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怔了怔,隨即哭聲逐漸從喉嚨裏溢了出來,她想忍住,可怎麼都忍不住:“對不起……他死了……我心裏難受……”
他?阿澤不知道她指的是誰,敬少卿麼?不可能,沒聽到動靜,可她不是喜歡敬少卿麼?除了敬少卿,還有誰能讓她這麼難過?
他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本來就是因爲命運波折湊到一起的兩個人,可以在必要的時候互相取暖,但不能動情。
……
幾天之後,帝都又迎來了一場暴雨,彷彿之前的燥熱都是爆發的前夕,這場雨,勢要將整座城市的污穢都沖刷得乾乾淨淨。
林颯的後事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墓地選在了溫言奶奶的旁邊,用陳夢瑤的話說,這樣可以做個伴兒,奶奶喜歡嘮叨,林颯也不會無聊。
聽聞林父一個人去過林颯的墓前,沒誰在意,也沒必要在意,裝作不知曉就好了。
穆霆琛最近比較消沉,溫言也沒找他茬,盡職盡責的做好一個母親、妻子。
可籠罩在所有人心裏的陰鬱,還是像帝都上空厚重的烏雲一樣,久久無法散去。
週末穆霆琛在家哪兒也沒去,除了偶爾逗逗小糰子,就是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書房,除了喫飯,就沒出來過。溫言藉着端茶遞水的由子去‘窺探’過他在幹什麼,發呆,除了發呆,就是發呆。
傍晚時分,雨稍稍小了些,但也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林管家出門回來,將收起的雨傘立在了牆邊:“太太,有人找少爺,說是公司送文件來的,在門口,我沒讓她直接進來。”
當你介意一個人的存在,而對方又不斷的出現在你的生活中時,應該警惕起來。
她緩緩走上前:“送文件來的?把文件給我吧。”
絮茹鈴猶豫着說道:“我得等穆總簽字,然後帶回公司,我還在加班呢。”
溫言淡淡一笑:“週六還加班?真是辛苦了。”
絮茹鈴的鞋和絲襪已經溼了些,倒是好好的護着懷裏的文件,一丁點兒都沒沾到雨水:“不辛苦,全公司的人今天都加班呢,明天就可以休息了。穆總在家吧?我給他打過電話了,可以讓我進去嗎?”
溫言伸手摁了大門的密碼:“當然可以。”隨着厚重的鐵門緩緩的打開,絮茹鈴道了聲謝,匆匆進了門,明明是第一次來,卻顯得那麼輕車熟路,要不是溫言平時都在家裏,倒是會懷疑絮茹鈴不是第一次來了……
她漫不經心的進屋時,絮茹鈴已經上樓了,她沒去書房‘盯梢’,就在客廳裏靜靜的等着。過了莫約五分鐘,絮茹鈴從樓上下來了:“穆太太,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