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裏啪啦的砸下來,雲層滾滾舒展,夾雜着自遠而近,低沉又延綿不絕的雷鳴聲。
肖藍感覺自己被打溼了。
像是在雨中,雨水將他們渾身溼透。
雨水浸入了乾涸的土壤裏,將土壤滋潤,讓土壤粘膩,讓它們變得猶如油一般的肥沃。水和土再分不開彼此混雜在一起。
肖藍感覺自己在這個過程中,往下陷落。
被溫柔的雨層層包裹。
那些雨水鑽入土壤,又進入地下,在深層次匯聚成歡快的浪花,涓涓細流成爲了一條地下河,地下河最終衝破泥土,成爲了大江大河的一部分,最後奔騰着衝向了一望無際的大海。
在這個過程中,水氣再次蒸發,飄上雲端。
形成了新的積雨雲。
等待着新的降落在地的時機。
那些最終匯入大海的水流,奔騰着,河水與海水混雜。
水乳交融。
躺下的時候,肖藍對自己今天的表現很滿意,忍不住長長的嘆息一聲。
實踐出真知。
知識就是力量。
自己最近刻苦鑽研技巧,又從莉斯塔那裏借了很多“學術著作”潛心研究後果然還是有用的。
“青青”
陸正青還帶着高潮的餘韻,用潮溼的眼神瞥他一眼。這一眼風情萬種、這一眼霸氣十足。他奇異的把兩種感覺摻雜在一起了。
肖藍差點就激動的沒忍住。
“呃,不可以叫青青嗎”他問,“我是說,這樣顯得過程更親暱一些。書上說了,要製造情趣”
“叫我陸正青。”
香豔的場景讓肖藍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他眉目清冷,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過肩的長髮這會兒被揉的有些亂,因爲他微微低頭看地板而順着肩膀滑落,調皮的在他鎖骨下面晃盪。
“這也太”肖藍勉強拉回理智,開口說了一句話,發現自己聲音中包含的慾念濃烈之極,嚇了一跳,連忙咳嗽兩聲,“這也太生硬了。”
“在有別人在的時候,你可以叫我青青。”陸正青說,“平時”
叫我陸總或者陸先生。
肖藍那雙可憐兮兮的眼神正看着他。
他猶豫了一下。
他遇見過最苛刻的甲方。
也啃過談判桌上最硬的骨頭。
管理着近千萬人的大企業每天要和無數的人辯論、溝通、爭執從未心軟過半分。
可這個人拿這樣的眼神看他。
陸正青沒來由的心軟。
“隨你吧。”話到嘴邊不知道爲什麼就成了這麼一句。
接着就眼瞅着面前的高知分子開心的笑起來:“青青青青”
陸正青忍不住覺得對方幼稚,連帶着自己也似乎有些幼稚。
一定是因爲被臨時標記的原因。omega的本能讓他無法拒絕自己的標記者。
他想。
他從地上的衣服裏翻出腕式光腦,從裏面又撥劃了了一萬虛擬幣到肖藍賬戶。
“最近準備訂婚,花銷會比較多。不夠花告訴我。”
“啊”
直到陸正青進入洗漱間,花灑的水聲響起,肖藍才反應過來。
這、這是青青在忠誠的履行自己的包養義務
剛以爲自己在感情之路上向前一大步的肖藍感覺有點昏暗。
他哪裏在感情上向前一步。
分明是在原地大踏步
還好他的沮喪也就那麼一會兒,等陸正青洗完澡出來,看到陸正青還冒着水汽的身體,肖藍頓時爲之一振。
“你”他乾咳一聲,移開視線,“我給你吹頭。”
“我來吧,機器人冷冰冰的哪裏有我做的好。”
肖藍從櫃子裏拿出了好久沒用過的吹風機,給陸正青溫柔的吹起了頭髮。
他頭髮長又柔順。
窩在手中,有些調皮的頭髮總是掙脫出去。
秀髮中帶着些他信息素的味道。
“我頭髮是不是有些短”陸正青突然問他。
“怎麼會”肖藍有些詫異,“你的頭髮光澤度非常高,而且彈性很好,彈性其實是靠着氨基酸鏈間連接的雙硫鍵和的氫鍵來決定。在頭髮的角蛋白有一種頗長的氨基酸鏈”
“肖藍。”
“嗯”
“我的問題不是這樣。”
“哦哦對不起。”肖藍撓頭,“一說到這塊兒我就不由自主的開始背知識點。只是爲什麼問這個。”
“我其實平時接觸的ab兩性很多,他們都喜歡更長一些的頭髮。而且omega本身就應該留長髮。更長一些的那種真正的長髮。”
“分化成omega後雖然平時的課程還是跟ab兩性混上,但是晚上會有專屬的生理衛生課。建議omega儘量留長髮,這樣腺體的信息素散發就會被遮擋一些。”陸正青說。
“近些年從帝國傳來的一些審美風俗在影響着omega的着裝。以前可能只有一半左右的omega會選擇把頭髮留長,如今絕大部分人都是長髮了。畢竟從審美上看,長髮會顯得人更溫婉。”
他難得說這麼多。
“我不管別人怎麼想。您這個頭髮的長度,我很喜歡。顯得很乾練。而且方便,頭髮太長了水藍星的夏天可怎麼過。跟披着個披風出門一樣。”
陸正青沒答話。
肖藍給他吹乾頭髮,擦乾後,把東西收拾起來的時候,才忽然意識到,陸正青似乎在不安。
因爲他的頭髮不夠長。
就算已經是站在了商界的頂端,比任何alpha和beta都要強。
就算說着自己什麼也不在乎。
可是
這個世界對omega的要求太多。
十八歲就接下岌岌可危的陸家企業,一路走到現在的陸正青,都經歷了什麼
想到在陸家遭遇的種種冷言冷語。
一瞬間,肖藍的心就有些擰緊。
“最近可能要忙碌一些,多花費些心思在婚禮籌備上。”
躺在牀上的時候,陸正青已經回覆了平時那種說一不二的性格。
“爲了顯示出我們是恩愛夫妻,我們可能最近得在外面演演戲。”
說完了陸正青纔回頭問他:“你介意嗎”
“不介意不介意。”
他怎麼會介意
他巴不得天天秀恩愛
於是第二天下午六點,陸正青出現在了豐白實驗室。
他帶着霸總的利落,快步從外面走入實驗室,在衆目睽睽下坐在了休息區,就跟坐在他300多層高的陸氏總部辦公桌後面似的。
“陸陸、陸總好”莉斯塔作爲抓鬮不行抽中的那個人,膽戰心驚的上前詢問。
霸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你叫莉斯塔”
“是是是的”
“是肖藍的同事”
“是是是是的。”
莉斯塔感覺自己快死了不知道哪裏惹了爸爸不高興,爸爸現在要來撤資了
“您今天大駕光臨,真、真是蓬蓽生輝不不不知道您您您有、有何貴幹”
“哦”
陸正青說。
“我來接未婚夫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