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貞觀國祚 >第一百三十五章(求訂閱)
    晉陽實際上就是幷州,整個幷州的治所就在晉陽,獨孤彥雲身上除了有十六衛大將軍這個虛勢的軍職以外,還有個幷州刺史的頭銜,不過同樣也是虛職,所以真正的幷州刺史另有其人。

    晉陽還有一個稱呼:太原,好歹是老李家的龍興之地,李二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地方交給獨孤氏來治理,畢竟獨孤氏還有着另外一個超然的身份,關隴貴族。

    關隴貴族也被稱作關隴門閥,不過後世的學者們習慣性稱之爲關隴集團,這股龐大的勢力起源於代北武川初建於關中,共創造出四個王朝,分別是西魏,北周,隋唐,其發端便是盛極一時的西魏八大柱國。

    這八大柱國分別爲:宇文泰,元欣,李虎,李弼,趙貴,於謹,獨孤信,侯莫陳崇。他們創造了西魏,北周,隋,唐四個朝代輝煌的歷史。史曰:今之稱門閥者,鹹推八柱國家。當時榮盛,莫與爲比。

    關隴集團身上還有兩個顯著的特點:

    一,“融治胡漢民族之有武力才智者。”

    說白了就是身上帶有胡人血統。

    二,此集團中人“入則爲相,出則爲將,自無文武分途之事”。

    李二自然不必說,出自隴西李氏,如今已經掌握整個大唐的生殺大權,而李靖也是出自隴西李氏,若真要細細推算起來,這兩個平時不怎麼對付的人,祖上還是一家人,不過李淵當初打算起兵之時,被李靖察覺逐向楊廣告了一狀,總之樑子就是這麼結下的。

    如今世人皆知關隴集團與山東氏族互相看不上眼,尤其是山東氏族,很是看不上關隴集團身上的胡人血統,就連娶妻嫁女都特意避開了這幾家,言稱:漢家血脈不可混淆

    這可把長孫給氣壞了,她一直念想着給李承乾找個五姓女做太子妃,爲此特意找了好多人說項,最後都被頂了回來,據說還差點把蕭冉送她的八仙桌給砸壞。

    倒是蕭冉,來到晉陽沒有提前通知任何人,結果剛走到城門口就被攔了下來。

    一個陌生的面孔,腰間還掛着一把劍,看起來就不像個正經的傢伙。

    “站住幹什麼的”

    守城的兵丁態度十分囂張,蕭冉微微皺眉看着這個滿嘴黃牙的傢伙。

    “看什麼看老子問你話呢,幹什麼的可有路引文書”

    敢在老子面前稱老子蕭冉擡腿就是一腳踹了過去,怎麼晉陽這地方出來的人一個個都這麼喜歡稱老子還路引文書尋常百姓身上哪會有這東西,這傢伙擺明了是想喫拿卡要,看樣子平時恐怕沒少幹這種事。

    被蕭冉踹了一個跟頭的大頭兵頓時氣得哇哇大叫,扯着嗓子開始招呼同僚過來幫忙。

    蕭冉就那麼大咧咧的站在旁邊冷眼旁觀,老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今天本侯就來壓壓這些地頭蛇又何妨

    很快周圍就聚集了一大幫看熱鬧的人,這種場面蕭冉已經屢見不鮮了,大唐百姓就喜歡看熱鬧。

    一個隊率模樣的傢伙走了過來,看着依舊無動於衷的蕭冉,獰笑着就抽出馬鞭,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懂規矩的傢伙。

    沒想到自己的馬鞭剛到那名少年的頭頂便被他一把抓住,一股巨力瞬間從馬鞭上傳來,一不留神,便被少年扯了一個大馬趴,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周圍頓時傳來一陣鬨笑,隊率惱羞成怒的爬起來,嘶吼着抽出刀子便招呼手下一起出手砍死這個少年。

    這些王八蛋若剛纔那名隊率過來時態度稍微好一些,蕭冉都不打算計較,沒想到就這麼點衝突,居然就開始指使手下奪人性命

    如此草菅人命,留之何用

    噌的一聲,蕭冉手中長劍出鞘。

    幾道劍光閃過,那名隊率便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瞧着在地上抽搐的模樣,估計是活不成了,不過周圍的人羣沒有散開,反而因爲死了人越聚越多,一個個興奮的對着蕭冉指指點點,倒不是高興這隊率作惡多端丟了性命,純粹是喜歡看熱鬧罷了,這晉陽百姓的膽子倒是比長安城的還要大一些,也是,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那麼一絲胡人血統。

    剩下幾名士兵面面相覷,心中猶豫着要不要一擁而上爲死去的隊率報仇,他們當中有些人守城門的時日已經不短了,都不是眼皮子淺薄的蠢蛋,敢一言不合當街殺人的,必定大有來頭。

    蕭冉嘆了口氣,說到底都是唐人啊,剛纔自己莫名其妙就動了殺意倒顯得有些突兀了,莫非遇刺之後自己有了什麼心理陰影不成

    解下腰間的玉牌順手拋了過去,幾個士兵立刻聚攏在一起想看看這少年什麼來頭,能被派來守城的,必然都認得幾個字,尤其是蘭陵,侯爵這種必須要掌握的字眼,總不能因爲自己不認識字而得罪大人物吧

