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的話越來越嚅囁。
他作爲陸凡的朋友，早就知道陸凡有點本事，但從來不以爲意。
可是，一點點的差距還可以平等相交，若是兩人之間的差距猶如鴻溝般天差地別，總歸還是會感到不自在的。
“你別想多了，無論我是什麼身份，都改變不了我把你當作朋友的事實！咱們之前是好同桌、好哥們，現在就依然是。”
陸凡向陳平舉了一下酒杯。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地方和之前不同了的話，大概就是我覺得你可以更自由一點了。”
“你成績不錯，想讀書就好好讀，想出國深造，我這邊可以從公司的角度給你資助。”
“要是不想太累也可以，等你畢業的時候，直接來凡塵公司上班，你要想在集團總部，就在總部給你找個錢多事少的閒職，你要是想拼事業，就安排一個下屬分公司由你擔任總經理。”
陸凡雖然話說的輕描淡寫，但這些都是他可以直接拍板定奪的承諾，並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大話。
“喔哦……”
陳平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就像一個餡餅從天而降直接砸在了他的頭上一樣。
人生中有這樣的一個神豪朋友，簡直是能輕易改變他人生軌跡的存在。
黃奕菲眼睛瞪得大大的，面上又驚又喜。
她作爲陳平的女朋友，雖然一直被陳平寵着哄着，但難免有的時候心裏還是會有些不平衡。
以她的漂亮程度，追求者源源不斷，其中不乏比陳平優秀得多的青年才俊，雖然她都禮貌的一一拒絕了，但有時夜深人靜，她也難免在心中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了。
不過，眼下，所有的懷疑都煙消雲散了。
陳平對她好，但陳平無法改變他自身的階層，這是黃奕菲對於這段感情唯一感到糾結的地方。
如今，陳平最好的朋友竟然是這樣一位商業巨擘，而且還願意爲朋友兩肋插刀，這讓黃奕菲徹底放下了心來。
無論陳平平庸到什麼地步，有陸凡託底，前途起碼無礙；若是陳平再有點上進心和事業心，有陸凡的從旁幫襯，就算不能大富大貴，起碼也能晉級中產，衣食無憂。
而且陸凡朋友的這個身份，註定了陳平無須過多費心，就已經在各行各業擁有了充足的人脈。
陳平和陸凡像從前一樣開懷暢飲，回憶着高中時的趣事。
時不時的，陳平會向陸凡問起他不在學校時的那些經歷，黃奕菲在旁聽得津津有味。
原本還打算從酒店出來之後，去酒吧再喝，不過還沒等到出酒店，陳平便已經不勝酒力了。
陸凡索性讓黑松把醉的不省人事的陳平直接安置到了酒店的豪華套間中，叮囑黃奕菲好好照顧他後，才先行離開了。
第二天，劉華陽派車過來接陸凡去樊城公司的總部見面，把近段時間以來凡塵公司的商業計劃和營收情況向陸凡做了彙報。
喫過了午飯，陸凡拿了一盒仙靈丹，獨自前往張芸家不久前新買的小別墅。
畢竟回到了雲城，還是要去看望一下孫姐的。
當陸凡開車來到別墅區門口，告知保安張芸家地址的時候，那個保安眉毛高高的一挑：“你是他家的客人？你不知道他們家被查封了嗎？”
“什麼？”陸凡一怔，“這不是張雲海纔買沒多久的新房子嗎？”
保安說着，懷疑的看了陸凡一眼：“你該不會是來討債的吧？”
“我是他女兒在雲城一中的同學。”
陸凡的年齡讓保安打消了疑慮。
“哦，那還好，已經來了幾波討債的了，張總已經被逼得全家搬走了，至於搬到哪裏去了我就不知道了。你要進去也行，不過裏面啥都沒了，除了大門上的封條。”
保安說着，便準備放陸凡進去看看。
“不用了。”陸凡說着，準備發動汽車。
他是來看望孫立梅的，既然孫立梅不住在這裏了，他就沒有什麼進去的必要了。
不過，孫姐這一家又搬到哪裏去了呢？
陸凡摸着下巴，正準備打電話讓劉華陽安排人去查。
這時，一聲略帶熟悉的女生，從副駕駛的那一側車窗外響起。
“咦？陸凡？你回來了？”
陸凡扭頭一看，王媛穿着一套清涼的連衣裙，正目光驚訝的打量着他。
……
溪曲商業街。
熟悉的咖啡廳，陸凡和王媛面對面而坐，玻璃外是行人的匆匆忙忙。
王媛抿着咖啡看向窗外：“上次我和張芸來這裏的時候，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天外面並沒有這麼多人經過——那是我和張芸最後一次見面。”
“你知道張芸家發生什麼變故了嗎？”
陸凡沒有碰咖啡，靜靜的看着一直保持着黯然神色的王媛。
王媛點了點頭，嘆息了一聲。
“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變故，也太多了一些。”
“就像你的真實身份被揭曉，對於小芸來說，也是他的人生變故之一。”
“你的地位，你的能力，還有其實你纔是她救命恩人的這件事，顛覆了她所有的認知，甚至可以說是打擊到了她。”
“那天從安聖山谷中回來的路上，她就態度堅決的和陳昊宇分了手，直到高考前都在用學習來麻痹自己，只有這樣，她才能不去想你！”
“唉，那姑娘是真的喜歡你呀，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有多喜歡……”
王媛越說越感慨。
陸凡卻用指關節輕輕敲了敲桌面，暗示她回神。
“但這和張家的變故應該沒什麼關係吧？她家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的？”
陸凡提醒王媛他問題的重心。
“哦，關於這個是和你沒關係啦！非要說的話，只能說有一點點關係！”
“從安聖山谷中回來以後，小芸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張叔叔和孫阿姨擔心她陷入抑鬱，就積極的帶她參加熱鬧的活動。其中有一個活動，是一場名流酒會。”
“酒會上的事情我也是聽說，說是有一位甘省過來的大佬，一眼看上小芸了，當場求親。人生大事，張叔叔哪能這麼輕易答應呢，再加上那個大佬本來名聲也不怎麼好，婉拒到最後態度就強硬了些，據說鬧的場面不太好看。”
“再後來，誰也沒想到，張叔叔的公司突然就被人搶走了業務，然後銀行貸款受阻，沒有進賬又融不到資，再大的公司也會面臨資金流斷裂的問題，更何況張叔叔的小公司，苦苦支撐了一段時間，並沒有轉機，公司自然就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