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些話的這一刻,寧鎮天是如此的豪氣霸道,依稀可見年輕時的崢嶸氣場。

    令人忍不住肅然起敬。

    而且從他的話裏可以聽出,儘管他年歲一大,但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一言一行都經過了慎重的思考。

    “陸凡,能在你這個年紀達到你這樣成就的人,目前來說絕無僅有。”

    “人脈、財富、權勢,你都以一手掌控,未來前途更加不可限量。”

    “寧家若能得你,纔算是真正站穩了根基!所以我寧家一定會選擇爲你而戰,日後,也請你多幫襯寧家。這就是我的交易,你怎麼考慮?”

    寧鎮天筆直地注視着陸凡。

    商海中,遇到交易的時候,很少會有人像他這樣,選擇直抒胸臆。

    但陸凡卻一向很喜歡這樣的溝通方式。

    直白,簡潔,且有效。

    陸凡獨自拿起杯盞,倒了一杯茶,抿茶思索着。

    片刻之後,他放下了茶杯,微笑着看向了寧鎮天。

    “寧老,以您身體的健康狀況,大限不會這麼快就到,現在考慮未來的事情還太早。只要您還健在,寧家必定不倒。”

    “所以,付家和李家若是來聯手尋仇,還是交給我獨自應對比較好。”

    “本來就是我惹出來的麻煩,我也並非你寧家的人,沒有必要把你們牽扯進來。我自己解決就可以了。”

    陸凡的話音剛落,保鏢小卞便微微皺了皺眉頭。

    即使他見多識廣,但在他聽來,陸凡這番話都是未免顯得太過於狂妄了。

    寧鎮天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陸凡,這不是一件可以意氣用事的事情。你常年待在茨省,對於邱省的情況不甚瞭解。”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無論你在茨省多麼暢行無阻,但在邱省,這兩家有你所不能想象的深厚背景,這就不僅僅是某一個人憑藉實力能否應付的問題了。”

    寧鎮天極力勸阻着,試圖讓陸凡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畢竟陸凡擺在明面上的身份,就只有凡塵集團董事長這一個名號而已。

    “陸先生”雖然神通廣大,但那牽涉到灰色地帶,不能在明面上被提起。

    但是不管是哪個身份,想來以付家和李家的財力和背景,都絕不會覺得懼怕。

    “寧老,您的意思已經充分傳達到了,但我決心已定,您再多說也沒有意義。”

    “我可以明確的說,這兩家人還不值得放在眼裏,我完全可以一身擔之!”

    陸凡霸氣凜然的說着,同時輕輕的翻轉了茶杯的蓋碗,表示談話結束,準備送客。

    “明天是您的七十大壽,您安心過您的壽宴,我解決來找我的麻煩,無需過多擔心了。”

    陸凡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送客的意思已經被他表達的如此明顯,寧鎮天即使還有些話要說,也無奈無法再說出口。

    尤其是陸凡談及此事時,那副始終信誓旦旦的樣子,讓寧鎮天也有些心頭凜然。

    時間倉促,保鏢小卞所能收集到的資料,雖然齊全,但也無需深掘。

    這不免讓寧鎮天感到心生疑慮:

    莫非陸凡還藏有什麼驚人的底牌?纔會讓他對於付家和李家的聯手如此不屑一顧?

    如果這個猜想爲真,那這張底牌得厲害到什麼程度?!

    寧鎮天心中愈發的驚疑。

    不過眼下卻不是詢問的時機。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能讓我寧家置身事外,也不失爲一個最優的選擇。”

    “我希望你明天好運。”

    寧鎮天說着,起身告辭出門。

    陸凡微笑送客。

    保鏢小卞護送着寧鎮天回房間。

    路上,他忍不住開口對寧鎮天說道:“寧老,這陸凡也未免太狂妄了吧?就算知道付家和李家背靠封疆大吏和軍部背景,他還要獨自應對,他真的能夠做到嗎?”

