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這一招,融合了火風水三大自然之力?”

    陸凡眼皮一擡。

    安聖山人的璇空劍高懸於頭頂上空,陸凡面上卻毫無懼色,反而略帶嘲弄的這麼說道。

    聽他的意思,竟沒有將安聖山人這融匯天地的一招放在眼裏。

    “自然的力量是多麼的廣博,又豈是你自以爲是可以參悟並掌控的?”

    陸凡說着搖了搖頭,又接着說道:“你的招式,看似融合了自然之力,實際上只不過是以自己的內勁,模擬出元素特徵罷了。欺騙一下修爲不足的武者或許還可以,想要糊弄我,卻沒這麼簡單!”

    陸凡說着,眼睜睜的看着安聖山人的璇空劍,劍鋒已逼近他的雙眉之間,卻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擊的動作。

    以至於圍觀的武者都開始不由自主的爲他感到擔心。

    但在下一瞬。

    劍鋒距離他的鼻尖只差分毫之時。

    那柄青藍色的大劍下衝之勢陡然停住,再也不能前進分毫。

    “嗯?!”

    雙手握着劍柄的安聖山人眉毛一擰,五官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他的視線落在下方陸凡的雙掌之上。

    陸凡的雙掌,穩穩的按在他青藍色大劍的劍身上,肌膚中逐漸透露出火焰的紅黃。

    隨即整個手掌都變得猶如熔炎構成的一般,溫度與火焰一起攀升,遠遠超過了正常人體所能承受的溫度。

    “我的璇空劍?”

    在驚異於陸凡面對他這樣的對手,依然敢於空手入白刃的勇氣之後,更讓安聖山人驚異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他的璇空劍,在陸凡雙掌的包夾中,健身開始由於水氣蒸發一般冒出絲絲白霧,竟然在一點一點的消散。

    這根本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在武者的概念中,空手入白刃這樣的招式,只能用在對於實體武器的應對中,且要還對自己的外功與內勁有着充分的自信。

    但安聖山人自知他的璇空劍,根本是由虛空中,由內勁拔出,稱之爲氣刃毫不爲過,如何能讓人以一雙肉掌空手相接?

    沒等安聖山人在這電光火石間反應過來。

    陸凡的雙掌以猛然左右拉開。

    衆人看上去以爲陸凡不敵,不由得齊齊的驚呼了一聲。

    但令人意外的是,已經被削薄的璇空劍,劍身依然止步不前。

    只因陸凡的雙掌雖然向兩側拉開,但雙掌之間卻拉出了一道火紅色的赤焰,猶如一道鋼索般繼續阻攔着璇空劍下落的趨勢。

    赤紅色的火焰橫練周圍,細小的火苗在不停的跳動,即使傾盆大雨一刻不停地從天而降,也依然無法澆熄這一條赤練與它周身的火舌。

    雨滴被蒸發。

    安聖山人青藍色的璇空劍也在被蒸發。

    速度肉眼可見。

    不足一分鐘,整柄大劍便被焚燒殆盡,化作絲絲水汽,蒸騰在空氣中。

    在劍柄也開始被吞噬焚燒成虛無的時候,安聖山人喫痛猛地鬆開了劍柄,在空中一個翻身,迅速向後閃退,瞬間便與陸拉開了數十米的距離。

    他忌憚的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陸凡那紅如熾焰的雙掌,面上的神情驚疑不定。

    “這又是什麼招式?”

    此時,安聖山人心頭唯一的想法便是如此。

    從早年至今,他行遍大半個華國,也見過了爲數衆多的武者。

    卻從未見過有人能將火焰操控到這種程度!

    縱然是一些聲名在外的武道名士,亦或是更善於操縱之術的術士,也從未有人能像陸凡這樣高難度的操縱火焰並將其融入到招式中。

    但在這圍滿山谷外側的旁觀者中,卻有一個人對陸凡所使出的招式似曾相識。

    從看到陸凡手掌變色的那一刻起

    張芸便“嗯”了一聲,隨即眉頭緊皺。

    這一招並非眼熟,卻莫名其妙地喚起了她回憶中一絲莫名的熟悉感。

    張芸奮力回想着。

    “看來你的璇空劍,也不過如此。你還有什麼招式,不妨一併使出來吧!我要贏你,就要贏得你心服口服!”

