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起來是聽誰說過。

    茨省陸先生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都極爲霸道。

    這就意味着,付昆他們一旦今天不能將陸凡壓死在這裏,等待他們的將是不可想象的反噬。

    付昆小小的後退了一步,似有逃跑的意圖。

    但他的身形剛剛移動,陸凡便像是看穿了他的打算一般,敏銳的視線盯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眼,就叫付昆沒由來的出了一身冷汗。

    他顫抖着站住了,身心都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高元毅和安旭情況也和他差不多。/

    就在這時,廳堂外卻有一陣騷動聲由遠及近,越來越大。

    似乎有很多人正腳步匆匆的朝這邊趕過來。

    門口負責宣號的司儀對此卻一言未發,廳堂中不少聽見聲響的賓客都回過頭,去向門口張望。

    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整齊有序地出現在門口,隨即小跑着進入了廳堂中。

    一部分人佔據了廳堂中各處有利的地形,另一部分則護送着一位兩槓四星的一品長官,大踏步的走了過來。

    “李大哥!”

    付昆一眼看見來人,馬上像見到救命稻草一樣高呼出聲。

    他緊走幾步上前和這人站在一處,滿臉都是如釋重負的表情。

    這人看上去五短身材,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濃眉大眼倒是相當英氣,就是臉上橫肉不少,看起來就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他就是李源樊的父親李泌。

    此時,李泌看也不看湊過來的付昆一眼,咬着牙陰翳的問道:

    “打上我兒子的兇手在哪裏?!指給我!”

    他說話的時候,是現在全場中掃視。

    被他看到的人,都沒有來的一陣背後發寒。

    “李長官這是動了大陣仗了。”

    有人壓低了聲音小聲說着。

    李泌身爲一位高級長官,雖然有調配小型編隊的職權,但說到底還是以規矩優先。

    誰也沒有想到,李泌爲了給兒子報仇,竟然會直接帶隊前來,而且重裝上陣,所有人無一不全副武裝、實槍核彈。

    付昆眼下也不敢直言不諱的說出陸凡的名字,只好用眼神給李泌予以示意。

    李泌順着他的目光,注意到了陸凡。

    “就是你嗎?那個什麼茨省的陸先生?”

    他打量着陸凡平凡的衣着和清瘦的身軀,響亮地冷哼了一聲。

    “聽說你在地下世界張狂習慣了,那是你沒有遇見我,沒有遇見真正的律法執行者!”

    李泌說着,伸出一隻手指點了點陸凡。

    “像你這樣的殘暴兇徒,不要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們不知道,只是沒有出手而已!”

    “但如今,縱容只會釀成更大的苦果。今天我就代律法行事,將你繩之以法。”

    李泌說着,他帶來的那些士兵已經迅速的小跑着聚攏了過來,對陸凡形成了包圍之勢。

    李泌這次調動了部隊士兵,必須要找一個出師有名的緣由,才能讓自己的行爲變得名正言順,而不是僅僅替私子報仇。

    所以,他才當衆喊出了這些話,讓現場的衆人見證他這次行動是“正義的”、“合理的”。

    “準備!”

    李泌右手高高的一擡。

    他帶來的二十名隊員一起跨前一步,靠前的十人半蹲,靠後的十人陳分散包圍之勢,所有人手中的步槍同時舉起。

    黑洞洞的槍口,準確的對向陸凡。

    “拿下他!”

    “若有拒捕行爲,准許當場擊斃!”

    李泌中氣十足的下達了命令。

    謝長垠和周井遠雙雙一皺眉頭,眼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修武者,先修心。

    修心者,總歸有自己身爲武者的驕傲。

    這兩人已經爲位及大宗師的境界,更遑論陸凡的境界還在大宗師之上。

    這三個人被步槍所指,簡直是在辱蔑武者的尊嚴。

    在謝長垠和周井遠的身後,無人察覺的時候,陸凡的臉色已經稍稍有些沉了下來。

    他先是掃了一眼寧鎮天,微微按耐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今天畢竟是寧鎮天過七十大壽的喜慶日子,陸凡原本並不打算在此時此處出手傷人,免得敗了興頭。

    不過,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無法以單純的喜宴收場了,所以陸凡也在考慮要不要改變初衷。

    正在猶豫間,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衝進了廳堂裏。

    他跑得太過於着急,一路都磕磕絆絆,跌跌撞撞。

    那人一邊跑一邊焦急的喊着:“老爺!老爺!”

    寧鎮天轉頭看向來人,咳嗽了一聲問道:“富管家,什麼事那麼大驚小怪的?”

    管家一眼找到寧鎮天,慌慌張張的便撲了過來,咕咚吞嚥了一口口水,急急忙忙地喊道:“軍車!”

    “什麼?”

    寧鎮天一時沒反應過來。

    “雲邱戰區來人了!”

    管家越說越着急了,連比帶劃的指着門外。

    寧鎮天目光一緊,眉頭馬上擰起來了。

    他下意識的看了李泌一眼,卻見李泌臉上神情微怔,顯然也是一副莫名且驚訝的樣子。

    雲邱戰區,作爲華國七大戰區之一,紮根於西南,負責四省軍務,可以說是一隻極具戰力的有生力量。

    當然不可能是李泌所能調動的範疇。

    可是,如果不是李泌支使,戰區的人爲什麼要出現在這裏?

    正當寧鎮天懷疑着李泌的時候,李泌也正大統領車的到來歸結於他。

    畢竟寧鎮天在退位之前,也是邱軍統帥,現在因年紀退下後,影響力和人脈猶在,想來與雲邱戰區的人物並未斷了聯繫。

    戰區有人來,應該是爲了給寧鎮天賀壽而來。

    李泌這樣想着,心下釋然。

    寧鎮天看着李泌的態度,以及管家的樣子,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這管家跟隨他已有多年,處事向來穩重,待人接物及有經驗,如果不是來了什麼身份極爲可怕的大人物,絕不至於讓他慌張到這種程度。

    但寧鎮天細細回想,整個雲邱戰區,他所能結識到的,最高級別的人脈,也只是一品長官罷了。

    按理說管家都是認識的,完全不至於慌張成這樣。

    不過眼下也來不及細想了。

    管家一刻不停地催促着,竟是要讓寧鎮天親身前往前門迎接來人一樣。

    寧鎮天一邊不解,一邊相信着管家的判斷,趕忙起身邁步,正要向門口走去。

    來人卻已經出現在了廳堂的大門外。

    這人身子高大挺拔,站姿如松,走路帶風,面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穿着一身軍服,肩頭兩槓四星,是一位和李泌同等級別的一品長官。

    “這不是吳長官嗎?您怎麼也來了?!”

    在衆人的注目中,李泌最先看清來人,馬上反應了過來。

    他一邊寒暄着,一邊快步超過了寧鎮天,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

    雖然兩人的級別相同,但是李泌位居地方,這個被稱爲吳教官的一品長官,則是戰區特種部隊的直屬教員。

    兩人的層次,權利和人脈完全不同。

    李泌必然會心存敬畏。

    “李長官好!”

    被稱爲吳長官的中年男子,看見李泌走過來,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簡短客套的招呼了一聲。

    李泌面上堆着笑容,搓着手真要回應些什麼,吳長官犀利的視線卻在場中一轉,馬上停留在了他帶來的那些持槍士兵上。

    “嗯?”

    吳長官眉頭一擰,似有不悅之意,但看了李泌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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