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久不見了。這麼多年沒看見你,居然瘦的那麼厲害。”“誒,是嗎?”

    藍川自己並沒有察覺過這件事。可能和近期住院有關係吧。如果是這樣的話,也保不準會瘦的厲害。

    住院這件事還是不說的比較好。就怕說出來後母親會爲此而擔心,如果讓她知道住院原因

    那可就麻煩了。總不能告訴她是因爲做愛做過頭了,導致腎虛才住院了。“那個,工作很辛苦吧?”

    藍川回答了母親的問題。

    “警察這份工作可真是累人啊。今天我給你做了很多你最愛喫的可樂餅,一定要多喫一些啊!”

    看到母親說話時的言行,藍川不經將母親聯想成了從都市電視劇裏出來的人物。但這種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了。

    爲了不被別人注意到,藍川從玄關的大門走了進去,並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擾了。”

    爲什麼會說這樣一句話。

    片刻的沉默後,母親阿譽笑着說:

    “你爲什麼要說【不好意思打擾了】呢?要說【我回來了】纔對。【我回來了】。這可是你自己的家啊。”

    “啊…啊…我回來了。”

    說完這句話,藍川感覺這完全不像自己的聲音。從玄關到客廳,一直在迴盪着這個聲音。藍川心想,與其說是回到自己的家中,不如說是持有到有關人士家中調查案件情報的心而來的。藍川感覺受到了某種打擊。如此一想,自己當警察工作的時間要比在這個家所生活的時間長許多。

    這時,樓梯發出了摩擦的聲音。擡頭望去,六十八歲的藍川出從上面走了下來。藍川出出現後,阿譽便不再絮叨。藍川和出相互用笨拙的點頭禮打招呼。

    “你上次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藍川開始回憶,

    “那個,應該是參加爺爺的葬禮。大約五年前了吧。”

    “這樣啊。已經過了五年了…….。今天你在家裏住嗎?”“有這種打算。”

    “慢慢想想吧,不着急。”

    說完這話後,藍川出便陷入了沉默。站在樓梯上止步不前。藍川心想,父親該不會是在猶豫是返回樓上還是下來吧。果然還是以前那個呆板的父親啊。

    實在看不下去的藍川譽立馬過來打圓場。

    “廣重啊,趁着還沒喫飯,你不去自己的房間看看嗎?那裏可還保留着你不少的回憶呢。”“是,是啊。我這就去看看。”

    藍川在衛生間漱完口後,便前往一直生活至高中畢業,位於一樓的兒童房內。通過牀上的窗戶可以看見被夕陽所照耀的庭院。根據阿譽所說,蛇就是通過這個窗戶爬進來的。如此看來,阿譽說慌的可能性很高。此時的景色與藍川的寂寞之情相互照應。不知爲何,他的胸口有一種強烈的壓抑感。

    正當藍川在翻閱畢業相冊用來消磨時間的時候,阿譽便呼喊藍川前來喫晚飯。

    餐桌上,阿譽和出是在面對面的位置上坐下的。藍川的椅子則在兩邊之間,用意很明顯,就是讓他坐在這裏。

    桌子中央的大盤子裏堆滿了可樂餅。除此之外,還有藍川少年時代所喜歡的各種食物。從祖父葬禮時點過外賣壽司後,就很少有機會喫到母親親手做的飯菜了。最後一次喫母親親手做的飯菜應該也有十年之久了吧。

    還有一瓶一升的日本酒放在桌子上。那是一瓶純米大吟釀的酒。通過瓶內的剩餘可以判斷,這酒應該是剛打開不久。爲了多年纔回家一次的兒子,出將自己珍藏的就都給打開了吧。

    藍川的內心多少有些興奮。“喝點嗎?”

    出問道。

    “那來些吧。”

    說完,出便往玻璃杯中倒酒。滴酒不沾的阿譽也說:“給我也倒點吧。”說完便遞去了玻璃杯。

    三人乾杯後開始喫飯。

    藍川朝可樂餅伸出了筷子。爲什麼有一種難於言表的期待呢?是太久沒有喫到老孃親手做的飯菜,難免有些期待的想快點嚐嚐看了吧。

    一口下去,一陣愕然。“怎麼樣?”

    阿譽問了一聲。藍川急忙應付的說:

    “嗯,很好喫啊。老孃做的飯果然還是那麼好喫。”阿譽微微一笑。

    藍川急忙去喫其他的飯菜。果不其然。

    每道菜都一樣,感覺很一般。但還要客氣的誇獎味道不錯。

    這十年裏老孃做菜的味道應該不會有什麼變化纔對吧。是自己忘記從前的味道。對於現在藍川來言,不論是警察局附近的料理店,還是荔枝所做的可樂餅,那纔是他最熟悉的味道。從剛纔開始藍川就一直在想這些事,現在他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然而有一部分的責任全在自己身上。就是因爲在逃避問題,不斷的遠離家人,才導致瞭如今這個結果。今天晚上還是住在這裏吧。

    藍川抿了一口酒,決然的說:“今天我是有事想問纔回來的。”藍川的父母停止了夾菜。藍川繼續講。

    “我在一歲的時候,貌似曾被蛇咬過吧。對,就是那件事。”

    藍川把所有事都說了出來。通過救護車警笛的聲音可以判斷出,事發現場應該是一棟高層公寓。假設事發地點就是這棟高層公寓,這樣一來蛇就不可能是被人爲放進來了。那麼阿譽對夢的解釋也就是不符合常理的。還有就是,在那個夜晚,父母之間的密談也被自己偷聽到了。

    沉悶無言。

    不一會兒,聽到了‘唉唉’的聲音。那是出所發出的嘆氣聲。多年來的煩惱全都壓縮在了這深沉的嘆息聲中。藍川離開這個家有二十年了吧?藍川被蛇咬是發生在他一歲的時候,換算下來也有三十七年了吧?或許這時間要比這些還要久得多?

    “到底該不該說不說呢?”

    出在向阿譽徵求同意。阿譽微微一笑表示同意。“真是沒辦法。該來的還是來了。”

    “也是到該說的時候了。”

    藍川迫切的想聽。出則慢慢悠悠的說:“我現在就告訴你一切,不過在此之前……”“在此之前怎麼了?”

    “你先把你媽做的飯菜全都喫乾淨了。這是對做飯之人的一種禮貌。”藍川頓感失落。

    話雖如此,還是照做的好。其實自己對忘記母親飯菜味道這件事已經受到了不小的打擊。這些飯菜的味道還算不錯,如今就來好好享受這用餐時光吧。藍川這樣想着,再一次準備開動。

    可是,出又說了一句話,增加了藍川心中的不安。“接下來,在喫飯的時候就不要說話了……”

    喫完晚飯後,母親在廚房收拾碗筷,父子二人則繼續坐在餐桌上,決定進行接下來的對話。藍川悄悄的啓動了藏在懷裏的錄音機。這也是爲了完事後能夠讓荔枝聽到,這樣兩人才能

    進行商討。畢竟自家的祕密對外人商討難免有些不妥,而且父親也不會把這些內容全都向外人隨便交待出來。總之,自己先把這些話錄下來吧。

    在阿譽洗完發出的聲音中,出終於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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