    陸凡看着璇空劍被破後閃身猛退的安聖山人,並不急於追擊。

    反而站在原處,好整以瑕的向安聖山人擡起一隻右手,掌心向上,慢慢的勾動了兩下食指。

    “譁!”

    所有的觀戰者,一致譁然。

    被陸凡這個略帶挑釁的動作驚得滿面駭然。

    不爲其他,只因爲他做出這個動作的對手,是安聖山人。

    這在過去二十年間,都是無人敢想、更不敢做的事情。

    安聖山人的臉上驚怒不定。

    他瞪視着陸凡,心裏卻又不得不承認。

    現在的陸凡的確有資格做出這樣的動作,畢竟連他自己此刻都能判斷出來,眼下的陸凡,的的確確是佔於上風處。

    這個少年大宗師,實力超乎了每一個人的想象。

    但即便如此,安聖山人的腦海中依然沒有將會落敗的想法。

    承認對手的強勁並不會影響到他本人的心態。

    因爲安聖山人對於自己的實力,總歸還是要更自信一些。

    一直默不作聲在人羣中觀戰的安聖松,至始至終面不改色,現在卻突然跨前了兩步,注視着安聖山人的目光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興奮之情。

    對於師傅,他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更瞭解。

    他知道,安聖山人現在,終於要亮出底牌了。

    果然,只見安聖山人雙手平列,手掌攤開,猛的向上一擡。

    充滿整個山谷的雨幕竟被整個向上擡起。

    隨後,沉澱于山谷底部的霧氣,也被一併的拉伸起來。

    濃郁的霧氣充盈滿了山谷的每一寸角落,讓在山谷中的每一個人都像是身處於雲海當中。

    沒有人明白眼前這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也來不及等他們細想,只見虛無縹緲的白色霧氣突然開始凝固與匯聚,凝結成細細的雲繩。

    雲繩又開始逐漸變形、拉伸、鏈接,逐漸匯聚成網格狀。

    安聖山人擡手一伸,五指一張,抓住了面前一朵白色的霧氣,手臂用力猛然向後一拉。

    整個山谷間網格狀的白色霧氣都被他拉扯過去。

    隨後,安聖山人大手一揮,網格狀的白色霧氣猶如被一位熟練的漁民拋灑而出的漫天大網,以優美的姿勢呈圓形散開,覆蓋了兩人所在的整個山谷。

    細密的網格似乎給山谷加上了一層白色的罩籠,將安聖山人與陸凡兩人牢牢的封鎖在其中。

    安聖山人得意而又自信的聲音從霧氣形成的罩籠正中傳來:

    “陸凡,這是就我避世後潛心修煉的雲網天罩!”

    “以內勁爲脈絡,以四方雲氣爲載體,每一根雲絲,都足以切金斷玉。”

    “被我這雲網天罩,攏在其中的敵人,就猶如進了籠子的麻雀,任由你實力再強,也逃不脫被碎屍萬段的命運!”

    “你一心想要我拿出看家本領,那你看我這一招,還滿意嗎?”

    安聖山人爆發出一陣大笑。

    笑聲震天,震得山谷中的樹木都在簌簌作響。

    這樣的笑聲,發自內心由衷的暢快。

    雲網天罩,正如安聖山人所說,是他所研修出的最強招式,而且根本無可抵禦。

    這本是他準備保留至與上京陸家家主陸雲釋一戰時,再使出的克敵絕招,卻被陸凡逼的現在已不得不亮出。

    而這一招一旦亮出,就相當於決定了戰局的勝負。

    這樣細密的網格,連一隻麻雀都飛不出去,更何況身處於其中的陸凡。

    網格上的每一根白線,其鋒利程度都不遜於世間的名刀名劍,足以將任何一個人的肉身切筋斷骨。

    而安聖山人將自己的內勁也灌注在其中,均勻的分佈在每一根白線上,縱然陸凡以內勁作爲壁壘試圖抵擋,也會被收縮的網格切成碎片!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