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竇氏的家丁自然看不透這一幕,他們只聽見這少年一聲巨吼,天上就飛下來一把劍,一個個驚疑不定,神色古怪的看着這詭異的一幕。
蕭冉冷冷一笑,盯着下面的人羣露出森森白牙:
“識相的就閃開,今日本侯只找事主”
竇氏的護院家丁們雖然有些驚愕於剛纔的詭異,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會因此退去,這少年擺明了是要找自家少爺的麻煩,若放他過去自己同樣沒有好果子喫,恰好這時,竇逵在遠處跳着腳破口大罵:
“殺了他殺了他誰殺了他賞金五百”
五百賞金足矣讓這些原本就是亡命之徒的傢伙爲之賣命了,一個個抽出刀子紅着眼睛就準備翻上牆頭爭奪蕭冉的腦袋。
“找死”
蕭冉舉劍便刺,今天膽敢阻攔本侯者殺無赦
遠處還在房頂觀察情況的許康見勢不妙,連忙溜下屋頂去找獨孤彥雲,這今天要是讓蘭陵侯在竇氏花園大開殺戒那還得了許康一點也不認爲蕭冉會喫虧,也不知道從哪來的這莫名其妙的信心,得趕緊去告訴公爺,這要是去晚了,就憑姑爺手裏那把浪川劍,這竇氏後宅還有活人麼
瘋狂的護院們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被刺破的那一點小傷,他們還誤認爲這少年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利,也不知道是哪個家族的子弟,估計沒怎麼見過血吧,麪皮白得就跟個小雞仔似的,殺了也就殺了,大不了事後拿着錢出去躲一陣,反正無論哪個家族,再大能大過竇家麼竇家可是太穆皇后的親族,就連當今陛下都有竇家的血統,怕個求啊
一個個掛着獰笑狀若瘋魔的前撲後擁,將蕭冉團團圍在中間,而不遠處的獨孤娑被竇瑤死死的護在身後,不讓竇家護衛靠近,結果就導致蕭冉身邊的敵人越來越多。
獨孤娑心中焦急萬分,推開竇瑤就想過去幫忙,可眼前又被竇家另外兩兄弟帶着人給攔住,只能看着遠處的蕭冉乾着急。
很快就有人笑不出來了,當有的護院發現自己的傷口忽然變得麻木無力,就忍不住要去抓兩下想要恢復知覺,只是這越抓越加快了毒素融入血液的速度,不到半刻鐘就有不少受了傷的竇家護院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剩下的人紛紛停止了動作,有些腦子反應快的人已經開始驚恐的望向蕭冉手中血跡斑斑的長劍,腳下彷彿生了鉛似的,不敢再移動分毫。
而不遠處的竇逵還在不知死活的咒罵着蕭冉,蕭冉提着劍一步一步向他走了過去,在場的竇氏護院家丁竟無人敢攔。
已經有些清醒的竇逵也發現了這反常的一幕,心中哪裏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被嚇得連連後退,對着如同殺神一樣向自己走來的蕭冉又是威脅又是求饒,褲襠下面依稀還有水漬,堂堂竇家大少爺居然嚇得尿褲子了。
“晚了,你剛剛怎麼沒這麼懂事”
蕭冉厭惡的看了這傢伙一眼,這傢伙的公鴨嗓可真是刺耳,都快嚎破天際了。
獨孤娑這才明白蕭冉打算殺了竇逵,心中大急,雖然她也十分討厭竇逵,可畢竟是竇氏的大少爺,若就這麼被蕭冉一劍給殺了,會招來天大的禍患:
“蕭世兄不可”
“住手休傷我兒”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已經被蕭冉把劍架到脖子上的竇逵,聞之猶如,哭嚎着大叫道:
“爹爹救我”
蕭冉定神望去,一箇中年人正怒氣衝衝的帶着人往這邊趕來,在他旁邊還跟着獨孤彥雲,老倌朝着蕭冉做了一個察不可聞的動作,示意自己不要殺竇逵。
蕭冉暗歎一聲,瞅了瞅竇逵一眼,沒想到竇逵也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立刻出言惡狠狠的說道:
“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竇逵嚇了一哆嗦,連忙低着頭不發一言。
那中年人生怕刺激到了蕭冉,走到不遠處便站定,看着自家一片狼藉的後花園,強忍着怒意說道:
“蘭陵侯是吧緣何在我竇家動手行兇可否放過小兒”中年人說着還假意呵斥了幾句護院,然後又說道:“在下竇靜,蘭陵侯可否賣在下一個面子,放過犬子”
蕭冉絲毫不爲所動,淡淡道:
“本侯給你面子,誰來給本侯面子”
