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妻子的心情應該不錯,會主動參與案件的討論。話雖如此,平常也不是那麼冷淡。也會聊起對工作以外的話題。其實是個挺溫柔的妻子。但如果天城在查案過程中遇見困難不免依賴她,向其撒嬌之時,耿子就會。。。。。。說起來這根本就是斯巴達式教育好不!然而終究逮捕犯人追查真相是身爲刑警的天城責任而不是耿子,因此妻子的冷淡反應也合情合理。。。究竟耿子是否期待的正是他能自食其力,靠自己的力量找出真相呢?有時天城自己也搞不懂。

    “那麼真幌KILLER只能通過在極限情況下重複殺人行爲來彰顯自我,沒有其他辦法?”

    “是否被逼到那種地步就不得而知了。說不定其實是一名愉快犯呢。”

    耿子浮現出滿是惡作劇的微笑來。小惡魔是不會把真相告訴人類的吧。

    “話說老公,最近你都開始稱呼殺人狂爲‘真幌KILLER’了。這是受A子老師的影響?”

    天城發覺這是第一次被旁人指出這點變化。

    “應該是吧。連曾我前輩也開始這麼稱呼了。況且也沒有其他合適的略稱,叫起來不是也很順口麼?A子的這種叫法似乎在警署內也傳播開了。”

    “到兩天前爲止這麼跟風也就算了,但人家侄女死後就不太好了吧。老公,你有好好安慰人家了麼?”

    “有啊。可好像沒啥效果。怎麼說呢,也可能是因爲對方沒把我當回事,心裏還想誰要你這樣的人來安慰。”

    耿子喫驚狀地直視了天城4,5秒有餘。

    “老公,你安慰人家的時候有沒有好好看着對方的眼睛?不這麼做的話,誠意什麼的可全都傳達不到對方那邊的。”

    “本來是這麼打算的,但。。。。。。”

    天城吞吞吐吐起來,因爲無法忍受耿子責備自己的視線,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老公,不注視對方雙眼的話是無法直觀感受到對方心裏在想什麼的啊。”

    “吶,老婆,你知道真幌KILLER爲什麼要在屍體旁邊放那些東西麼?我也知道是要傳遞某種信息。”

    天城巧妙地修正了談話方向。

    “其中有特定含義的吧。認真考慮的話一定能明白,只要你好好正視的話。。。。”

    妻子的冷淡態度中感受不到怒氣,談不上親切也算不上冷淡。只是激勵自己老公靠自己的力量去找出真相而已。

    “我試着努力看看好了。”

    天城望着餐具櫃的法隆寺模型說道。

    4

    “克服悲傷吧!”的巨大標題下,眼淚濡溼臉龐的A子照片佔了整個版面。不僅報紙花了大篇幅報道,連“真幌市特訊報道”上也炒得火熱,一時間內獨佔了大部分電視節目頭條。

    濃妝豔抹的A子眼瞼已經哭腫,嘴中叫囂着復仇,不對,是發誓要逮捕犯人。完全是一副女主角派頭,宛如聖女貞德般。然而不可思議的是A子之前的歇斯底里並未出現在電視畫面和新聞報道中。除A子和見処少年兩名當事人之外,報道只讓人感受到周遭邪惡的視線以及充斥着不懷好意的見解,這令天城感到莫名光火。

    由於葬禮以及媒體的窮追猛堵,天城再次和悲痛欲絕的A子以及見処少年說上話已經是4天以後了。

    “看上去還蠻有精神的。”

    眼見嘴脣鮮紅的A子一口氣喝乾營養飲料,天城安心了下來。A子擴散的黑眼圈就連撲粉也掩飾不住。然而,話音中透露出幹勁活力。生命力仍然很旺盛。

    “我必須拿得起放得下,儘快投入到復仇中去。或許你覺得我已經被悲傷疲勞壓得快喘不過氣來了吧。真是太天真了!你當我這幾年作家白當的麼。這個怎麼比得上雜誌的催稿。如今掉掉眼淚就能博得大衆的同情和溫和的視線,但不管你怎麼哭鬧,截稿日依然無情地一步一步逼近。”

    聽上去挺有道理的。可見処少年似乎無法如此簡單地轉換心情,一直鬱鬱寡歡。不僅表情,邋里邋遢的樣子中往日的青春活力消失得蕩然無存。

    “之前都是隔岸觀火,從現在開始我要開始認真起來了。不然在珠代的靈前可無法做出交代。明白麼,憂君?你也要比之前更鼓足十倍幹勁來協助我啊。”

    “要十倍啊?”