    寧鎮天沉吟許久,無法回答。

    兩人默默無語的走了很長一段路之後,寧鎮天才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幾乎要沉浸在記憶中的電話號碼。

    這個晚上,寧家比往常要沉寂的多,似乎有一片看不見的烏雲一直盤亙在寧家的上空。

    而除可寧家之外,整個省城都在爲之震動。

    付家少爺付司睢,被人打折了四肢的消息,瞬間傳遍了邱省的整個省城。

    很快,李源樊重傷被送往醫院急救的傳聞也喧囂直上。

    當人們討論其是誰有如此大膽敢對這兩人出手的時候,人們只知道他是一個來自外省的少年。

    這反而激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敢對這兩人下手,需要的不僅僅是膽量和魄力,還有敢於應對這兩家報復的勇氣和實力。

    這個陌生的外省青年,真的有嗎?

    省城,上流圈,多少人因此徹夜無眠。

    因爲敏銳的人都已經意識到,這個事情已經不僅僅是一場鬥毆,一次打架。

    它有可能將成爲攪動邱省商業格局的一顆棋子,邱省爲之平衡的各方勢力將會因此被打破。

    整個邱省的商業圈,有可能將迎來翻天鉅變。

    ……

    省城第一醫院,重症監護室。

    兩張牀位並排而立,上面分別躺着昏迷不醒的付司睢和李源樊兩人。

    每個人身上都插着無數根管子,各種機器綠燈紅燈交替閃爍。

    白色的紗布和白色的牀單,一切都顯得如此的刺眼。

    “…粉碎性骨折…腦出血…腦震盪…目前我們所採取的治療方式是……”

    病房外,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正在向簇擁在他周圍的病人家屬,儘量詳細的介紹着兩人的病情。

    從他的口氣來說,情況聽起來不容樂觀。

    家屬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等到醫生介紹完,付司睢的母親瞬間痛哭失聲。

    “千刀萬剮!那個千刀萬剮的混賬!怎麼忍心把我兒子打成這樣?!”

    她慟哭着,轉身把頭埋在身後中年男人的肩膀上,聲音越來越怨毒:“付昆!這件事情你必須要出面!要不要討回公道無所謂,但我一定要叫那個打人的小子死無葬身之地!”

    那個給他依靠的中年男人筆挺的站着,完全不在乎,一身高檔西裝被眼淚所打溼。

    他伸出手臂將妻子攬入懷中,一言不發但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就是付家的話事人,付司睢的父親,付昆!

    此時,他的臉上早已殺氣騰騰。

    付司睢是他最爲寵愛的一個兒子,人長得高大帥氣,對於商業和經濟無師自通。

    現在卻全麻昏迷的躺在病牀上,即使用上最先進的醫療手段,能不能再站起來都難說。

    最壞的情況是終身殘疾,這讓他要如何才能不動怒?

    “你別哭了,當心哭壞了身子。我已經給那一位打了電話,他現在爲了‘鳳凰’建設新的訓練基地而在監工,所以人在山區中,交通不便,但已經答應儘快趕來了。”

    付昆柔聲安慰着妻子。

    付司睢的母親這才稍稍平靜了一些情緒,但怨毒之情依然充斥着她的眼眸,並未散去。

    這時,一個祕書裝扮的男子匆匆忙忙的趕可過來,一眼瞧見付昆正在安慰妻子,便識時務地停下了腳步。

    等到付昆看向他的時候,他纔不動聲色地向他使了個眼色。

    付昆當即會意,安慰了妻子幾句之後,順勢將她交給了其他家屬照顧,自己則抽身跟着祕書來到了走廊上。

    “老闆,您要我查的資料,都在這裏了。”

    祕書一句廢話也無,直接從懷裏掏出了厚厚的一沓資料夾,遞給了付昆。

    “查到了什麼?”

    付昆接過來,一邊看一邊問。

    “簡單地說,打人者的真實身份,是凡塵公司的幕後董事長,名叫陸凡。同時他也是那個前不久一統茨省的陸先生!”

    祕書馬上言簡意賅的彙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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