    “小的拜見蘭陵侯。”一羣士兵立刻朝蕭冉躬身行禮,一個個心中惴惴不安,如今蕭冉與獨孤氏的聯姻已經在晉陽傳開,能被河洛獨孤氏這種龐然大物看中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輩。

    人的名,樹的影,在場不乏有消息靈通之輩,在聽說這名暴起殺人的少年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蘭陵侯,場面一下子就鬧騰了起來,一個個交頭接耳評頭論足的樣子,讓蕭冉恨不得把這羣傢伙的嘴給縫上。

    這時人羣中又是一陣喧譁,一個頭戴金冠的少年在一羣家將的護衛下從人堆裏鑽了出來。

    這少年約莫十來歲的樣子,身着錦袍,腳蹬鹿靴,臉皮十分白淨,一看就知道是一名養尊處優的衙內。

    少年老氣橫秋的揹着手,瞅了瞅躺在地上已經死翹翹的隊率,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蕭冉,嘴裏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你殺的”

    蕭冉看着這沒大沒小的少年,實在是懶得理會,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衙內。

    “少爺問你話呢聾了”少年身後一名家將模樣的漢子板着一張臭臉開口訓斥道。

    蕭冉打量了這傢伙一眼,氣勢倒是比鄭氏那些家丁強多了,估計也是個上過戰場的,不過這傢伙怎麼看着那麼眼熟

    見蕭冉不答話,那家將頓時大怒,抽出刀子就要過來找蕭冉麻煩。

    這晉陽的山水到底是怎麼個養人法,一個個脾氣怎麼就這麼火爆

    那名少年也一副鼓勵的表情,用眼神示意那名脾氣暴躁的家將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敢到晉陽來撒野,活膩歪了

    沒想到那名家將原本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結果這纔剛跑到蕭冉跟前就忽然單膝跪地,笑嘻嘻的行禮道:

    “屬下許康,參見侯爺”

    這什麼情況不但周圍看熱鬧的百姓目瞪口呆,就連那名少年也傻了眼。

    蕭冉這纔想起這傢伙是獨孤彥雲的家將,上次來靈州護送獨孤彥雲回晉陽養傷時,還見過一面,當時這傢伙可是哭得最慘的那個,一點也看不出來還是個暴躁性子。

    “起來吧,老傢伙可還好”

    許康當然知道蕭冉口中的老傢伙指的是誰,不過也毫不在意,連忙答道:

    “回稟侯爺,公爺身子已經恢復,如今一頓能飯食一斗,肉糜三斤”

    知道這傢伙是在吹牛,來大唐這麼久了,對於這種誇張的修辭手法,蕭冉早已經見怪不怪。

    倒是那名少年,走過來一臉的不高興,指着許康鼻子就怒罵道:

    “不許你給別人下跪”

    許康見蕭冉臉色陰沉,連忙解釋道:

    “侯爺,這位是小公爺,冒犯之處還請侯爺見諒。”

    這就是獨孤謀未來的小舅子蕭冉有些驚訝,倒是沒想到老帥哥生生的把兒子養成了一個紈絝,怎麼看這傢伙都不像歷史上那個以一己之力擔負起整個獨孤氏的天之驕子。

    獨孤謀年紀雖小,但此刻已經把蕭冉身份猜了個七八分,只是心中非常不忿,外面的傳言他也聽說了,甚至還親自問了家姐,雖然沒有得到明確的答覆,不過家姐當時那副嬌羞的模樣已經說明了一切。

    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姐忽然要嫁人了,而且還是遠嫁長安,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獨孤謀怎麼接受得了雖然知道親姐姐遲早會嫁人,可招婿入贅就行了,堂堂獨孤家的嫡女何必還上門去看人臉色

    獨孤謀是越看蕭冉越不順眼。

    “你就是蕭冉”

    這誰家的孩子這麼沒禮貌不知道叫姐夫蕭冉順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

    “叫姐夫”

    獨孤謀面容呆滯,擡頭怒視着蕭冉,這人怎麼這樣我姐姐還沒嫁給你呢再說了,怎敢敲男子漢的腦袋

    關中有句老話叫:男人的頭女人的腰,只能看不能撩,意思就是對於一個男人而言,如果隨便摸他的頭,是一種污衊和不尊重的意思,在禮儀交往中是一種極其不禮貌的行爲。

    不過蕭冉可不喫這一套,李泰的腦袋自己都能敲,你怎麼看也不比越王更尊貴,再說了,一個小屁孩哪來這麼多事

    “怎麼想咬我”蕭冉不懷好意的朝着獨孤謀舔了舔舌頭,對付這種熊孩子,必須要第一時間在他腦子裏樹立一個恐怖的初印象,不然以後敢上房揭瓦。

    獨孤謀瞅着躺在地上身子還熱乎着的死屍,又看了看蕭冉那副猙獰可怖的表情,小小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心裏已經把蕭冉劃歸到隔壁竇家那羣小霸王相同的層次,屬於既討厭,又不可招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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