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剛到一樓,木有乾就被一羣人堵在了電梯裏。
最先進來的是一個擔架,上面躺着的人,渾身是血,已經重度昏迷。
王大慶是最後擠進電梯的,看到木有乾在,像看到了救星,朝他喊道:“木有乾跟我進手術室!”
木有乾只能點頭,就算他現在是中醫館館長,還是比王大慶官小几級……
手術室到了三樓,大門洞開着,幾個穿着綠色手術服的護士正嚴陣以待,接過擔架就衝進了手術室。
木有乾進到裏面的同時,大門在他身後關上了。
王大慶穿着運動裝,看樣子他已經下班了,是被從路上緊急召回來的,他急速的在護士的幫助下,換好了手術服,口罩,帽子,還有特殊的眼鏡。
木有乾還在迷糊的時候,他已經開始給雙手消毒。
木有乾以前只是在影視劇中看過這樣的畫面,真的身臨其境,一種醫者仁心的情懷,在他胸中迅速升騰。
“呼吸,心跳指數已經最低,用電擊!”王大慶的聲音從手術檯邊傳來。
木有乾機械的換好衣服,消毒好雙手,有生以來第一次踏入了這塊神祕的生死之地。
此時傷者的臉部已經清洗過,木有乾看清楚他之後,只覺得渾身毫毛都豎立起來了,他是周藝鴦的父親周成功……
“要出大事了!”木有乾的超強大腦陡然間開始運轉。
周成功明顯是出了車禍,憑着周家的家底,隨便都是百萬級豪車,車上氣囊等應急設施完備,連開車的師傅都是專業的賽車手出身,怎麼會突然出這麼嚴重的車禍?
如果周成功出車禍,最直接的就是能引出周藝鴦……
“不好!病人開始腦出血了!”王大慶吼了起來。
整個手術室一片肅靜。
病人已經脾臟破裂,肋骨骨折,心臟更是一度停跳,這個關口腦出血,簡直就是催命符到了。
“我來。”
木有乾靜心凝神看着周成功,已經先於儀器,找到了出血點,他上前一步,準備協助王大慶,幫已經開顱的周成功,引流顱內出血。
“不行!他是周成功,一旦手術失敗,我們擔不起這個責任。”一位值班的腦外醫生,看着王大慶喊道。
“有事我負責!”王大慶大手一揮,把木有乾從後排,拉到了身邊。
“這邊。”木有乾的手指,點在右腦下側。
王大慶聽從木有乾的指揮,手向下移動了幾毫米。
“對,就是這裏。”木有乾說着,眼睛瞄着手術室五花八門的手術工具,最終找到了一個細如銀針的器具,伸手就操了起來。
“你要幹嘛?”剛剛那個值班醫生,朝着木有乾大吼一聲。
還好是木有乾膽子大,要是換成旁人,手上的東西都得嚇掉地上。
“你特麼閉嘴!給我滾出去!”王大慶真急了,隔着口罩直接爆了粗口。
木有乾此時已經配合着王大慶的手勢,將手上的器具,慢慢的貫入了周成功的右腦……
手術室內一片死寂。
“病人鼻孔開始出血!”
“耳道出血。”
“天啊!這……要出醫療事故了。”
看着奄奄一息的病人七竅出血,在場的醫護都忍不住喊了起來。
只有王大慶,盯着手術專用的一塊屏幕,看了又看後,仰頭伸了伸手臂,一副放鬆的模樣。
王大慶除了在手術中比較嚴肅,平時很平易近人,根本沒什麼架子,被人稱呼爲腦外開心果,他若是這個動作,代表着至少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
“止血啊!不止血,病人就沒了!”值班醫生被擠在牆角,還不忘刷存在感。
“你這麼喜歡書本上的知識,那明天去檔案室報道吧!”王大慶開始着手爲病人縫合破裂的臟器,並沒吩咐人給周成功止血。
木有乾神色比任何人都凝重,如果周藝鴦知道父親生死一線,一定不管不顧的出現在醫院裏,那時候,木有乾即便三頭六臂,也救不了她了……
這時幾個人同時出現在了手術室。
爲首的不是院長鄭雲濤,而是一個年逾六旬的老者,王大慶縫合好了臟器,剛站穩身形,回頭看到身後的老者後,立刻彎腰行禮:“老師……”
“別喊我老師!”老者一副生氣的模樣,越過王大慶,開始查看病人的情況。
“是誰這麼大膽,敢用這麼危險的手段給病人引流顱內出血!是你麼?”老者一副要喫人的模樣,冷聲質問低着頭的王大慶道。
“是我。”木有乾上前一步說道。
“好小子,你這是不想幹了是吧?”老者沒回頭,氣憤說完,親自拿着止血鉗上陣,兩分鐘後,周成功的七竅停止了出血。
除了王大慶和院長鄭雲濤,所有的醫護都鬆了一口氣個,剛剛被王大慶接連打臉的值班醫生,頓時就挺起了胸膛。
“只差兩毫升淤血沒排出來,病人有可能因此成爲植物人。”木有乾冷冷的說出了自己的診斷。
衆人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向了木有乾。
王大慶無奈的搖搖頭,看向院長,院長也只能攤攤手錶示無能爲力。
老者聽了木有乾的話,轉身怒視着這個把他的權威踩在腳下的年輕人,一副要喫人的表情。
“小娃娃!我做腦外手術的時候,你還穿着開襠褲呢!別在我面前賣弄!”
“你可以通過儀器看看,病人右腦下血管內部,是不是還有充血現象……”木有乾討厭這種老學究,你不就比我早生幾十年麼?有什麼好牛逼的!
“嗯?”老者皺着眉,盯着木有乾看了半分鐘,纔回頭看向了剛剛王大慶盯着的那個小屏幕。
“不好!病人心臟偷停!”王大慶眼看着心臟搏動的線條,突然放橫,儀器發出了報警聲。
木有乾手拿着剛剛那個手術室裏最細小的用具,以極快的速度,跳開了病人的十個指腹,鮮血頓時汩汩的冒了出來。
“老鄭!你這醫院管理有方啊!連赤腳醫生的手段都用上了!”老者步下手術檯,頤指氣使的看着院長鄭雲濤說道。
“他不是赤腳醫生……”鄭雲濤說的毫無底氣。
這時監測心跳的儀器,逐漸恢復了正軌,說明病人的心跳恢復了。