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貞觀國祚 >第三百九十三章 鬧事
    司農寺就在工部衙門下面不遠處,正在當值的一些工部大小官員,瞧見蕭冉一副來找麻煩的模樣,紛紛跟在後頭瞧熱鬧,都是熟人,蕭冉也不好拿馬鞭趕人,就任由這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傢伙跟在後頭,尤其是李大亮,竟然還捧着一壺熱茶大大咧咧的站在旁邊起鬨:

    “賢侄,出手可別太小家子氣了,要火油不?將作監昨日才送來了一批上好的傢伙,保證一點就着,灰都不給剩下!”

    蕭冉坐在馬背上朝李大亮拱拱手:

    “多謝李叔的一番好意,小侄今日進宮就是來討個公道,還不至於打打殺殺的,徒惹人看笑話!”

    李大亮碰了一鼻子灰,嘴上只是呵呵了兩聲,但也不打算離開,甚至吩咐手下搬把椅子來.,他打算坐着看好戲……

    此時的司農寺已經收到風聲,看大門的堂官火急火燎的就去後堂給寺卿許敬宗稟報:

    “寺卿!寺卿!不好了!蘭陵侯打上門來了!”

    許敬宗正半臥在墊子上打着瞌睡,一聽清手下的稟報之後,睡意全無,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怒道:

    “大白天說什麼夢話?誰打來了?蘭陵侯?他有這麼大膽子敢在宮裏行兇傷人?!”

    許敬宗嘴上說着不信,心裏卻泛起了嘀咕,萬一這蘭陵侯真不講理怎麼辦?難道自己就坐以待斃?

    許敬宗思前想後,一咬牙:

    “隨本官前去見他!”

    堂官卻不幹了:

    “寺卿,可不能就這麼出去啊,那蘭陵侯擺明了就是來鬧事的,寺卿此時出去正中他下懷,不如寺卿暫避其鋒芒,再速派人稟報陛下決斷如何?”

    許敬宗聽後苦笑不已,陛下?陛下會不知道?說不定這就是陛下故意把人給放進來的,否則光天化日下,蘭陵侯怎敢大搖大擺的縱馬進宮欲行不軌?

    不管堂官如何勸阻,許敬宗執意打算與蕭冉正面交鋒,好不容易纔坐上來的位置,可不能莫名其妙的又給丟掉了,從三品的寺卿怎能被四品發改委寺卿給唬住?傳出去自己以後還怎麼封侯拜相?

    蕭冉在門口左等右等,見司農寺還是沒人出來搭話,一揮手,老方等人立刻縱馬上前,手裏飛爪舞得掄圓,一甩就勾在司農寺大門的縫隙上,接着幾匹健馬一同發力,實木的厚重大門被拉的咔咔作響。

    拉了半天,沒把門給拆下來,蕭冉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了,這些傢伙,平時一個個在家裏喝酒時把自己吹得天花亂墜,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老方等人臉色也非常尷尬,認爲自己給侯爺丟人了,於是乾脆跳下馬一起拽住繩子往後拉。

    “蕭候,蕭候,收下留情,有話好好說!”

    魏徵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滿頭大汗的跑到蕭冉跟前勸阻道:

    “老夫知道,蕭候因爲心血被人糟蹋不高興,可這畢竟是朝廷衙門啊,蕭候要視朝廷法度爲無物嗎?不如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

    “繼續拉,不要管!”

    蕭冉一揮馬鞭,一臉憤恨的回頭對魏徵說道:

    “魏公也知道心血被糟蹋是何等屈辱?我發改委上上下下三百多人,爲了這批良種耗費大量心血,爲的就是能讓大唐子民喫上一口飽飯,而不是被某些別有用心的官員用來做什麼人情交際,魏公且先讓讓,待本侯把這個罪魁禍首給揪出來再到魏公跟前聆聽教誨!”

    魏徵也沒想到蕭冉的態度竟然強硬無比,這跟以往那個得過且過的年輕侯爺大相庭徑,見蕭冉不欲與自己多說,只得嘆口氣找到一名看熱鬧的官員急聲吩咐道:

    “快去把此間的事稟報給娘娘!”

    魏徵何等聰明,既然李二沒有出面制止,那麼說明也等着看事態的發展,這個時候除了皇后娘娘,恐怕無人能勸服蕭冉…

    這時,接連被拖拽的司農寺大門終於承受不住蕭冉的怒火,“膨”的一聲巨響,倒塌在地上,揚起陣陣塵土。

    “進去!”

    蕭冉大手一揮,立刻指揮家將們進去找人,當了這麼久的武將,還是頭一遭嚐到攻破他人大門所帶來的快感!

    許敬宗剛到門口就看見眼前這一幕,他只是文官,哪裏見過這等陣勢,連忙硬着頭皮走上前:

    “蘭陵侯何至於此?本官這不是來了麼?”

    蕭冉定定的望向他:

    “你就是寺卿?”

    許敬宗被蕭冉的眼神瞅得頭皮發麻,弄不清這脾氣暴躁的蘭陵侯打算幹什麼:

    “本官正是司農寺寺卿許敬宗,侯爺此來可是有所指教?”

    “指教不敢當,我來問問你,爲何要糟蹋我發改委倖幸苦苦培育出來的種子?”

    蕭冉越想越氣,什麼玩意兒?那些世家官員缺這一口喫食還是怎麼的?

    許敬宗聽罷心下已經明悟,這恐怕是陛下要的結果,只是臉上仍舊故作不解:

    “蘭陵侯說的哪裏話?我司農寺何曾糟蹋過發改委的心血了,那些良種我司農寺一粒都沒留,全數分發給了關外的州縣。”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許敬宗,關外的州縣?欺負本侯沒學過大唐地理麼?山南東道是關外,河北道也是關外,如今河北道的百姓因爲連連大戰日子過得最是難熬,而山南東道因爲聚集了大量的世家,其富庶程度遠超河北道不知幾何。

    “所以你認爲你做的對?”

    蕭冉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許敬宗,神色晦暗不定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許敬宗咬咬牙:

    “本官做事向來都是秉公辦理,敢問蘭陵侯,有何不對之處?”

    從大唐衙門的政務程序上來說,許敬宗做的一點問題都沒有,爲了保證賦稅,維持穩定,政策傾斜於富裕的地方也是一貫的作法,可從人情上來講,這就是典型的厚此薄彼,既然從道理上講不通,蕭冉就打算付諸武力了!

    “既然你認爲你做的對,那好,本侯現在也有話說!”

    許敬宗淡淡一笑:

    “蘭陵侯請講。”

    “發改委又培育了一批良種,只是這批良種究竟有何不妥之處,寺裏的官員實在不敢妄下定論,因此特請司農寺許寺卿去南山一趟爲我等解惑,來人!請許寺卿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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