竇靜一愣,萬沒想到這蘭陵侯如此不識好歹,你要真殺了我兒,還能活着走出這晉陽何況就算你放了竇逵,就憑這一地屍體,你若不給個說法也斷然不會放你離去。
“蘭陵侯既要面子那就早早罷手,否則這失了的顏面,想要再找回,可就難了”
威脅我蕭冉皺了皺眉,這老小子不知道本侯最不受人威脅了
竇靜也沒閒着,連忙把竇遜以及竇瑤都叫到身邊詢問是怎麼回事,兩人自然是不敢隱瞞,尤其被一地死屍嚇得臉色慘白的竇瑤,更是事無鉅細的把前因後果說了個清楚。
當聽到竇逵調戲獨孤娑在先,就是竇靜臉上都有些掛不住,連忙朝一旁已經怒火沖天的獨孤彥雲告了一聲罪,又斥責起竇逵來:
“不知廉恥的東西,我竇家的顏面都快被你丟光了你不如死在蘭陵侯劍下一了百了省的丟人現眼”
竇逵都已經快被他給罵哭了,若非蕭冉的劍還在肩上,就要當場給他老子下跪磕頭作揖求饒。
也無怪竇靜這麼生氣,本來陛下已經答應了將遂安公主下嫁給竇逵,這事要是傳出去了,這門婚事必然告吹
就眼下的情況來看,此事遲早會傳到宮裏,竇靜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換成自己的二兒子竇遜去尚遂安公主了。
蕭冉自然不知道自己面前這個傢伙原本和李芳那個笨丫頭還有親事,只是被自己給生生破壞掉了,心中還在奇怪竇靜的反應,莫非這老小子是在故意示弱不成
獨孤娑也走了過來,示意蕭冉不要衝動行事,今晚這事無論怎麼看,都是竇家喫虧,死了這麼多人,能全身而退便好,不宜揪着竇逵不放。
獨孤娑的話還是要聽的,蕭冉點點頭,把劍收了起來,竇逵見狀心中暗喜,連滾帶爬的就要逃離蕭冉身邊。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蕭冉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一掰,就聽見咔嚓一聲,竇逵的骨頭就斷了,踉蹌的摔倒在地上慘嚎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吃了一驚,就連獨孤彥雲都沒想到蕭冉出手這麼狠辣,雖然他心中也對竇逵痛恨無比,但大家族做事有時候與個人喜好沒有任何關係。
“你”
竇靜指着蕭冉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以他老辣的眼光一下就看出竇逵的手哪怕養好了也會變成殘廢,想到自己的嫡長子今後會變成廢人一個,心中已經是怒不可揭。
“你剛纔用這隻手玷污了獨孤小姐,那麼本侯就廢了你這隻手,也算兩清了”
蕭冉看着在地上打滾的竇逵,眸子裏古井無波。
獨孤娑聞言心中一甜,只是臉上仍然掛着擔心,想必這下竇家不會善罷甘休了,果然,就聽見竇靜冷笑道:
“兩清蘭陵侯未免太天真了吧”
晉陽這一支竇氏和長安,以及扶風同屬一脈,都是陳國公竇抗的後代,竇靜排行老二,既不能繼承爵位,人才也不算特別出挑,因此就留在晉陽爲竇氏經營另外一條出路。
其實竇氏的真正老巢是在扶風,李世民的母親太穆皇后就是出自扶風平陵竇氏,晉陽只是這些老牌家族狡兔三窟中的又一窟罷了。
對上竇靜,蕭冉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家族棄子罷了,一個小小的
信都縣男敢在本侯面前裝象
“都說竇氏無法無天,今日一見,倒是令本侯大開眼界,怎麼,調戲國公嫡女還不夠,打算把本侯也滅口”
獨孤彥雲眼皮微跳,看樣子這小子今天打算跟竇氏對着槓了,想以勢壓人腦子抽風了也不看看對方是誰
竇靜聞言冷冷一笑:
“都說蘭陵侯巧舌如簧,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只是待會這舌頭恐怕就沒這麼利索了。”
“大膽區區男爵竟敢在本侯面前放肆”蕭冉大怒,倒提着長劍就準備尋他晦氣。
竇靜毫無懼色,只是拍了拍手,身後便嘩嘩啦啦的出現一堆端着強弩的護院,鋒利的箭頭對着迎面而來的蕭冉,只待竇靜一聲令下就要將其當場格殺。
形勢急轉直下,蕭冉只好停止了腳步,這竇靜看樣子也是個心狠手辣之輩,只怕自己稍有異動,便會被他射成篩子。
蕭冉心中不由得埋怨起李二來,若他不把自己盔甲收走,就憑竇家區區幾副單絃弓弩,也敢在老子面前顯擺
望着投鼠忌器的蕭冉,竇靜淡笑道:“蘭陵侯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