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道自己送來的東西,姜嬰寧應該沒喫到,但是潘飛燕還是氣呼呼的說道,“大夫人倒是想的周到,放任一個五歲的小孩子自力更生,府裏的下人再多,難道能比上自己親人嗎?”
“你……”柳如煙被氣得面紅耳赤,指着潘飛燕哭訴道,“你別再這兒裝好人,誰知道你過來看嬰寧是不是安得別的心?”
潘飛燕臉色不好看了,語氣也冷了幾分,“大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污衊人總要有證據。”
柳如煙卻不回答了,繼續哭哭啼啼道,“嬰寧,我的嬰寧真是太可憐了。”
周文卓立刻出來打圓場,“好了,大嫂二嫂,咱們都是擔心嬰寧,就別在這兒計較那些了,不然一會兒老夫人見了,肯定要生氣。”
這會兒,幾位少爺都去學堂了,只有潘巧喜和周香蓮在。
潘巧喜扯了扯潘飛燕的衣服,“姑母,還是安心等太醫出來了。”
這時,老夫人還沒出來,就聽見聲音冷冷的響起,“這侯府是要翻天呀!”
聽着這話,前廳的衆人都是面面相覷,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緊接着,老夫人便帶着張太醫出來了,老人家臉色特別難看,整個人都怒氣衝衝,“下人們都出去!”
“是。”衆奴婢聞言,立刻全都退了出去。
老夫人目光冷冷的掃過衆人,那眼神明顯有些銳利,看得人有些心裏發怵。
柳如煙第一個主動問道,“母親,嬰寧怎麼樣?昨天不說好的差不多了,怎麼又突然嚴重了?”
“受涼了而已。”老夫人冷冷道,接着便看向身邊的柳嬤嬤。
只見柳嬤嬤走上前來,手中端着一盤點心。
潘飛燕皺了皺眉,覺得那盤點心有些眼熟,跟她昨日送到府裏的點心幾乎一摸一樣。
老夫人再次開口,卻隻字不提姜嬰寧的病,“大夥一早上就過來了,又在這兒等了好一會兒,想必都餓了、累了,喫一些點心充飢吧。”
柳嬤嬤聞言,便端着手中的點心,第一個便送到了柳如煙跟前,“大夫人,你先喫一塊吧。”
柳如煙看了看那點心,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母親,兒媳實在是沒胃口,給其他人喫吧。”
“你若是不喫,其他人怎麼好意思喫?”老夫人冷冷開口。
“是,謝謝母親。”柳如煙再次看向那盤糕點,眼底一抹掙扎閃過,她還是拿起了一塊,然後開始小口品嚐起來。
其他人見老夫人這個態度,即使不想喫的人也沒說什麼,便依次拿了一塊吃了。
到了潘飛燕,她也拿了一塊,點心看着跟錦雲齋做的很像,但是她一嘗就知道不是錦雲齋做的。
她也沒多想,只當是昨天秋水軒吃了她的點心覺得好喫便也做了一樣的。
很快,每人都吃了一塊點心。
老夫人依舊端坐在那,冷着臉不說話,沒讓大家離開,也沒有再提姜嬰寧的病,目光有些審視的看着衆人。
潘飛燕等了一會兒,便有些沒耐心的主動開口道,“母親,嬰寧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她是昨夜受風寒了嗎?”
“我?”潘飛燕有些不明白,“我很好呀,沒什麼問題。”
這時,在一邊的柳如煙卻突然開口,“母親,我有些內急,想出去一趟。”
老夫人皺了皺眉,立刻差柳嬤嬤道,“你陪着大夫人去,仔細着點。”
“是。”柳嬤嬤上前很小心的扶着柳如煙,還柔聲囑咐道,“大夫人,您慢點。”
情況實在是奇怪,潘飛燕和周文卓有些不解的相視一眼,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柳如煙去了秋水軒的宮廁,在裏面呆了好一會兒纔出來,她神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柳嬤嬤,讓你久等了。”
“大夫人這邊請。”柳嬤嬤扶着柳如煙往回走,似是故意問道,“大夫人,可是身體不適?”
“奇怪,早上還好好的呢。”柳如煙有些不解的說道,“剛剛吃了一塊點心,身體就有點不舒服,那點心是秋水軒做的吧?應該不會不乾淨,估計是我自己的問題。”
柳嬤嬤扯了扯嘴角,沒再開口。
柳如煙沉默了一下,又恍然大悟道,“我記起來了,這點心我在錦雲齋喫過,是錦雲齋送過來的吧?怎麼給我們分了?”
她見柳嬤嬤還是不說話,便自顧的解釋道,“也對,現在嬰寧身體不舒服,這東西不喫也浪費了。”
一路上,柳嬤嬤都沒再開口,到了前廳門口的時候,她看着柳如煙,頗爲凝重的說道,“大夫人,保重。”
說着,便率先進了屋。
柳如煙神色變了變,剛想擡腳進去,就見不遠處兩個小廝抓着一個丫鬟過來了,看清那丫鬟的容貌,她頓時驚得瞪大了眼睛。
很快幾個人到了跟前,顯然是要進去前廳,那丫頭雙眼渴望的看着柳如煙。
柳如煙立刻問道,“怎麼回事兒?這不是錦雲齋的丫頭嗎?犯了什麼事兒?”
“回大夫人,不知道,是老夫人讓把她帶過來。”小廝說完,便直接拖着丫頭進了前廳。
柳如煙也趕緊跟着進去了,卻發現前廳已經空無一人,二房、三房的都走了,她忽然有些心慌。
“如煙,身體好點了嗎?”老夫人關心的問道,可是她的聲音聽起來比剛纔更加滲人。
柳如煙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丫鬟,接着才小心的回答道,“謝謝母親關心,兒媳好多了。”
“那就好。”老夫人指着地上的丫鬟,再次問道,“這人,你可認識?”
“啊?”柳如煙忙搖了搖頭,“好像有點印象,是錦雲齋的丫頭吧,她犯了什麼事兒嗎?”
“她該死!”老夫人冷冷的說道,“她給嬰寧的食物裏面放了毒。”
“什麼?”柳如煙一臉不敢相信,“怎麼可能呢?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老夫人冷笑的看向那丫頭,“誤會?賤婢,你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