    “加油吧。我們不是好夥伴麼!”

    像是爲了激勵天城給點福利般,A子貼近天城說道。別說三十公分,根本就是零距離接觸嘛!

    天城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了,瞭解了。”

    最終天城還是垂下雙眼認命了,並殘酷地意識到耿子的指摘說不定是正確的。但爲什麼就一定要勉強自己和別人雙目交匯呢。不這樣就傳達不了心意吧。

    “後來我也想過了哦,爲什麼這次放置的是真幌獸。”

    把低頭踱來踱去的天城當作細紋雕刻般無視。A子自顧自地突入核心。

    “真幌獸作爲傳說中的動物,可以說是龍的替代品。”

    “辰麼?”

    “對,當然龍本身也是從中國傳入的,而辰恰巧又是干支。”

    “但這樣的話留下中日龍隊(注:日本棒球隊名)的球帽不是更讓人容易理解麼。不止龍,麒麟,獏也是中國傳說中的動物。僅這樣無法確定代表的就是龍吧。”

    “說的也是。”

    令人意外的這次A子爽快地撤回了論點。

    “唔,可從之前的例子類推,這次也應該會和中國有所關聯啊。如果和源義經交換一下,換作是真幌獸從中國傳入日本,找得到有記載這類傳說的書籍的話就好了。”(注:有說法源義經是中國渡來的。)

    A子以食指抵着額頭說道。是認真呢還是開玩笑,太過悲傷或者只是一種掩飾,真令人感到困惑。見她這個樣子,天城後腦勺的齒輪和其他齒輪突然咬合了——分管語言和感情的齒輪直接連接在了一起。

    “拘泥於中國也行,但通過‘中國產’的棄置物真幌KILLER想要傳達的究竟是什麼信息?A子老師,我想要知道的是這部分。現今已經賠上11條人命了啊!!!”

    不自覺天城的說話聲大了起來。A子睜大濡溼的羽色瞳孔,喫驚地看着天城。和前天耿子的表情很相似。雖說現在和那天的狀況全然不同,但對他人從不保持互助之心的自己來講這實屬罕見。這是他使用另一處完全不同的腦細胞進行冷靜分析的結果。

    “算上珠代的話已經十二人了。”

    A子立刻漫不經心地補充道。

    “你和那種程度的記者一樣只會憤慨生氣麼?虧我還一直認爲你是個很淡定的人。”

    A子的眼神流露出遺憾之情。給人一種感覺,天城這邊表現出來的纔是一種令人困惑的“不知是認真還是開玩笑、是太過悲傷還是隻是一種掩飾”的姿態。

    “爲什麼我。。。”天城想要開口反駁卻勉強忍耐了下來。只要說出口就會演變會爭吵吧。然而自己僅是A子的保鏢,並沒有朋友的立場。

    “不要別開視線,好歹試着說些什麼啊!”

    說了肯定會吵起來。說了肯定吵起來。邊凝視着地板上的瓷磚,天城如咒文般內心不停唸叨着。

    "算了,今天就我和見処少年兩人搜查好了。你不跟着來也沒事,天城刑警。”

    A子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腳後跟咔哧咔哧用力敲擊地板的聲音迴盪在走廊內。

    十月十日,珠代頭七的翌日,真幌KILLER犯下了新的殺人案。以“電子即神祕”的流行語而聞名的阿斯托洛電機——真幌技術開發新區的中心企業——的本社工廠空地上發現了一具左耳被燒燬的遺體。只是這次兇手又再次使用了汽油,屍體旁放有一本精裝單行本,像是爲了誇耀似的書頁攤開,書脊朝上放置。

    正是剛剛在上週發售的暗雲A子的新書——我的偵探老婆8圖卜魯格夾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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