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訂婚並沒有讓陸家其他人死心,那他也只好想個別的辦法來讓他們死心了。
他做事一向穩狠準。
善於抓住別人的弱點給予迎頭痛擊。
這次也不例外。
飛向水藍星的路上,程珹給陸正青打開了在線婚禮定製程序。
“雖然有些倉促,但是在下週三前佈置出一個精緻典雅的小型婚禮問題也不算大。”程珹由衷地建議。
自己的老總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
那請帖是剛設計完的產物,除了請帖,婚禮上的準備完全沒弄。
“不需要,去民政部領個證就好。”陸正青說。
程珹:“”
“怎麼了”
“婚禮這件事情還是慎重些好吧,過些年回憶起來也能留下美好的印象。”程珹說,“你知道我跟我愛人結婚的時候,就是在鄉下,她現在提到當時土味十足的婚禮還滿腔怨言。”
程珹心有餘悸:“我恨不得穿越回去重新結婚。就球球她別再抱怨了。”
“所以,老闆,我覺得你還是慎重考慮下肖藍的想法”
“我和肖藍是協議結婚。不會走到你們這一步。”陸正青說,“按照之前的計劃,也就是扛過這一陣子的壓力,大概六個月後我們就會離婚。”
“但是畢竟是人生第一次啊。”程珹說。
陸正青沉思了一秒。
調出通訊錄,翻找了一會兒,才找到肖藍的聯繫方式,然後撥通了肖藍的電話。
幾乎是飛快的,那邊已經接通。
肖藍欣喜的臉出現在投屏中。
“青青你給我電話了”
陸正青怔了怔:“爲什麼這麼高興”
“咱們互換聯繫方式後,這是你第一次給我電話呢。”
似乎好像是這樣
“你如果有事,可以給我電話。”陸正青說。
“我知道你很忙,怕打擾你。而且你不是說了嗎,沒事別給你電話。”肖藍嘿嘿笑着,“沒想到你竟然會給我電話。我剛去買好蔬菜和魚,你知道嗎,海藍星移植的這種雙尾魚做湯特別鮮美,等你回家就能喫上了。”
“嗯”陸正青看了看窗外飛逝的羣星,“實際上我的飛船剛踏上回水藍星的航道。今晚可能到不了。”
“你不在水藍星有公務”
陸正青這才意識到,他雖然跟肖藍同吃同住,但是除非肖藍主動詢問,他很少會把自己的工作行程交代得清清楚楚。
“我來首都星簽署雲圖擴容的訂單。”陸正青說,“上次我跟你提到的ng的危機,算是解除了。我感覺似乎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權貴,在這件事情上幫了我。”
“未知的權貴”肖藍笑眯眯地透過投屏看他:“我覺得你不用多想了。只要事情解決了就是最棒的。”
“嗯”陸正青拉回思路,“下週三的下午你有空嗎”
“下週三有什麼重要的事”
程珹急了,老闆不會是想這麼隨便地提出來吧
他開始瘋狂地給陸正青使眼色。
然而陸正青跟沒看到一樣,很乾脆地問:“想和你下週三去民政部結婚。”
程珹捂臉。
肖藍思考了一下問:“只是領證就可以嗎要不要請大家一起來喫飯,實驗室的這羣人。”
肖藍的眼神裏分明有什麼期待,以至於陸正青感覺自己是否真的太不近人情。
他說完這句話忍不住低頭去理了理自己的袖釦。
肖藍那邊有一個很長的沉默。
陸正青擡頭看他。
肖藍沒有生氣,他眼神溫柔。
“所以你下週有空嗎”他又問了一次。
“沒問題”肖藍說,“回來的時候跟實驗室的大家一起喫個飯吧”
陸正青想了想:“好。”
聯盟歷17919年10月29日。
一個特別普通的週三。
肖藍跟衡州請了半天假,又在附近那家金碧輝煌路過從來不敢進去的超奢華酒店訂了一個包廂,決定等一會兒回來後帶着大家去喫飯。
連續三天的人工降雨後,水藍星的天空藍得讓人心動,隨便一個仰望心情都彷彿要飛了起來。
實驗室外的停泊區有一架小型飛艇在等候着他。
不僅如此,緊急調配來的高級服裝師和造型師都已經蓄勢待發。
他在飛艇飛往民政部婚姻登記處前換上了一身得體的手工西裝,又被經驗豐富的造型師按在座位上對他的髮型、眉形、妝容做了突擊的修剪。
造型師一直眉頭緊擰,直到飛艇降落前的一刻,他才舒展開眉心,退後一步,上下打量肖藍。然後吹了一聲口哨。
“宇宙之神在上。”造型師說,“如果不是直到你今天要跟陸先生領證,我今晚一定要跟你上牀。”
肖藍差點沒站穩。
他臉都紅了,不好意思地摸摸劉海:“變化有這麼大”
造型師讓開,露出落地鏡。
“你自己看。”
肖藍擡眼看向鏡中的自己。
花式西服以及胸兜裏那朵紅玫瑰顯得他今天一點都不低調。平時一頭亂糟糟的亂髮被造型師打薄修剪,連眉形都做了微微的調整。
肖藍沉默了。
“怎麼了,帥哥,不喜歡嗎”造型師問他。
“沒什麼,有點不太習慣。”
肖藍說。
這個他,陌生又熟悉。
陸正青早就穿着同款西裝在民政部的vip區等待着他了,他手裏拿着一小把水藍星特產的黑色玫瑰手捧花,與他的信息素相得益彰。
周圍所有的視線都在他身上。
直到肖藍出現。
他今天沒有戴眼鏡。
眉目間那點因爲戴了眼鏡而產生的迷糊感消退了,精神又健氣,甚至看上去年輕了幾分。
肖藍也許並不是那種長得絕美的男人。然而因爲平時爲人處世就很溫和,又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蘊,整個人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種優雅的良好氣質。
這種氣質襯托下,他像是一顆溫潤的珍珠,叫人移不開雙眼。
最開始的時候,選擇他不過是因爲跟自己曾經喜歡過的那個人有幾分輪廓上的相似。相處了整個月後,陸正青知道這個人其實跟之前那個人半分相似也沒有。
一段本身就是半強迫半威脅的關係,他從來沒有露出一絲一毫對自己的冷淡和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