦袋上抹黑,是個人都知道這小子在耍小心眼,想讓別人認爲你是個紈絝子弟?
活像誰看不出來似的,連自己這一關都過不了還想去瞞着李二?說白了獨孤謀現在就是獨孤氏在長安的人質,當人質就要有當人質的覺悟,非要學什麼自污,李二又不是傻子,越是刻意他疑心病越重,這下好了,獨孤謀休想再回晉陽了,老老實實的在長安當駙馬都尉吧,放着這麼一個心思鬼域的傢伙在外面,誰都會多心。
“那也不行!家裏現在就他這麼一個男丁,就應該從小好好教導,千萬不能長歪了,否則妾身怎麼向父親交待?你這個當姐夫的怎麼也不時常警醒他?妾身知道夫君弟子多,可掄起親疏遠近,謀兒纔是一家人……”
獨孤娑有她自己的看法,真實的情況蕭冉是不願意跟她多說的,
現在有了身孕就該好好休養,這小子拿程家的人當槍使已經夠壞的了,說出來讓人心煩。
估計老程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小把戲,如果老程把這事看得重的話,獨孤氏和程家下一代的交情堪憂啊。
“好了,我已經罰他寫幾遍大字了,你就不要再去問了。”
蕭冉輕言細語的寬慰着獨孤娑,大肚婆的脾氣可不是鬧着玩的,燭九兒已經給家裏開了一個壞頭,現在獨孤娑是有樣學樣,如果將來溫柔可人的竇瑤也跟着學,蕭冉認爲有必要找孫老道研製一下避孕藥了。
好不容易哄走了獨孤娑,蕭冉頭一次破天荒的獨自鑽進了祠堂,就那麼愣愣的看着供桌上冰冷的牌位,那一個個被油燭照得發亮的名字似乎在無聲的嘲笑着眼前這一名莫須有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