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位是蘭陵侯。”
李泰連忙出言介紹着,朝廷命官因爲救災而身隕的消息還讓他有些沒回過神來。
不但是他,就連恰好還在周圍未曾離去的貴族少年們都低着腦袋沉默了起來。
嚴鈺聞言連忙又趕過來行禮:
“下官嚴鈺參見蘭陵侯!”
說着又顫顫巍巍的從懷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恭恭敬敬的遞給了蕭冉。
蕭冉這才注意到這嚴鈺只穿了薄薄的一件單衣,連忙將身上的外袍取了下來披在他身上。
“穿好!百姓們還指望着你這爲父母官呢,可不能再受風寒了!”
剛打算把外袍褪下來還給蕭冉的嚴鈺痛哭流涕的叩拜道:
“嚴鈺謝過蘭陵侯……”
蕭冉展開那張紙條看了一眼,心裏微微一沉,怎麼這麼嚴重?
房屋倒塌四百三十多間?死傷人數八百?
“本侯問你,無家可歸的鄉親們你是如何安置的?”
嚴鈺連忙答道:
“都安置在縣衙裏,爲了讓鄉親們取暖,下官已經命人把衙案等公器劈成了柴火,應該還能支撐幾日……”
“做的不錯。”蕭冉對這個嚴鈺十分滿意,活人不能被尿憋死,爲了救人該燒就得燒。
“你放心,此事到時自有越王殿下爲你張目,不會有人藉此爲難於你。”
李泰也點頭道:
“不錯,嚴縣尉,到時候若有人敢拿此事做法,本王會親自抽他大耳刮子!”
蕭冉意外的看了這小胖子一眼,沒想到這傢伙還有這樣的一面,倒是有些魄力,也是,畢竟是你李家的江山吶。
嚴鈺感激的道着謝,略微一沉吟,有些猶豫的說道:
——————
“只是前幾日剛押解了稅糧到戶部,縣衙所剩糧食已然不多了,下官這次出來就是爲了想辦法籌措糧食……”
“這個好辦,薛仁貴!”
蕭冉向後面一招手,對湊過來的薛仁貴說道:
“你即刻讓培訓班的所有人把身上攜帶的糧食交出來一併與嚴縣尉送去縣衙!”
說罷蕭冉便讓嚴鈺跟着薛仁貴去取糧食,並叮囑多帶幾個人,大災的時候,很難保證人心都是積極向上的,說不準就有暴民會動手搶奪糧食。
“怎麼樣?”
蕭冉看向李泰和李恪,從剛纔開始,這兩個傢伙眼眶就紅紅的,估計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場景。
“我以爲大唐百姓都如南山一般富裕充足,即便是遇着災害也有能力抵禦,不成想只是隔了十幾裏的路,卻如此……”
李恪說着說着就有些說不下去了。
蕭冉卻不打算放過他,微笑道:
“如此什麼?”
這時李泰也一臉恨恨的插嘴說道:
“朝堂上的大臣們不是常說天下海晏河清,百姓豐衣足食麼?爲何卻連一場雪災都熬不住?這還只是關內道啊,離京畿重地不過百里之遙,那麼更偏遠的地方呢?是不是連這都有所不如?”
“不錯,等回到長安本王倒要好好問問那幫大臣,他們說的海晏河清是到底是怎麼個海晏河清法!?”
見把兩人帶到溝裏了,蕭冉不得不耐起性子與他二人講起了道理,可不能任由這兩個糊塗蛋跑去找朝廷的麻煩,到時候他們是皇子,不會被怎麼着,可本侯就成了那妖言惑衆居心叵測之人了!
李泰一愣,疑惑道:
“你是說他們眼界淺薄,所以辦起差來事倍功半?”
蕭冉乾咳兩聲,搖頭道:
“本侯可沒這麼說,總之本侯的意思是說,想要讓百姓強大起來,光靠種地或者減免賦稅是不夠的!”
李恪聞言猶猶豫豫的說道:
“這幾年大唐各種災害不斷,兵災,水患,旱澇,蝗蟲,現在又加上雪災,有人說是因爲父皇得位不正,這才導致了上天降下怒火……”
“誰說的?一派胡言,以後誰要是當着你的面說這種話你就大嘴巴抽他!”
蕭冉驚怒交加,是哪個混蛋在李恪耳邊吹這種歪風,怎麼,還想着讓前隋的血脈坐上帝王之位不成?以現在大唐的朝野環境,李恪想登基爲帝絕無可能,甚至會連累好大一批人陪葬,這其中說不定還有自己。
“陛下是難得一見的英主,這跟帝位不帝位的沒有關係,若想知道大唐爲什麼這麼多災害,這屬於地理學科的範疇,跟氣候以及植被和地勢有着莫大的關係,畢竟大唐東西相隔幾千裏,有的地方冷些,自然就會有地方熱些,同理,有地方下雨,自然也有地方乾旱,如果大唐只侷限於一個小小的關內道,或者是一座小小的長安城,你認爲還會有那麼多災難麼?”
李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末了還不忘給蕭冉施了一禮,口稱受教。
李泰見狀還想再問,被蕭冉惡狠狠的給盯了回去:
“好了,廢話少說,先幫着清理一下百姓屋頂上的積雪纔是,免得又塌下來傷了人!”
不給李泰繼續說話機會,怕這死胖子也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到時候再傳到李世民耳朵裏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把繩子拿好……”
蕭冉將先前準備的繩索遞給二人,命他們牽好之後拋上屋頂,然後兩人在合力往下來回的拉扯,就像鋸木頭似的,利用繩子的摩擦力切割已經快要凝結成冰坨子的積雪,隨着兩人不停的來回拉動,屋頂上厚達一尺多的積雪開始嘩啦啦的往下掉。
這是蕭冉以前在電視上看見的方法,別說還真挺管用的,就這麼一根簡簡單單的長繩,就能輕輕鬆鬆的掃除屋頂上的積雪,比搭着梯子拿鏟子剷雪方便多了,果然,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